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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32:41 作者: 秋木
季母在廚房裡又大聲的喊了一句,「其中兩隻是岑西的,你不要自己全吃了」。
季安尋來到了餐桌前坐下,叫了坐在沙發上的岑西,「弟弟,快過來吃大閘蟹,沒想到媽給我們留了幾隻」。
岑西轉過頭,「不吃了,姐你吃吧」。
「啊?」
岑西回答說,「吃起來麻煩」。
「那姐姐幫你把殼剝了」,說完,就在桌子上把螃蟹大卸八塊,認真又仔細斬抽出蟹肉,然後走到沙發前餵岑西吃,他也乖乖的張開了嘴,把那蟹肉含在嘴裡,卻也同時把她的手指也一併含住。
委安尋嚇的急忙抽出,上面還留有岑西的唾液,嘟著嘴,生氣的樣子帶了一點嬌憨,「哎呀,你怎麼吃我手指啊……你肯定是故意的對不對」。
岑西揚了揚眉,沒有說話,確實是故意的,他心想。
季安尋跺著腳回到了餐桌前,繼續剝著大閘蟹,「這些我要自己一個人通通吃光」。
突然她的腦袋就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你還要不要臉了,居然跟弟弟搶東西吃」。
不用回頭看,都知道是季母,季安尋有苦難言,只好撇著嘴不說話。
季母把兩碗面端到了桌上,然後對著岑西說,「過來吃麵了」。
岑西關掉了電視,就從沙發上起了身,緩步來到餐桌做下,看著兩碗熱騰騰的面,上面還冒著熱氣,也依了季安尋,還有幾片肉香腸,湯汁清而不油,幾根青菜與紅色的香腸相輝映,讓人輕易的勾起了食慾,特別是肚子肌餓的狀態下。
季安尋放下了手中剝到一半的閘蟹,就拿起筷子哧溜的入了口,「嗯,好吃」,她一邊吃一邊點頭,評價完又猛夾了一口,完全沒有形象可言。
季母看了,也就不多說了,她覺得說了也是白說。
岑西即使肚子也餓,但吃起的動作卻是優雅,慢條斯理的,這種習慣在他小時候就是這樣,季母告訴她,岑叔叔可是一個非常紳士優雅的男人,所以對於岑西也就能理解了,以前還會多少自卑,覺得自己做為一個女生,吃飯都不及男生斯文,然後在幾天裡,儘量讓自己輕手輕腳,動作緩慢,她覺得這樣就是淑女,可沒到兩天就忍不住了,她覺得太累了,而且吃起東西一點也不爽,岑西問她這幾天奇怪的原因,她說出了事實,岑西並笑,他說,姐在彈鋼琴的時候就是一個淑女,其實後面他還想說,「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多麼的不修邊幅,你在心裡依舊是完美的!」
吃完了面,季安尋又迫不及待的重拿起一旁的螃蟹吃了起來,那肥美的蟹肉一入嘴裡,她的表情就顯得很誇張,極其的享受,岑西在一邊看著,嘴角帶笑。
時間轉到了四點多,也就是他們剛吃完面不久後,季母又開始了準備晚餐,季安尋坐在鋼琴前,掀開了鋼琴蓋,雙手輕輕放上,彈奏了起來,這次她沒有選擇彈一些抒情的曲目,而是激昂高亢,明快的一首鋼琴曲,名叫克羅埃西亞狂想曲,手指快速的在琴健上跳躍,也因為彈奏的動作,那襲長發隨之擺動著,漸漸迴蕩在客廳,滑進他們的耳膜。
岑西站在一旁看著她,深深的且又認真的,如果季安尋在這時抬頭,或許能看到他眼裡的痴迷。
季母在廚房裡做著晚餐,隨著和季安尋彈奏的旋律,她腳下輕踏,腰左右搖晃著,興許對這音律也是熟悉的,也跟著哼出了音。
一首已完,緊接著彈到第三首的時候,季父提關公文包走進了家門,在玄關換了鞋,並徑直的走上了樓梯,「爸……」,叫他的是季薇兒,她正好出了房門,要下樓。
「嗯……」,季父一邊解著領帶,一邊應了句,神色有些疲憊,季薇兒看在眼裡,並沒有出聲問,可能又接了一個讓人棘手的案子吧。
季父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季薇兒也抬腳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看到季安尋坐在鋼琴前,忘我的彈著,她的眸里就莫名的生出一團火焰,無聲卻又熊熊燃燒著。
岑西正好背對著樓梯口而站,一瞬不瞬的站在那陪著她,不用想也知道他看的有多麼的認真。
她走了下來,沒有一個人為她回頭,她氣憤的坐在了沙發上,正好可以看到季安尋彈琴的樣子,還有岑西那張俊秀帥氣的臉,而優美的音律在別人聽去是享受的,可是在季薇兒的眼裡卻是刺耳的,心裡仿佛纏繞著一根粗粗的藤蔓,上面還帶有尖銳的刺,勒的她生疼,而那疼生生轉為了恨,這種情緒在陰暗處滋生著,沒有人察覺。
自己喜歡的人為了另一個討厭人而厭惡自己,而她的努力並在家人的眼裡是理所當然的,而什麼都不如她的季安尋,只憑一架鋼琴並吸走了她的關注和存在,季父是愛她的,可是他的家不偏移誰,季母愛她嘛,愛的,可是她的愛摻雜了一些的偏袒,對於她和她,季母似乎更關注季安尋多一點,只是因為她有彈琴的天賦,曾經她也很努力的坐在那裡彈,可是不管怎麼努力,都永遠勝不過那所謂的天賦,季母說看到了季安尋曲子的靈魂,可是她沒有,不管她練的多麼努力認真。
她知道自己很要強,事事都想得第一,因為這件事,她開始處處針對季安尋,後來長大了,對岑西產生了感情,看到他與她相處的那麼親密,於是簡單的針對變成了討厭,最後又成了恨,愛情會使人沖昏頭,沒有理智,也會變得沒有人性,讓人變得陰暗,世界上有多少人為了所謂的愛情發了瘋,著了魔,季薇兒是的……還有岑西。
季安尋樂此不疲的彈著,直到季母的飯菜全部端到了桌上,她才捨得在鋼琴前站了起來,然後坐在了餐桌上,雖然岑西不餓,但還是坐在她的身邊。
「你吃麵才不到一個小時,還能吃的下?」季母在她對面,一邊舀著湯。
季安尋看著桌上的菜,重重點頭,「吃的下,吃的下!」
岑西看著她,笑了,笑的極好看。
跟季母並坐的則是季薇兒,正好在岑西的對面,看著那抹笑,她的眸一沉,他重來都沒有對自己笑過,重來沒有!
季父今晚沒有下來吃飯,從下班回來到現在,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裡,雖然季母每天都動不動的就懟著季父,但還是會給季父留著菜,親自端到書房去。
「喲,媽也會心疼爸啊,我還以為只會心疼弟弟呢」,季安尋一邊吃著魚肉一邊說。
季母端著托盤停下,「瞎說什麼,自己老公不疼,還誰疼啊」。
「那你還每天「欺負」爸……」。
「你沒聽過一句話嘛,打是疼,罵是愛,我跟你爸夫妻這麼多年,生活總是風平浪靜多無趣啊,有時間的「吵架」也是夫妻之間的一種調劑品,是一種情趣」,說完,最後再加一句,「你以後嫁人有老公,就懂了」,然後踏步走上了樓梯。
季安尋傻傻的笑了,誰說我不懂的,其實她很羨慕她爸媽的夫妻感情,雖然每天都會小吵一下,但是她能感覺到他們之間有多麼的相愛,季母會發一些小任性,季父則會忍著她,可以說是寵著她,雖然季父會說,我是不想跟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