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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39:17 作者: 漫漫何其多
總之,為我之前的估算失當道歉,這兩天評論略洶湧澎湃,讓我有了自己吭哧吭哧寫了四年終於特麼紅了的錯覺(……),噗就是希望大家和諧討論,表吵架,麼麼噠。
愛大家,撒花花。
謝謝支持
鞠躬
☆、第十六章
穀雨是在凌晨四點醒來的。
穀雨睜開眼,下意識的起身,沒等他坐起來,一股難以克制的噁心感襲來,穀雨側過身,哇的一口吐了出來,他久未進食,胃裡什麼都沒有,乾嘔了半日,內臟都攪在了一團,疼的嘴唇青白。
護士見他醒了馬上上前為他測血壓心跳,穀雨頭暈目眩,一把扯過護士的手,抖聲道:「跟我,跟我一起的那個人……他怎麼樣了?他怎麼樣了?」
護士勸穀雨躺下,道:「那位先生還在手術,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你……」
護士話未說完,穀雨又「哇」的一聲乾嘔了起來,他翻身從床上滾了下來,護士驚叫,忙去扶他,穀雨腳步虛軟,他扶著床站起來,沒等站穩又跌倒在地上,穀雨握住護士的胳膊,眼淚蜿蜒,聲音小的幾乎讓人聽不見:「他……他……」
「他沒事。」沈母推門進來,皺了皺眉,「扶他去床上,把他手上的針拔了吧……已經走針了。」
穀雨看著沈母,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來人是誰,沈母走到穀雨身邊,問了問護士,確定他只是腦震盪後點點頭:「麻煩你了,我是他……他母親,我想跟他單獨說會兒話。」
護士點頭,出去了,穀雨又要起來,沈母按著他的肩膀,輕嘆:「你不信我的話嗎?時戚要是真有什麼事,我還會在這裡跟你說話嗎?」
「他怎麼樣了?動手術……他傷到哪兒了?」穀雨臉色蒼白,雙手發抖,顫聲道:「都是因為我……當時,當時……」
當時沈時戚將他從頭到尾護在身下,意識消失前,穀雨依稀記得,沈時戚在他耳畔低聲道,「穀雨,對不起。」
穀雨死死攥拳,眼淚不停的流下來。
沈母搖搖頭,低聲道:「撞斷了幾根肋骨,幸好沒傷到脊椎……醫生說,就差一點,如果傷到了脊椎,他這輩子就站不起來了,還好……胸腔隔膜受了些傷,挫傷了幾處……」
「撞斷了肋骨?!」
穀雨腦中又開始發暈,強烈的耳鳴讓他頭疼的想撞牆,沈母上前讓他躺下,道:「我剛問過了,你有些腦震盪,萬幸不嚴重,但這些天會很難受,你先坐下……司機比你嚴重些,大腿骨折,腦震盪,剛才已經清醒了。」
穀雨搖頭,強撐著眩暈感問道:「沈時戚他,他還有哪裡……」
「別的都是小傷了。」沈母平淡道,「我剛看了事故報告,這是一場有謀劃的事故。」
穀雨點頭:「是我……是……」,穀雨幾乎能確定是誰,不等他說出口,沈母先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個先不談。」
穀雨還要再說,沈母給了穀雨一個安撫的眼神,淡然又不容置疑道:「對我的兒子動手,我自然會處理的。」
穀雨還是想去看沈時戚,沈母搖頭:「先出不來,在手術室外面乾等著有什麼意義,你現在還需要休息嗎?你如果有精力出去,不如聽我說幾句話。」
穀雨猶豫了下,點點頭:「您說。」
沈母停頓了片刻,脫下了一直戴著的小羊皮手套,穀雨這才發現,沈母的手也在微微發抖,瞬間他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沈母抿了抿頭髮,道:「來的匆匆,很多事還不太了解,我需要問你一下。」
穀雨抹去眼淚:「您說。」
沈母問道:「時戚給你的委託書,你已經簽了嗎?」
穀雨點頭,道:「但我沒告訴謝亦鴻。」
沈母蹙眉,道:「時戚現在昏迷著,我可以代他決定一些事,那份委託書,我會幫你解決。」
穀雨搖頭,低聲道:「我不想這樣。」
沈母不贊同的搖搖頭,平靜道:「穀雨……我希望剛才的車禍不會影響你的判斷,說實話,我從始至終都不希望時戚拿到謝家的錢,那些錢讓我噁心,當然,這是作為報復謝家最好的方法,但不代表我就贊成這樣,時戚做事有他的原則,雖然……我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他的原則了,而且我幫不幫你都一樣的,我不幫你,時戚短時期內也沒法應付和你的官司了,他肯定會敗訴的,結果都一樣,我希望過程我們可以簡單一點。」
穀雨抬頭看向沈母,低聲道:「噁心的是人……錢是不噁心的,」
沈母搖頭苦笑,道,「好了,你還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我想問您,我母親當年的一些情況。」穀雨道,「謝亦鴻沒有跟我說實話。」
沈母莞爾:「你怎麼知道謝亦鴻沒說實話?有些東西應該是先入為主的,我以為你現在應該恨不得殺了我和時戚才對。」
「沈時戚剛才為了救我……差點就沒了命,您不能指望我現在衝進手術室,跟他吼,問他愛沒愛過我,騙沒騙過我吧……」一想到沈時戚,穀雨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他平靜了下,道,「而且,如果說先入為主……我小時候其實問過我媽媽一些關於父親的事,我媽媽沒有回答我,但我看得出來她很恨那個人,我相信我母親……讓她一直提都不願意提的人,不會像謝亦鴻說的那樣,曾經善待過我們。」
穀雨想了下道:「而且,如果像謝亦鴻說的那樣,他一直希望找到我,那我覺得,他不會趕在沈時戚後面。」
沈母在來之前,其實是做好了被穀雨破口大罵的準備的。
她靜了靜心,儘量不帶感情的,把當年的事跟穀雨說了一遍,從頭到尾,沒有絲毫隱瞞。
比起謝亦鴻那些煽情的橋段,沈母更多的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來敘述的,前後沒有任何矛盾,兩相對比,誰說的是真話,穀雨自然清楚。
沈母連夜從南方趕來,體力也有些不支,說完後她戴上手套,起身道:「這些話你可能有不信的地方,我那裡還存有幾封和你母親來往的信件,如果你需要,等我回去後會托人給你拿來,也算是……你母親的一些遺物吧,我不知道謝亦鴻是怎麼說你母親的,在我看來,她是個非常堅強,值得人尊重的人,她不是第三者,從始至終都是謝天俊在欺騙她,欺騙我們……我去看看時戚。」
沈母輕撫門把手,略一猶豫,道:「還有一件事我剛才沒有說……之前以為你會不信,我本不想提的,現在看……我一說,你一聽吧,昨天時戚給我打電話,跟我說,他……假戲真做,喜歡上你了,他說要在晚上向你表白,想要跟你做天長地久的夫妻。」,沈母嘆口氣,推門出去了。
穀雨想起在沈家時,沈時戚對他說,自己入戲太深。
穀雨將臉埋在了枕頭中,無聲嚎啕。
沈時戚是在下午時分醒過來的,他身上還帶著鎮痛泵,但一醒來還是疼的臉色發白,他費力的睜了睜眼,低聲道:「谷……穀雨……」
一直守在他身邊的穀雨馬上湊近了些,讓沈時戚不用轉頭就能看見他,穀雨眼睛通紅,反覆道:「我在我在,我很好,沒有受傷,我沒事。」
沈時戚頹然鬆了一口氣,重新閉上眼,穀雨小心的握住沈時戚的右手,眼淚落在沈時戚的手指上。
沈時戚指尖動了下,穀雨小聲哽咽:「沈時戚……你還不承認自己喜歡我嗎?」
沈時戚遲疑的、緩慢的回握住穀雨的手,啞聲道:「穀雨,穀雨……」
沈時戚再次昏迷,穀雨這才知道沈時戚剛才根本沒清醒,他叫來醫生,醫生表示這是術後的正常反應,沈時戚的心跳血壓都很正常,穀雨稍微放下心,又拉著醫生詢問了半日,醫生看出他很緊張,把情況如實說了後安慰了他幾句,又讓人帶著穀雨去拿沈時戚的東西,穀雨點頭跟著護士去了。
沈時戚和穀雨被送來時的衣服都被裝在了一處,警察已經看過,說可以拿走了,穀雨抱著沈時戚的大衣,衣服上還觸目驚心的沾著已經乾涸的血斑,穀雨心中一動,慢慢將手伸進大衣的口袋裡,摸出了一枚小小的,造型簡單的男戒。
沈時戚再次醒來時,穀雨依舊握著他的手,沈時戚本能的攥緊手指,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手指發抖,輕輕摩挲,感覺到了穀雨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
沈時戚不能轉頭,他似是不信,反覆摸索,終於確定,那是自己準備用來求婚的戒指。
眼淚順著沈時戚的眼角流了下來,他閉上眼,顫抖用力的攥住了穀雨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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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以下讀者霸王票,破費了破費了
☆、第十七章
也許是因為摸到了那枚戒指的緣故,沈時戚徹底放鬆下來,之後又昏睡了十幾個小時,後續的恢復也非常順利,醫生原本以為還要再做一次引流,但因沈時戚情緒平穩,忍耐力很好,幾乎沒挪動過身體,術後出血量很小,不出意外,半月後即可出院。
這半月里,穀雨一直守在病房裡。
起先幾天還是很難熬的,腦震盪的後遺症在折磨著穀雨,他時不時的就想吐,耳鳴嚴重的時候也會吐,偏偏他稍有動靜,沈時戚就會醒來,沈時戚的頭已經可以挪動了,每次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看穀雨,穀雨實在不想讓沈時戚看見自己時不時就哇哇吐的樣子,一難受就出去,好在這種情況在幾天後就消失了,沈時戚也可以起身了,連日天氣不好,不然穀雨還能推沈時戚出去轉幾圈。
沈時戚醒來後,幾次想跟穀雨談之前的事,都被穀雨拒絕了。
沈時戚無奈的看著穀雨,聲音很小:「穀雨,我們不談,不代表這些事就不存在了。」,沈時戚的胸腔膈肌也受了傷,期初幾天每次呼吸都是一次折磨,近幾天好了些,但說話時還會疼。
穀雨垂眸,道:「您現在養病比較重要。」
「我在養。」沈時戚將毯子往身前拉了拉,「這邊的事都是我母親在處理,身體完全恢復前用不到我費心了,但她只能幫我管公事,你的事……」
穀雨打斷沈時戚的話,道:「我想自己處理。」
沈時戚欲言又止,兩個人其實都明白彼此在說什麼,穀雨迴避的態度讓沈時戚不忍明說出來,但任由問題擱置是沈時戚絕對不能容忍的,沈時戚牽住穀雨的手,輕聲道:「穀雨……我們算是和好了,是嗎?」
沈時戚微微搖了搖頭,道:「你原諒我,允許我再次追求你了,是嗎?」
穀雨沒說話,沈時戚先當他默認,道:「那有些問題,我們是不是要一起面對了?穀雨……相信我,如果我不是殘廢在這裡,我不會讓你去面對這些,更不會任由差點把我撞死的人到現在還沒受到懲處。」
穀雨撐不住要笑,他忍笑道:「別這樣說,您只是傷到了肋骨,醫生說過,三個月左右,您就可以完全痊癒了。」
沈時戚看著穀雨,道:「我知道我沒事,我聽說,我差一點就會癱瘓,穀雨,如果我癱瘓了……」
穀雨皺眉,沈時戚笑著說下去:「如果我癱瘓了,我不會允許你還在這裡照顧我的,穀雨,千萬別可憐我,我不能接受任何人的憐憫,特別是你的。」
穀雨聞言瞬間紅了眼眶,他倔強的看著沈時戚,啞聲道:「我沒有可憐您,我只是不想讓這些事影響您的恢復……」
沈時戚登時心軟,他抬手將穀雨眼角的眼淚揩去,道歉道:「我錯了,不該說這個。」
穀雨仍然不滿,道:「再說,就算您真的……真的癱瘓了,您也趕不走我了。」
沈時戚微笑:「我可以自己轉著轉椅跑,躲開你。」
穀雨一想那畫面又想笑,但又隱隱後怕,沈時戚看出來了,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但聊了一會兒後,話題自然而然的又回到了原點,沈時戚道:「我也很想等我完全恢復好了去處理,但……我擔心謝亦鴻活不到那個時候。」
穀雨想了下,將謝家的事簡單跟沈時戚說了下。
「出事後謝家有幾個人被捕了,現在放出來兩個,還有兩個一直被收押,應該是出不來了,媽媽找了一些這邊的朋友,不出意外,會重判的,這些天媽媽搜集到了謝家的一些證據,聽她的意思,要連根拔起應該做不到,但傷筋動骨是肯定的了,至於謝亦鴻,他找過我幾次,一開始是別人替我接的。」
穀雨笑了下:「郝雙鵬那天來看我,替我接的,郝哥說我大腦受創,差點變成植物人,現在人剛被救回來,腦子還不清楚。」,穀雨忍俊不禁,「那天我來這邊照顧你,回去的時候發現他那邊電話還沒掛,好像是跟謝亦鴻說了一個小時多。」
沈時戚失笑,牽動了傷處,疼的出冷汗,穀雨忙為他擦汗,不敢再開玩笑,道:「之後他想來找我,但咱們轉院到這邊來,他進不來,我手機一直關機,他也就聯繫不到我了。」
沈時戚看著穀雨,道:「你是想等我下決定。」
穀雨猶豫了下道:「也不全是……他現在還不知道我簽了資產委託書,我不和他接觸比較好一點,免得他查到了,而且……您之前說,想要那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