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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40:57 作者: 約耳
林遠走了,沈槐對著蟹殼,長長嘆了口氣。
這頓飯怎麼那麼累啊。
任垠予看著他,嘴角若有似無地勾了一下。
而一旁的袁喊凝眸望著任垠予,眼中充滿探究。
至於此時正飛車泄憤的林修,恐成最大輸家。
……倒也不一定。
第十三章
回程的車上沈槐精疲力盡,靠在椅背上養神,任垠予坐到他旁邊後也一直沒說話。沈槐心裡還是有些抱愧,便閉著眼睛伸出手去,摸索了一陣。
車廂內靜靜的,一隻手主動碰過來,十指擠進他的指縫,扣起來。
沈槐心裡莫名感受到一陣少有的踏實,他還來不及多想什麼,就睡過去了。
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被任垠予打橫抱著,沈槐上次被這麼抱全賴神志不清,但此時清醒得都能替任垠予把脖子上的幾顆痣數出來,他雖然全身懶得骨頭都快散了,還是象徵性地掙了掙。
「別亂動。」
任垠予那胳膊看著也不粗啊,但比過山車的安全鎖還把人箍得緊,沈槐看了看自己迫於姿勢問題,窩在對方懷裡好像整個人都小了一圈,很娘了。
但任垠予抱得他很舒服,就算了。
回到屋裡任垠予直接把他抱進了臥室,放到床上,半蹲在床邊給他脫鞋:「沈總不想對我說點什麼嗎?」
沈槐勾著下巴看他:「說什麼?」
「安慰人的話啊,巴掌給完了,總要給糖果啊。」任垠予把鞋歸順在一邊,抬起臉來望著沈槐。
沈槐用手肘撐起上半身:「我看看,」他伸手摸任垠予的下巴,「誰給你巴掌了。」
任垠予也蹬掉鞋子爬到床上,手撐在沈槐肩膀兩側,沈槐因為支著手肘,導致與他的臉貼得極近。
「沈總不僅跟袁喊認識,還處處護著袁喊,都快把我忘了,這巴掌還不疼?」
沈槐躺回去,乖乖說:「沒照顧到你的情緒,我的錯。」
「那你那麼照顧袁喊,交情很不一般?」
沈槐對這種問題有些牴觸,過去不是沒有那種天真可愛的小姑娘,盤腿坐在他床上,要他數前任有幾個,那不是得數到天亮?也有逢場作戲的對象,扮吃醋討他歡心,沈槐十分不解,這有什麼可歡心的?
而任垠予,沈槐不知道他屬於哪一種,天真?抑或假扮?
不同類型有不同對策,沈槐琢磨了一下,決定拿通用法搞定。
他伸手一勾,把任垠予的脖子勾彎下來,吻住對方唇舌交火,眼看就能開戰了,任垠予卻突然推開他,眼睛紅紅的,不好追問卻也不願意就這麼被糊弄過去的憋屈模樣。
沈槐已然情動,見他不肯就範,忍了又忍,才把下腹處的那把火忍住。
他伸手去握任垠予的手,像在車上那樣十指相扣,低聲道:「袁喊跟過我一段,早分了,我都不記得有多久沒見過他了,哦,電視上的不算。」
「我知道,看也能看出來。」任垠予也放低聲音,聲線很溫和,沈槐心下一喜,抬眼去看,卻發現任垠予一雙眼睛滿是洞悉,微微俯視著自己,竟然有些壓迫感,沈槐一晃神,任垠予的眼神又是普通的憂鬱了。
「既然知道……」
「但沈總對他的呵護太顯眼了。」
沈槐略一想,笑了:「那不叫呵護……嗨,怎麼說呢。」沈槐揉了一把任垠予的頭髮,「袁喊這人心思重,自尊心強,我又恰好看到他這一路走來,挺不容易,他過去遭的白眼夠多了,我這是……惜才之心。」沈槐因為找對了詞,十分自我認同地點了點頭。
「惜才?」
沈槐看著任垠予,這位年輕演員的眼睛黑白分明,在鏡頭前會讓情緒充分體現,易放難收,沈槐盯著他半晌,他眼裡還是澄澈的憂鬱,那一晃眼的精光似乎從未出現過,沈槐心想,若非天真,亦非假扮,那這人恐怕是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恐怕不止最初的那些想法了」。
也是,但凡能讓人甘之如飴,怎麼可能沒有幾分真情呢?
「同樣作為演員,你覺得袁喊怎樣?」沈槐突然問。
任垠予低下頭,沈槐以為他不甚情願,其實他只是擔心自己會不由自主流露出太過憧憬的神情:「他很優秀,非常優秀。」
「是,有點兒眼光的都能看出來,而且他也夠努力……雖然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既然看得出人家忍辱負重,動動惻隱之心也正常吧,靠糟蹋人來顯示自己特有權勢的,要麼是不入流,要麼是腦子不正常。」
任垠予笑了一下:「您真是金主界的一股清流。」
清流金主被逗樂了,跟他捧哏:「真當金主不上網啊。」
笑過了沈槐又繼續說:「所以我很是花心思捧了袁喊,但袁喊大抵是覺得跟我那段特別黑歷史吧,著急忙慌地單飛了,我理解,為什麼那麼理解呢,一是我捧他本來就是想看他翅膀長硬,二是……」
沈槐歪著頭湊過來,一雙桃花眼脈脈看著任垠予:
「二是我對袁喊的感覺,跟對小予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感覺。」
沈槐說得極慢,熱氣都呼在任垠予臉上,任垠予眼睫顫動,顫得沈槐心癢,便試探地挨近,嘴唇觸到任垠予的嘴唇,一瞬間覺得這人溫軟清爽,滋心潤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