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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40:57 作者: 約耳
    沈槐整整衣領,服務生已經把保安喊來了,不知所措地站在旁邊,沈槐扭過頭去,對服務生笑著說:「見笑了,麻煩繼續領路。」

    服務生只好抖抖索索地往前走,沈槐沒看林修一眼,拂袖而去,任垠予放開林修的手,兩人目光在半空一陣短兵相接,最終也錯開。

    任垠予轉身跟上袁喊和沈槐,林修卻突然開口。

    「你穿的是他的衣服?」

    任垠予低頭看自己身上的夾克,沒反應過來,而後才看到內搭的T恤,一件簡單白T,胸前繡著一排單詞「blind for love」,任垠予飛快回憶,他確實也有一件同款T恤,但最近搬到沈槐家的時候應該沒有帶,今早出門出得急,伸手到衣櫃裡胡亂抓了一件,看這件眼熟且好搭,就套上了,該是沈槐的。

    但這衣服又不是限量,林修怎麼知道是沈槐的?

    任垠予轉過身,看到林修雙眼冒火,仿佛想把他身上那件T恤用視線燒毀,任垠予想了想,說:「我跟他住一起,不小心拿錯了。」

    林修幾乎通紅的眼睛移到任垠予臉上,任垠予面無表情,轉身走了。

    站在包廂門口的服務生幫任垠予推開門,讓他聽到了袁喊的話尾:

    「結果在你們這種人口中,我們還只是戲子。」

    沈槐微微蹙著眉,也不管任垠予推門進來了,接著說:「什麼我們這種人,一休他今天腦子短路了,我更加不是『這種人』,你今天的成就哪一分不是你應得的?知道這個不就行了。」

    任垠予停在門口,沒有更進一步,他又聽袁喊說:「我不知道。」

    沈槐氣極地笑了一聲,抬頭對任垠予說:「站那幹嘛,進來啊。」

    任垠予便走進去坐下,本來就不對勁的氣氛被壓縮,困在這間屋子裡更加揮散不去了,屋子裡只有沈槐對服務生說:「這個這個這個,算了這些全都來一份。」的聲音。

    等菜陸陸續續上齊,就只有沈槐在悶不吭聲地吃,任垠予和袁喊倒真像是來給少爺陪酒的,偏偏這酒陪得毫無情調,十分不符合戲子的職業屬性。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槐終於從他的蟹殼裡抬起頭,後知後覺道:「你們今天一起試鏡的?」

    「嗯。」袁喊點點頭。

    「爭容思?」

    「算是吧。」

    沈槐又看看一語不發的任垠予,似乎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由頭到尾把任影帝忽視得徹底,就很尷尬了。

    沈槐只聽說原小軍的男主角早有人選,但他沒在意,不管有沒有人選,想從他這裡拿投資拿資源,就得用他的人,哪成想原來的人選是袁喊,不經意就搞成了「哪聞舊人哭」的戲碼。

    也不怪林修誤會,沈槐的歷任情人,他身邊的朋友都清楚,今天這種把前任和現任都帶身邊的情況,說他是為了防止自己扣雙重綠帽,說出去也得有人信。

    而且他自己也不信,就是一腦熱而已。

    或許每個男人心底都有一種劣根性,所謂的白月光紅玫瑰,看鍋吃碗,猛然見到袁喊,情聖沈槐內心騷動,還是想多說幾句話的。

    這就是沈槐從來不會腳踏兩條船的原因,他要風度,又不肯坦然去享「齊人之福」,就是不喜歡面對這種劣根性帶來的愚蠢場面。

    「容思這個角色,還是比較適合喊哥,我就不爭了。」任垠予突然說。

    沈槐暗嘆口氣,就聽袁喊說:「你今天的試鏡表現很不錯,我看原導挺驚喜的。」

    「但是喊哥你對這個角色揣摩得更深,容思摔書的那段,你有個不落忍的細節,摔得比我漂亮。」

    眼看這倆影帝開始討論起專業範疇的東西了,沈槐被撂在一邊,只能跟蟹殼繼續奮戰,這時候包廂門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地被敲響了。

    服務生拉開雙開門,一個身高腿長油頭粉面的男人走了進來,視線找見沈槐,一樂:「我就說,我弟弟紅著眼眶回去,那一定是沈家小子來了。」

    來人是林遠,林修的大哥,他熱熱絡絡地往桌邊一坐,雖然平時最不愛沾這人邊,沈槐此時也心生感激。林遠說他帶林修出來談生意,林修出門上個廁所,結果回來就是一副大為光火的模樣,他便打聽到沈槐在這個包廂,尋過來了。

    「我弟弟被你氣走了,我少了個幫手,今天這事兒談不下來,可都全賴你。」

    果然,沈槐就知道,碰上林遠這個笑面虎,准沒好事。

    「行,我陪你過去敬兩杯。」

    「這兒不是還有兩位嗎?我覺得單憑臉,不用敬酒,都比你管用。」

    沈槐今天真是要被姓林的兩兄弟給氣死了,他把裝蟹殼的盤子一推,吮了吮自己香氣四溢的手指,挑眉看林遠:「別說袁先生現在已經自立門戶不在我那小廟待了,就是任先生……」他看向任垠予,任垠予還是維持著面無表情,「任先生不僅是伯勞的一哥,也是我……」他湊到林遠耳邊,低聲說,「我命根。」

    林遠還是笑嘻嘻的,起身拍拍沈槐的肩膀,不帶鋪墊地改口:「改天跟小修來家裡玩,我媽前兩天還念叨你了。」

    「沒問題,代我跟伯母問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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