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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35:04 作者: 鹿夭大人
《一世囚樓》鹿夭大人
文案:
這是一個關於囚禁和被囚禁的故事---
你所認為的囚禁,是什麼樣的呢?
被迫待在黑暗的囚室里,帶上沉重的枷鎖,身體被牢牢束縛,掙脫不了,也逃脫不掉。
還是心靈被執念侵蝕,思想被過去囚困,由心而發的無力感,避免不了,也解脫不掉。
就像凌晨五點的天空,有人把它當做黑暗的尾,也有人認為它是黎明的首。
所以----
囚禁與被囚禁,又有什麼區別呢。
內容標籤:虐戀情深復仇虐渣
搜索關鍵字:主角:江樓凌落┃配角:阮臣何林盛因┃其它:
【
第1章01
江樓從洗手間走出來,用紙巾仔細擦了擦還在滴水的手。
他的手生的很漂亮,指尖微蜷,呈淡粉色;指甲質地均勻,修剪的很乾淨。
徑直走向自己的位子,從黑色皮包里掏出手機。
57個未接來電,一條未讀簡訊。
江樓扯起嘴角無力地笑了笑,打開手機查看。
56個來電全部來自司機老劉。
剩下一個來自那個人,呼出10秒,未接通。
繼續下滑點開未讀簡訊,江樓眸色一暗,短短的三個字,加上一個句號。
你找死。
發信人:凌落
將手機放回包里,江樓閉了閉眼。
不過出來半日,這個男人,還真是急躁呢。
稍稍捲起衣袖,手腕上深深的勒痕觸目驚心。
江樓苦笑,到底怎麼樣才肯放過自己,原先約定好的囚禁一年,如今到了日子,卻還要繼續把他當做禁臠麼?
暗無天日的臥房,無休無止的強、暴,整整一年,有段日子甚至不允許他穿褲子,隨時隨地,按倒就上。
自己像個囚犯一樣被鐵鏈緊緊束縛,手銬,腳銬,甚至脖子上也要帶上恥辱的項圈。
江樓放下衣袖,豎了豎衣領,已是三伏天,透過機場明亮的落地窗可以看到下面來來往往的行人,雪白的肉體敞露在日光下,健康的,乾淨的。
不知道為什麼,江樓突然有點噁心。
他討厭裸、露的皮膚。
明亮水潤,像是浸yín了地下室的cháo濕氣息,手指一碰就會碎掉。
「嗨!」
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略帶八卦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穿這麼多不熱嗎?」
江樓心頭一震,條件反she似的轉過頭雙手攥住自己的衣服。
好像下一秒,那個人就會站在他跟前冷笑著說:江,現在,脫下。
冰冷的語調像是索命的幽魂,糾纏了江樓整整一年,更像要跟他一輩子,永遠也無法解脫。
江樓沒有答話,對上那人年輕朝氣的臉,突然就很想伸出手觸碰一下,他想摸摸看過去的自己。
手指微微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伸出去。
不甘,痛恨,絕望,又有什麼用呢?
盛因盯著江樓轉過來的臉,心頭就有些愣怔。
怎麼會有這麼白的人。
肌膚幾乎是透明的,陽光從身後的落地窗傾覆過來,整片整片的落在他身上,讓人無端生出一種錯覺來。
仿佛那日光就要將他融化成水散落在空氣里,最終什麼也不剩。
然而在那張蒼白透淨的臉上,嘴唇又是殷紅的,不知道是不是陽光太晃眼,盛因覺得他薄而姣好的唇看上去有些微腫。
「A1107號的乘客請注意,A1107號的乘客請注意,飛機還有二十分鐘起飛,請乘客們立刻前往登機口,請乘客們立刻前往登機口。」
江樓看了一眼盛因,幽黑的瞳孔里什麼感情也沒有,他戴上黑色口罩,快速走向登機口。
盛因跟在江樓後面排隊,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他。
臨上飛機前,江樓打了個電話,將手機卡取出來丟進垃圾桶里,重重地喘了口氣。
應該是萬無一失了。
跟在後面的盛因卻停下了腳步,他快速將手機丟進垃圾桶里,隨即裝作吃驚的樣子彎腰去翻。
找到了。
盛因捧著小小的手機卡站在陽光下,心底就生出許多歡喜來。
奇怪的吸引力,盛因想,明明是一張淡漠的臉,卻又處處透著驕傲的氣息。
原本應該是個十分明媚的少年吧,可是為什麼看上去那麼憂傷呢。
盛因眨了眨眼往回走去,掏出紙巾將手機卡擦乾淨裝進自己手機里,點開通訊錄。
本機:江樓
聯繫人:凌落
聯繫人:司機老劉
凌落?
盛因神色一暗,江樓和他是什麼關係?
第2章02
對著票號找到位置坐了下去,江樓抱著自己的黑色皮包,心中突然升騰起巨大的不安。
說不清道不明,好像只要還在陸地上,自己就逃不出那個人的手心。
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5月31日下午3時20分,飛機還有十分鐘起飛。
「這位乘客您好,請問您是江樓先生嗎?」
甜美的聲音自耳畔傳來,江樓心底一沉,忙遮了臉低聲說:「不是,你認錯人了。」
被!發!現!了?
江樓一顆心慌張的簡直要跳出來,他一手捂住胸口不住地氣喘,哆哆嗦嗦放下遮住臉的手去皮包里摸索藥瓶。
他有嚴重的哮喘。
半年前的一次性、交,或許可以說是被、乾的時候,因為沒有按照那個人的喜好提前將手銬戴上,被他揪著頭髮上了一次又一次後,擰斷胳膊丟進地下室里關了三天。
持續不斷的高燒,昏迷。偶爾清醒的時候也是在被他干,斷了的胳膊絲毫抬不起力氣,凌/辱完了就讓醫生過來輸營養液。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額……」
溫柔的乘務小姐稍稍有些困惑,隨機莞爾一笑:「打擾了您,不好意思。」
說完匆忙往休息室走去。
江樓顫抖著將藥塞進嘴裡囫圇吞下,起身猛地沖向衛生間,進去後迅速將門反鎖。
將黑色皮包放在一邊,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3時25分,飛機還有五分鐘起飛。
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聽,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能出去!
擰開龍頭放些涼水洗了洗臉,江樓甩甩頭望著鏡子裡的自己。
太久沒敢照鏡子了,這個映she出來的人像他,又不像他。
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膚色略有些透明,眼睛卻是幽深漆黑的,殷紅的嘴唇微微有些腫脹,藏不住的脖頸上交錯著青紫色的勒痕。
那是昨天晚上自己要求取下項圈,被經他授意刻意刁難的銀匠拽著項圈揉搓所致。
江樓撩起劉海,左眉上方有一排小巧的英文字母【ling's】
皺起眉頭,江樓十分厭惡地瞪著鏡子裡的自己。
我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乘客們請注意,A1107暫停起飛,A1107暫停起飛。請乘客們拿好行李,有序出艙,乘務員將帶領你們換乘A1108。乘客們請注意,乘客們請注意……」
江樓扶著牆壁跪坐在地上,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鮮血滴落在地板上,濃稠又曖昧。
果然還是跑不掉呢。
那麼,就死掉吧。
伸手勾過黑色皮包,從裡面掏出手機,2017年5月31日3時30分整。
是江樓20歲的生日,或許也是祭日。
狹小的衛生間裡有點悶熱,藥入嗓眼就開始融化。
江樓垂著眼睛輕輕呼了一口氣,從皮包的最裡層翻出一張照片,照片有些泛黃,看得出來年份已久。
清瘦的少年對著鏡頭笑的一臉驕傲,明媚的陽光,潔白的校服,純淨的笑容。
一切都像17歲的江樓一樣,美好,並且讓人嫉妒。
江樓突然有些憤怒,心底壓抑了許久的痛苦再度侵襲過來,最終轉變成濃濃的恨意。
你威脅我,困住我,虐待我。
可是我都已經這樣了呢,三伏天的日子裡也不敢穿短褲,看到自己裸、露的皮膚就會想到那些痛苦和折辱。
我已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江樓摸了摸心口,一年的時間徹底粉碎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那些未來的日子裡,也還要繼續折磨他麼。
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龐滑落,和虛汗混雜在一起流向江樓殷紅的嘴唇。
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就這麼死掉的話,是不是很沒種?
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江樓突然站了起來衝出洗手間,目光所及,微微楞了一下。
機艙內密密麻麻站了不下二十個保鏢,一見著他,立即圍了上來,目目相覷,卻並不敢碰他。
江樓看著唯唯諾諾跟在後面的乘務小姐,扯起嘴角冷笑一聲,估計自己不從廁所出來,也是死不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