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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33:00 作者: 我的小Q
    還有一個愛在黑板上亂寫亂畫的就是黎昕。

    而徐政宇和黎昕居然莫名其妙的水火不容,互看不順眼,兩人經常在黑板上鬥嘴,徐星闌則充當和事佬的角色,調解他們之間的糾紛。至於徐放,黑板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白色的粉筆字跡。

    對此大家的看法難得保持一致:畢竟這傢伙裝酷裝慣了,只要不把黑板拆了,不寫就不寫唄,好像誰稀罕和他溝通似的。

    徐星闌瞄了瞄黑板上的內容。

    只見屬於徐政宇的黃色粉筆字寫道:我要報復社會

    黎昕的藍字回復道:什麼逼玩意?!

    徐政宇:我要毀滅地球

    黎昕:滾你媽的!

    徐政宇:你再BB一句試試?

    黎昕:老子B了又怎麼樣?B了B了B了!你還敢威脅我是吧?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你要敢站在我面前,我不弄死你我跟你姓!

    徐政宇:我只給你一次道歉的機會,你要好好珍惜喔,否則等我下次出來,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微笑]

    ……

    徐星闌嚇得一哆嗦。

    臥槽!

    這是要同歸於盡的節奏麼?

    噢買尬,他還不想死啊啊啊啊!!

    緩過神來,徐星闌連忙模仿黎昕的語氣,在下面寫道:好吧,算我錯了,你消停點。

    繼而精分成徐放,出來主持大局:你們不要鬧,和睦相處行不行?

    最後換自己上陣,勸解調停:好啦好啦,不要吵架嘛,我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啊。

    第17章 徐星闌③

    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徐星闌被自己寫的話給逗樂了,有時候他真的覺得他們幾個就像四兄弟一樣。徐放是沉默寡言的老大,黎昕是魯莽衝動的老二,他是活潑開朗的老三,徐政宇是孤僻古怪的老四。他們住在同一具身體裡,共用一顆心臟,雖然看不見彼此,卻能感知得到,仿佛被一條無形的線緊緊地捆綁在一起,掙不脫也逃不掉,只能這樣共存著。哪怕是水與火的關係,哪怕矛盾不斷,互不相容,這麼多年他們依然安然無恙地度過來了。

    究竟還要這樣下去多久?

    最後他們會變成什麼樣子?

    徐放會不會去做融合治療?

    他們到底會不會消失……

    徐星闌心裡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徐放需要溫暖的時候衍生出來的一個可以保護他的人格。

    他不像黎昕那樣不願面對事實,甚至還想取代徐放,掌握這具身體的支配權。

    他也不像徐政宇那樣抱著一副萬事都無所謂的態度,可有可無的存在著。

    他看得太通透了,這即是一件好事,又是一件壞事。

    只有心裡明白,凡事才掂量得清楚,而越是明白,越能看清現實的無奈。

    ……

    咳,胡思亂想的幹什麼?

    徐星闌活動了一下筋骨,不管將來如何,現在醒著的人是他,這具身體便由他來支配。

    剛才說什麼來著?

    對了,去找顧晨!

    徐星闌在家裡一陣亂翻亂找,總算翻出了八十多塊零票子,他們幾人都有隨手亂扔領錢的習慣,平日裡這點錢大家是瞧不上眼的,扔了也就不管了,根本沒人去撿。可是當徐放把所有的支付密碼全改掉之後,徐星闌揣在手心的八十幾塊錢對他這種囊中羞澀又不會掙錢的窮光蛋人格來說,那可是一筆巨款了。

    不過,他要吃飯,要逛街,要買小玩意,還要追顧晨,這錢顯然不夠用啊。

    徐星闌萬萬沒想到像個悶葫蘆一樣的徐放居然會這麼陰險,平時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對他們總是不理不睬的,卻在背地裡偷偷地掐斷了大伙兒的經濟來源,真是焉壞焉壞的。

    「我們能用你幾個錢啊?你犯得著做得這麼絕嗎?你既然在日記里提到了改密碼,怎麼不順便把密碼也寫上去啊?你要是把新密碼給忘了怎麼辦?大家一起去喝西北風嗎?」

    嘰嘰歪歪地走出家門,徐星闌本打算去找顧晨,不料路過一家時尚髮型屋,他無意瞥見了理髮師那頭絢爛的黃毛,一下子就挪不動腿了。

    他像只被鮮花吸引的花蝴蝶,邁著輕盈的步伐朝理髮師奔去,「帥哥,染一個像你這樣的頭髮要多少錢?」

    「眼光還不錯嘛,我這可是今年的流行色!」理髮師咧開嘴,燦爛的笑容配上金燦燦的頭髮,比太陽還耀眼,「算你識貨,給你一個學生折扣價,兩百八十八!」

    「哇!這麼貴!」徐星闌捏了捏褲兜里的零錢,還想再爭取一下,「能便宜點麼?」

    「這還貴啊?」理髮師風騷而緩慢地甩頭,「你看到沒?看到沒?這是漂染的!上色之前要對頭髮做兩次漂白,很費功夫的,我就收一點成本費算了,手工費就不要了,等於是免費幫你服務。」

    「看到了,看到了,這顏色真好看,您也是個大好人。」徐星闌沒節操地附和著,「這樣吧,我們打個商量,我真心想弄一個和您一模一樣的髮型,可我只有八十幾塊錢,本來我是出來吃飯的,大不了我餓肚子,我把錢全給您,至於剩下的那兩百塊呢……」想了想,徐星闌笑眯眯地把臉湊到理髮師的面前,「刷臉行嗎?」

    理髮師笑不出來了,一臉正色道:「見過臉皮厚的,但沒見過像你這種厚得可以擋子彈的!」

    要說長得帥還真有種先天的優勢,理髮師不知自己中了什麼邪,也就嘴裡嫌棄了幾句,拿著梳子往他臉上一刮,兩百塊錢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免掉了。

    整整一下午,徐星闌把時間全耗在了染髮上面。理髮師為他開先例,少收他兩百塊錢,作為回報,他不停地講笑話給對方聽,結果沒把理髮師逗樂,反倒把幾個洗頭小妹樂得花枝亂顫,心花怒放。

    最後理髮師做了個總結,他這人不光臉皮厚,還聒噪,虧得長了一張帥氣的臉,也就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才吃他那一套。

    華燈初上,當他頂著一頭泛白的黃毛走出理髮店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下來,馬路上燈火通明,齊刷刷亮著路燈,把他的腦袋映得像只巨型燈泡,還是超大瓦的,吸引了無數道目光。

    被人當成猴子一樣圍觀著,徐星闌表示毫無壓力,他本來心情挺愉快的,可現在正是吃飯的點兒,聞著路邊的小飯館飄出的飯菜的香味,他只覺得一陣飢餓感鋪天蓋地地襲來,餓得胃裡直冒酸水。

    昨晚徐放借酒消愁,不光醉成了一灘爛泥,還吐了個七葷八素,把膽汁都吐了出來。

    而徐星闌一整天沒吃東西,這會兒飢腸轆轆,恨不得吞下一整頭牛。奈何他兜里連塊鋼鏰兒都沒有,當真應了那句老話,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

    肚子咕嚕咕嚕地抗議著,他真想就地一趟昏睡百年,換個人來體驗一把餓肚子的滋味,總之,誰醒誰倒霉。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喊徐放的名字。

    那聲音清澈悅耳,宛若山澗里潺潺流淌的清泉,不偏不倚地流進了徐星闌的心窩。

    他轉身望過去,只見一個漂亮的男生揚著笑臉朝他跑來。

    風吹在白皙的臉上,佛開額前的碎發,那眉眼如描如畫。

    這才是少年人該有的模樣,乾淨清透,不染纖塵。

    徐星闌看得發愣,心跳仿佛瞬間停滯,而後又加速跳動起來。

    他好像有點明白了,徐放為什麼愛得那麼痴迷。

    原來顧晨是這樣的,一個笑容便能奪人心魂。

    「徐放,真的是你!」那少年跑近了,笑道,「我留意你好久了,一直都不敢確定,你怎麼染了一頭這麼彪悍的顏色?」

    「彪悍?」徐星闌一臉認真地問,「你不覺得很酷很炫很fashion嗎?」

    顧晨瞅了瞅他那頭在霓虹燈下金光閃閃的黃毛,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快被閃瞎了,不禁乾笑道:「確、確實很fashion……」

    隨即又問:「你在幹什麼呢?這兩天你怎麼沒來學校?我給你發微信你也不回,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樣。」

    「我穿越了。」徐星闌衝著眼前的問題寶寶微微一笑,「前不久剛剛穿回來。」

    問題寶寶的心理承受力還算強大,獨自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問道:「那你現在打算做什麼呢?你吃了沒有?我去吃飯的,你要一起嗎?」

    吃飯?!

    餓得快要啃泥巴的徐星闌忙不迭地點頭,「要要,我餓了半天了,可是身無分文啊,正發愁來著……」一提到錢,徐星闌就一肚子怨氣,「你不知道,那傢伙居然把銀行卡、以及所有的支付密碼全改了,簡直要把人逼上絕路!」

    顧晨琢磨著這話聽起來很耳熟,仔細一想,前些天他不是說過同樣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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