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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40:57 作者: 約耳
那是當時的念頭。
任垠予拍完硬照,還有個二十幾分鐘的訪談,八卦之類的問題他都幾個字帶過,聊到電影《暗巷》時才話多起來。
「網上說我前後試鏡了16次,也不盡然吧。其實從第一次試鏡,柳新赴導演就覺得我有戲,但那個時候年輕,對人物認知還很淺薄,我又長這樣,用柳新赴導演的話來說,就是輪廓不夠硬朗,太好看了,這個好看一定是貶義詞,因為片中的武望雖是貴公子,但畢竟還是軍官家庭出來的,他英俊但也很孔武,我的形象不匹配,導演就很猶豫,又恰逢一些事情,這個電影項目就一直處在擱置的階段,這三年裡我也就照常拍戲,後來柳新赴導演看了我一些戲,有興趣了,就叫我過去,跟他聊武望這個人物,確實去了十數次,也不是正式的試鏡,最後電影批下來了,我也磨練了三年,對人物也熟了,就出演了這部戲,雖說過程比較曲折,但也沒有網上說的那麼誇張,機緣也有功勞吧。」
任垠予此時已經卸了濃妝,坐在一張簡簡單單的白色折凳上,很謙遜,兩手鬆松交握在身前,說話的時候認真看著對面的記者。
「可是有報導說,你為了了解角色,曾經親自去地下賭莊混了一段時間,還熟了一大筆錢。」
「哦,那件事啊。」任垠予笑笑,「我三年前沒有現在曝光率髙,不容易被認出來。而且我對黑幫的認識不是《教父》就是《古惑仔》,太嫩了,就想去看看真正的地痞們的生活狀態和工作狀態。賭場算是安全係數稍高一點兒的地方,普通人打聽打聽,也能進得去的,我只要不賴帳,覺得輸不起了就走,也並不會太危險,雖然做好了這種準備,但進去以後,確實會被裡面的人蠱惑,他們出老千,主動借貸給你,剛開始利息還過得去,但之後就越來越離譜了,除了我,進賭場的人哪個不是想回本或者急需錢的呢?所以他們放貸幾乎是件百發百中的事情,我確實輸了些錢,但也還好,畢竟學到了很多東西,不僅是對《暗巷》這部電影有幫助,對自己也有幫助,有句話不是說,人的痛苦都是來自貪婪嗎?克制欲望很重要。」
沈槐坐在一旁,翹著腿專心看著任垠予,任垠予在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看了他一眼。
沈槐沒在意,還衝他回以一笑。
任垠予心裡一動,嘴角彎了彎,沈槐見他笑了,心情也不錯,耐耐心心地等到結束。
任垠予收工後,換了身清爽的T恤牛仔褲,朝沈槐快步走過來。
「抱歉,讓沈總久等了。」
「不會。」沈槐手插在褲兜里,笑得溫柔又風流,「我是在後悔三年前沒拿下《暗巷》,要不然那時候就認識你了。」
任垠予又露出那種低頭抿嘴的小表情,怪了,這神態無論如何都該是娘的,但任垠予這樣一個高高帥帥的人,做起來卻只讓人覺得心動。
沈槐算是個樂於發現他人優點的人,像白檀那樣長袖善舞,特長是哄人開心的人精,他會覺得小聰明也可愛。而任垠予這種第一次見面就直接了當,看著甚至有幾分單純的高大青年,沈槐也覺出反差萌來了。
連他的愛崗敬業,在向來把做生意當玩兒的沈槐眼裡,也變得有魅力。
沈槐看著對面的任垠予,笑意逐達眼底,他本就生得一雙桃花眼,有情時候的眼角最是生猛,任垠予正要邁步走過來,抬眼看到他的笑,腳步就頓住了。
就是那個笑容。任垠予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好像被貓爪子追逐的逗貓棒那樣,胡亂彈跳,收都收不住,路走不動了,目光也收不回來,面對頻繁閃爍的閃光燈他都意氣自若,對著沈槐一個不經意的笑卻眼睛發直。
沈槐看他突然僵了,愣了愣,而後老套地摸摸自己的臉:「沾東西了?」
任垠予成功回神,一時間有些尷尬,沈槐就往他眼前湊了湊:「真沾東西了?你幫我拿掉唄。」
沈槐一臉壞笑,眼眸子亮得人心慌,任垠予吞了吞口水,伸出手去,指尖碰到沈槐的臉上。
明明是沈槐打算調戲人,但任垠予圓潤的指尖觸到他的臉的時候,他卻怔住了,而後有些微不解地退開。
任垠予無措地收回手。
沈槐抬眼看了看他,語氣不由得淡了幾分:「我在藤閣定了桌子,任先生要是有空,就隨我去吃頓便飯。」
「有空。」任垠予低著腦袋,很溫順似的,「特別有空。」
沈槐笑了笑,轉身往前走,任垠予茫然地跟在後面,想著此時這個笑,分明和剛剛的不一樣。
沈槐整頓飯都有些心不在焉。
安靜的包廂內,服務生已經被打發離開,觀賞魚在壁掛水箱裡輕快遊動,任垠予也悶悶的,只顧低頭吃飯。
沈槐回想任垠予在拍硬照的時候,對著把人眼睛閃澀了的相機,擺冷酷滄桑的面孔,面對採訪,又溫和謙遜。他這些天看了好多任垠予的資料,知道任垠予是七年前就出道的,因為毫無背景,又非科班出身,在圈子裡摸爬滾打了幾年,因著外貌和努力,以及一些不可否認的天分,才漸漸火起來,看這些資料的時候沈槐沒多想,他的關注點都在任垠予喜歡什麼飯店什麼車上了,包括今天的藤閣,也是因為任垠予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