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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31:20 作者: 上官賜語
    他看到我在茶几上放了好些杜拜的旅遊書:「果然想領花紅去杜拜。」逕自拿了一本翻開來看,問我為什麼想去。

    「去見識一下富豪生活。」誰不知道杜拜的豪華?當然去要見識一下!我很想試試用自動售賣機買金呢!

    他笑我年尾的花紅不夠做富豪,一晚酒店都幾萬美金了。我說不用住那種超富華酒店:「我一個人怎麼住六千幾呎?」但去看看沙漠中的飄雪樂園還可以。

    「早知道妳那麼想去便派妳長駐在那邊。」他笑了。我們有個項目跟那邊合作,剛派了一組人過去長駐幾年。如果有需要,甚至會在那邊開設分公司。

    我心裡涼了一截…我只是想去旅行而已,不想長住…

    他看到我反白眼,笑了起來:「我哪裡捨得?妳走了的話誰替我處理在公在私那麼多事情?」我連忙附和。我也不想離開這麼好的房子,去到那麼遙遠又人生路不熟的地方生活和工作!

    他叫我不要操心,之前提過幾次說在那邊出差會帶上我,叫合作的公司帶我們好好遊覽一番,費用可以報銷呢。

    他順勢問我有沒有跟過他出差。自他失憶以來,都沒怎麼出過差和去遠的地方,頂多都是去附近的城市。

    我當然跟他出過差。他約一半的次數會帶上我,因為開會不能沒秘書,但如果只是考察、看進度就未必會帶。他問我辛不辛苦。都是工作,辛不辛苦也得做…如果不巧途中他生病就比較麻煩,要陪他去看醫生、給他拿藥、提醒他吃藥和戒口。他的工作就得由我負責,他會說要休息罷工。

    ☆、第 23 章

    有時要逗他準時吃難吃的藥,又要請他戒口,他會向我發脾氣,罵我像老媽嘮叨,但我還是要繼續老媽一樣提醒他…這些當然不能說出口。

    他問我跟他出差遇過什麼最難忘的。我立即想起一件事,但猶疑要不要說…

    「恕妳無罪,快說!」他很想聽。「是你叫我說的…」叫他別怪我。

    有次在機場等上飛機的時候,他看見有對攣生嬰兒很可愛。他愛心大發,想要逗和抱人家,結果先是把人家弄哭,抱其中一個時,還被吐得一身都是!行李早就寄艙,也來不及換洗,結果只好一身嘔吐物上機。在機艙內沒人敢坐在他旁邊,我則毫無選擇地忍了十多個小時臭味、他的怨言,聽說全機人也忍受了好幾小時的嬰兒哭聲二重唱…那次經歷成了他的一則花邊新聞,結果他以後也不坐那家航空公司了。

    「其實你一向跟小孩無緣,幹嗎去搞人家的嬰兒?…」我每次想起都覺得糗死了,早就提醒他看看就好,他卻不聽我勸去抱。

    自此以後,他都不敢去理小孩了。

    他一定不記得這件事,所以失憶也有好處,不過現在的他聽完也反白眼。

    他不說出差了,叫我說別的。我問他想聽什麼,他叫我說說他的生活。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意外已經是一年多前的事,他的生活和工作已大致回復正常,跟以前差不多。他答雖然知道都是見以前見過的人、做以前一直在做的事,但總覺得只是「知道」,不覺得是發生過,心裡很空洞。

    雖然我處理他的私人事務,但參與的不多,例如我會替他買母親的生日禮物,但不會出席她的生日會,我對他私生活那面只是一知半解。我只會用一句話概括他:盡情工作、盡情享樂。工作有多拼,玩樂就有多拼,是另類的「生活平衡」,常要我替他瞞著父母去玩危險的體育活動,但自從意外後便沒再玩了。

    我沒告訴他以前愛玩危險的體育活動,萬一他又蠢蠢欲動就真的罪過了。我知道他母親很擔心。現在他都只是看看書,做些普通運動,我覺得這樣很好,喜歡這樣的他。以前替他瞞的時候壓力多大。

    我想起有些周年晚宴和聖誕聯歡會的影片,問他要不要看。那是他全年唯一跟我們這些員工最親近、我們最喜歡他的日子,最期待他送出的大獎。他出手很闊綽,並由他親自準備。每年大家都向我打探是什麼,但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唯一不經我準備的禮物。有名表、鑽飾、十萬元的信用卡免付簽帳額、豪華旅遊、有年業績比預期好很多,他還送過房車!並說大家努力,再爭取到好成績,送房子也沒問題呢!當然啦,我們公司一年建那麼多樓房,送一個出來又有什麼所謂?所以我說,在恆久工作挺有前景的,起碼可以憧憬贏個房子回來。抽大獎的過程由總裁監督,保證人人有機會,沒有人會做手腳引致不公平,所以大至董事長、小至兼職工都有機會。

    那也是他唯一會放下平常嚴肅的形象,扮鬼扮馬跟大家打成一片。

    他聚精會神地看著我放的聯歡會影片,不時對著扮相奇怪的自己大笑。那年他扮白雪公主,是我見過最丑最嚇人的,員工帶來的子女先是尖叫,後來卻很喜歡,一直圍住他。

    ☆、第 24 章

    去年他因為意外沒有出席,我們一改以往的作風,在董事長帶領下,公式化且安靜地吃了一頓自助餐。

    我問他下次還會不會再裝扮。他就想扮什麼才好,問我有哪個造型他還沒扮過:「但我扮的話,妳要跟著扮。」我大叫不要!其實他提議過不只一次,我每次都拒絕!有次他扮野人,只穿草裙在場內轉,我哪敢跟他一起瘋?

    我們曾經辦過投票,選出最想他打扮的造型。那年興起一出美少女打怪獸的動畫,徇眾要求他扮成當中的主角,他還真叫我去訂相關的衣服和假髮,還向一個員工的小女兒借了變身器和令牌,一登場全場矚目。

    他問我有沒有那次的影片,我當然保存了!他一看也大笑不已。他扮得很認真,記得他真的抽了一個下午去看那出動畫,學唱那首主題曲和跳裡面的舞,晚宴時便跟小朋友一起跳那支舞。

    他笑到眼淚都出來了,說當時勇氣真大,現在也許沒這種臉了。我說我們全部都在等他「復出」呢。

    他問我有沒有抽到過大獎,我答暫時未有這麼幸運:「但在盼望今次!」叫他記得一如以往那麼闊綽。

    他看完一連看了三年的影片,最後我們一起累到在沙發上睡著。

    一醒來的時候已是上午九時,記得我們看到凌晨兩時許。

    我不知道聯歡會的影片有什麼好看,但他就看得哈哈大笑,結果我也一起笑,笑了一晚。

    他十時才起來,第一句便喊肚餓。

    我叫他去梳洗一下,出來給他做早餐。

    他本來想洗澡,但沒換洗衣物,我叫堅叔準備好讓司機拿來。

    堅叔一見到我便問:「總裁在裡面?」我點頭;他遂說那個瘋婆子昨天就跟總裁在家裡大吵大鬧,又砸東西,家裡都快給砸垮了,現在正努力復原中。我告訴他那女人也來過吵,我和他一起嘆氣…

    他把衣服交給我,叫我好好照顧總裁:「他需要休息。」我明白,總裁喊過頭痛,向我要止痛藥。堅叔臨走前叫我有事和有需要都可以打給他,他會立即過來,但我說要是天氣不好就不用了。他又問我食物夠不夠。避風塘沒什麼東西買,他特意從家裡給我帶了些冷藏肉類、蔬菜和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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