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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蘭!你……」

    溫玉有些氣急地低呼。

    「我再問你一次，我會怎麼做!?」

    尹蘭將另一隻手臂橫架在溫玉的肩膀上，用一股蠻勁壓制住他急欲反抗的身體，同時用手臂微微頂起他的下巴，讓他無法逃避地迎向自己銳利的目光。

    「你會毀了那個玩具，並且同時毀掉那些奪走這個玩具的人，我說得對嗎?尹少爺!」

    溫玉一字一頓地說著，雖然面容上略有慍色，但眼神卻異常平靜，毫無畏懼。

    「聰明!說得一點都沒錯!所以你才會在那些天龍會的弟兄們急切地向我討要你的時候不動聲色，你是怕他們一旦知道你還活著就動手硬搶，我會藉此殺掉他們所有人，是嗎!?」

    「是的，畢竟他們的命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價值，就算把他們全殺了，你的眼皮也未必會抬一下。」

    溫玉淡然地笑了笑，笑意中有一絲別人看不透的冰冷。

    「原來我還在為痛失那個籌碼而惋惜，但現在已經不用了，因為在冥冥之中我又多了無數個有趣的籌碼，你會為了保住他們的命而留在我身邊的，對嗎?」

    尹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男人，碧綠的瞳仁之中隱含一種帶著危險的深邃，雖然詭魅，卻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力。

    「尹少爺，對您來說一個玩具的保鮮期到底有多久?」

    溫玉坦然地望向男人，語調異常平靜。

    尹蘭聞言不自覺地微眯了一下雙眼，唇間挑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握著男人致命弱點的手忽而緊了緊。

    「這是一個好問題，我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答案，對我來說一般一個玩具的保鮮期不會超過三個月，但你是一個另類的存在，是一個例外，因為你比那些漂亮的軀殼要有趣得太多了。」

    「是因為我長得像董軒，我是他的替身是嗎?」

    尹蘭微微皺了皺眉，他沒想到溫玉會將這個他一直刻意避而不談的因素如此坦然地說出來。

    誠然，一開始他會對一個長他六歲的老男人如此感興趣的原因確實是因為這張和董軒有八成相似的面孔，他的的確確曾經將他看做是董軒的替身，用他的身體來發泄那股對董軒求而不得的憤怒和慾念，所以他肆意地玩弄這具身體，肆意地凌辱他的男性尊嚴，肆意地將他鎖在身邊承歡膝下。

    他一直以為如此高頻的親密接觸一定會讓他很快就厭棄這具如殭屍一般無趣的身體，一旦他覺得這一切都索然無味的時候，這個男人對於他而言就不過是眾多被他玩膩並無情捨棄的其中一個玩具而已。

    然而，他錯了，大錯特錯!

    他越是頻繁地和這個男人接觸，越是能發現他身上的令人心動的特質，他聰慧過人，能力卓越，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種可以暖人心房的熱度，這種熱度令沉浸在黑道多年已經冰冷無情的他逐漸恢復了人的溫度。

    這一切的特質讓他對這個男人的興趣從未消減一絲一毫，反而更加著迷，更加專注，強烈到連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地步，所以他才會在不知不覺之中為他做了許多他以前壓根不屑於去做的事情。

    然而他也知道想要這個思想傳統，行為板正的直男愛上他在這輩子似乎是不太可能了，但就算永遠得不到他的心，也要牢牢鎖住他的人，因為他實在太貪戀這個男人身上的溫暖了。

    「一開始我也以為是這個原因，但後來我才發現我真正喜歡的是這裡的……熱度。」

    尹蘭鬆開了握住男人脆弱的手，轉而輕輕覆在他劇烈起伏的左胸上，感受著那顆鮮活的心臟蓬勃有力地跳動著。

    「是嗎?沒想到在我親手殺掉我的義弟之後，您還會對我做出這麼高的評價。」

    溫玉別開視線自嘲的笑了笑，笑意中隱隱藏著一種悲哀的淒涼。

    「你總是喜歡將這份溫柔隱藏在這張冰冷的面具之下。」

    尹蘭強行扳回男人的腦袋，讓他無法拒絕地對上自己炙熱的目光。

    「你只是想用一顆子彈擊中蕭和的手腕，讓他無法啟動那個炸彈控制器。然而你卻忽略了一個細節，這把槍，這些子彈都是為你一個人設計的。子彈的體積更小，速度更快，射程更遠，穿透力更強，所以這顆子彈才會穿透蕭和的手腕，直直射入他的胸膛。我知道你到最後都沒有打算要他的命，但這是他的命運，他的劫數，你不能左右。與其讓這個心高氣傲的男人像老鼠一樣為了苟且偷生而過上東躲西藏，暗無天日的生活，你的這顆子彈算是他最好的結局。」

    尹蘭用手臂再次圈住男人冰冷而微微發顫的身體，將頭埋入他的頸間，一邊吸取著他身上獨特的氣息，一邊用低沉磁性的嗓音低語。

    「所以請你放過你自己吧。」

    一瞬之間，溫玉早已乾涸的眼眶再次被淚水沁潤，這句話觸動了他內心最隱秘，也最脆弱的那根弦，令他原本就冰冷的身體微微顫動，急切地渴望可以將他完全包覆的熱源。

    他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的臂彎如此堅實有力，身軀如此溫暖舒適，他渴求這份暖意，不自覺地伸出手緊緊環住了男人的後背。

    溫玉的這個舉動令始料未及的尹蘭微微一顫，迅速抬起頭與身下的男子四目交接，綠瞳深沉得如一汪化不開的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