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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40:57 作者: 約耳
    「好的,那沈總咱們就明早見。」

    沈槐親自給他打電話,告訴他明天一早去面談關於他的公司和伯勞的合作事宜,他掛了電話,想起任垠予對他說的,沈槐自始至終都待他很好,無論他是沈槐的金絲雀還是沈槐的合作對象,人前人後,字裡行間,沈槐都不吝惜誇獎他。

    「這位,可是國話院裡的都要叫他一聲老師。」

    他想起沈槐維護他的模樣,揚著下巴,眼睫輕蔑地垂著,好像吹噓的是自己,那種理直氣壯的偏袒和細膩的溫柔,竟然都是給他的。

    他怎麼可能不沉淪?怎麼可能不在無窮無盡的惶恐里,誕生一絲危險的奢望。

    無論如何,這次見面,他都要對沈槐說出來。

    但他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

    他沒想到會在會議室里見到沈槐的未婚妻,而且今天的面談並不是沈槐對於與他的合作還有什麼要求,事實上,從頭到尾,沈槐都只有一個要求,還是對那個臉色一直很不好的漂亮女人提的。

    「只要你把合同跟袁喊簽完,答應以後有合作項目優先考慮他,我今天就把手續給你辦完,你別覺得我給你找茬,這是誰,影帝啊,跟他一塊賺錢還能虧了你?」

    那女人冷笑著拿起筆,在伯勞和袁喊工作室的合同上簽字,一邊說:「沈槐,我真慶幸沒跟你結婚,就你這敗家勁兒,我嫁給你不僅得戴綠帽,還得賠嫁妝。」

    「欸~那就證明你現在的決定相當明智,不僅不賠嫁妝,還白得了一公司。」

    今天的沈槐看起來格外混帳,袁喊看著他挑高的眉毛,那裡有一些不自然,仿佛為了防止眉毛低落地耷下來,沈槐才把表情刻意擺得浮誇,看起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將要失去心愛玩具的小孩,在努力裝作不在乎。

    「為什麼要把公司給她?」

    一直一語不發的袁喊終於開口,沈槐的眉尾僵了僵,沒回頭:「你就別管啦,就算伯勞以後不歸我管,彭儒林還在那兒呢,他買你帳,以後伯勞還是你後盾,你放心。」

    「因為任垠予嗎?」袁喊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沈槐沒說話。

    姚奕啪地把筆拍在桌子上,一秒都不願意多待似的快速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磨出尖利的噪音。

    「沈槐,祝你牡丹花下死啊。」

    「……哦,謝了。」

    姚奕走了,沈槐也站起來,拍拍袁喊的肩膀:「我們也走吧。」

    袁喊在那隻手要離開自己肩膀的最後一瞬,伸手握住了沈槐的手。

    沈槐驚訝地低下頭,然而袁喊囁嚅良久,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真的沒想到,沈槐對任垠予竟然是認真的。

    沈槐為了任垠予不訂婚了,袁喊冷靜下來就想,沈槐那樣的人,就算為了哄情人開心,悔婚也沒什麼要緊,他不是向來這樣隨性麼。但沈槐為了任垠予,要把伯勞送出去,這必然不是隨性了,伯勞並不能拿金錢衡量,沈槐再玩世不恭,他也是沈家的兒子,伯勞是他的工作,是他的責任。

    任垠予有什麼好,他為你付出了什麼?值得你這樣?

    袁喊帶著這樣的困惑回到了劇組,他為了去見沈槐請了半天假,回影視城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就直接回了酒店,然後他在編劇的房門口看到了任垠予和他的助理潘麒,袁喊不想跟任垠予碰面,就先等在拐角處。

    「我想了想,還是應該勸你不要來,就算,就算這個人很厲害,但你也用不著靠她。」那個小助理看起來快哭了。

    而任垠予一臉疲憊:「沒事了,走吧。」

    「真的,沒事了?」

    「剛剛翟悅跟我說,沒了沈槐……」

    「予哥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沈槐把伯勞賣了,而且賣給了袁喊。」

    袁喊一直默默站著,他不知道消息傳得那麼快,看樣子沈槐賣伯勞的事情已經被很多人知道了,只不過他們似乎搞錯了,大約是因為自己和沈槐一起離開的伯勞,讓人以為自己是伯勞的新東家,但是他不想出去解釋,他在暗處看著任垠予,看著任垠予從震驚到疑惑,從疑惑到忐忑,從忐忑到憤恨。

    他知道任垠予誤會了什麼,但任垠予不值得得到他的解釋。

    如果任垠予對沈槐是真心的,為什麼還要搭上那個女編劇?為了拿一個國際影帝嗎?

    沈槐,任垠予有什麼好,他為你付出過什麼嗎?

    如果他為你付出的是勇敢的話,我也可以。

    我也可以。

    於是袁喊朝毫無防備的沈槐俯下了身,他想吻他,在那麼多人面前,在任垠予為了避嫌而退開的時候,在三年來的執念叫囂著要震聾自己的耳膜的時候。

    沈槐抬起那雙茫然的勾人的桃花眼,那嘴角看起來那麼甜蜜。

    然而就在袁喊已經感覺到沈槐溫熱的氣息,只差毫釐就要觸碰到沈槐的嘴角的時候,他被沈槐伸出手按住了胸口。

    「……你幹什麼?」

    沈槐的眼睛那麼近,那裡面溫和的東西瞬間降到冰點。

    袁喊瞬間渾身都冷了。他直起身,狠狠掐了一下手心,才找回神志。

    「我想試試。」他沒忘記自己的初衷,他得勇敢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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