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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40:57 作者: 約耳
    任垠予每次說話都直率到不可思議,沈槐感到驚訝,心想這水準,能在圈子裡混到影帝也不容易,不過他也覺得新鮮,尋常小男孩跟他這麼說話他肯定覺得沒韻味,但如果是一個在娛樂圈浸淫多年還頗有成績的男人這麼說話,就的確新鮮了。

    沈槐眯起眼睛,任垠予給直球,他也拋直球,那就沒意思了,於是沈槐說:「聽音樂的事情不急。」

    任垠予沒出聲。

    沈槐覺得對方簡直像是個毛頭小子,連接話都不會,如果他沒記錯,任垠予應該也二十七八了吧,沒辦法,他只好自接自話:「任先生現在在做什麼呢?」

    「我嗎?」任垠予握著手機,環視了一圈周身的環境,他其實抱著手機猶豫了半個小時才撥通電話,這半個小時裡什麼也沒做,他瞟到身旁的商務雜誌,上面有一篇沈槐的訪談,隨口道,「剛剛我在看書。」

    「是嗎,那我們就先不聽音樂,接著看書怎麼樣?」

    任垠予錯愕,以為這是拒絕,然而沈槐接著說:「我帶任先生去家書店吧。」

    沈槐問了任垠予地址,非常乾脆地翹班了,程佩看他敞開襯衣,把西服外套隨意一披,甩著車鑰匙走出辦公司,好像一隻抖開尾翎的鳥,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求偶氣息。程佩微微張開了嘴,沈槐看過來的時候,程佩沒來得及收回表情,索性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直接問沈槐:「真是任垠予?」

    沈槐沖她曖昧地眨了眨眼睛。

    「連任垠予都?」

    沈槐:「怎麼,給你要個簽名回來?」

    程佩錘頭喪氣的,不理他了。

    沈槐心情不錯,去車庫提了那輛不常開的跑車,一路輕快地點著油門,來到了任垠予的家門口。

    任垠予直接把家庭住址給了他,這也是讓沈槐感到驚訝的,但他很受用,很明顯,任垠予一開始就把勢頭收得很低,這種不把自己當角兒的角兒,最討沈槐這樣的梨園老闆喜歡。

    沈家早先是干實業的,之後影視行業發展迅猛,沈槐眼睛毒,手段硬,在這一行里劃下了一大塊地盤,影視行業泡沫大來錢快,又滿目燈紅酒綠,最適合沈槐這樣隨時都在發情期的公孔雀,每天環肥燕瘦任君挑選,有時候沈槐都懷疑自己,當初幹這行是想賺錢還是開後宮。

    罷了,又能賺錢又能開後宮,何樂而不為呢。

    自詡梨園老闆的沈槐在任垠予家門口鳴笛,沒一會兒,名角兒任垠予就從他家門前的小花園裡走出來了。

    任垠予穿一身長擺的黑風衣,裡頭照舊是件高領毛衣,手插著口袋,姿勢和衣著顏色都有些冷,但是當他看到降下車窗,朝他笑著的沈槐後,眼裡立刻熱了。

    沈槐接收到了那個灼熱的眼神,沒有半分遲疑,不管任垠予要找他要什麼,也不管任垠予比他高一個頭,他都要操這個人。

    今天就要操。

    第二章 (捉蟲)

    沈槐帶任垠予驅車前往書店。

    冬天快要過去了,這幾日天空放晴,讓人心情舒暢,沈槐把車開到一片安靜社區,在一棟被枯萎藤蔓包圍的小樓前停下來。

    「到了。」沈槐沖任垠予一笑,下車繞到副駕駛,紳士地替任垠予開車門,任垠予先將腿邁出來,沈槐垂目瞥見他從褲口漏出來的一截雪白腳踝,眼尾反射性地一跳,緊接著,任垠予站到了車外面,沈槐剛剛被勾起來的一點心癢,就讓迫近的身高給打下去了。

    沈槐立刻退開兩步,拉開距離好讓自己忽略這種煞風景的身高差,任垠予看了他一眼,表情有點黯淡,沒說話。

    兩步路的距離,任垠予也沒做掩飾,低頭快步走進樓里,他這幾天正因為拿了影帝,曝光比較厲害,不愛在戶外待太久。

    沈槐暗嘆一聲,這人埋著頭走路,好東西都沒看到,他只有叫了沈槐一聲,讓他看這樓大門旁的牌匾。

    那兒有個不起眼的拓印,被植物簇擁,上頭寫著:沈譯先生故居。

    任垠予驚訝地睜大眼睛:「沈譯故居?」

    「沒錯。」沈槐笑著慢步上了台階,「算起來,我跟這位也算沾親帶故,一個族譜里的。」

    任垠予更驚訝了,轉頭看他的眼神,不多不少,還帶了那麼點崇敬。

    見任垠予第一面沈槐就知道這人該是個文青,甚至不用去調查,沈槐多年的泡妞釣凱經驗,就讓他知道該怎麼討任垠予歡心。沈槐平時也是有閒情逸緻的人,比起其他搞各種收藏的有錢人,他倒真不是附庸風雅,肚子裡有二兩墨水。正好沈家祖上也是有位文人的,文革時候沒的,房子也被上交國家了,後來沈槐他爸起來了,雖然不是一支,但因為同樣姓沈,就把沈譯的故居買了回來,用了些年,收集沈譯的手稿藏書之類,想還原這位文人的生活狀態,但零零落落也收不齊多少,後來沈槐有興趣,就給沈槐打理了,沈槐乾脆把這兒做成了私人圖書館,囤了不少書,早先還開放參觀,後來就閉門了,只有沈槐有鑰匙。

    沈槐開門帶任垠予進去,一邊慢慢踱步一邊給他介紹,任垠予聽完,笑說:「這哪裡是書店,又不賣書。」

    「當然賣啊。」沈槐回頭看他,「要是任先生買,我就賣。」

    此時陽光從陳舊的窗格投進來,照著沈槐的半邊臉,沈槐的瞳色很淺,在陽光下更是像一塊沒有近乎透明的琥珀,他雖然長相英俊,但此刻被暖暖的光線攏著,讓人覺得溫柔得毫無攻擊性。任垠予像是被兔子蹬了一腳,心跳漏拍,臉刷得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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