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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30:43 作者: 真心
    這液體有著血一樣的顏色,冶艷,澀口,卻又芳香,醇厚,喝上一口便可令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和那個男人一模一樣。

    「你的惡趣味真是讓人覺得可怕!」

    「有嗎?」

    尹蘭不以為意地輕輕抿了一口紅酒,含在口中細細品嘗。

    「收到緊急通知後,你第一件想到的不是立刻去救你重要的員工,而是窩在這個黑暗的小屋裡監視新獵物的一舉一動,這樣很有趣嗎?你就不怕那個新獵物不得力,讓你白白損失兩顆重要的棋子?」

    尹蘭抬起頭,注視著屏幕中那個看似溫文儒雅,實則剛強堅毅的男人,淺淡地挑唇一笑。

    「這一點你就不用替我擔心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能力,他除了精明能幹之外,還有一根人人羨慕的三寸不爛之舌,能言善辯,巧舌如簧,我就被他明褒暗貶了無數次,我明明知道他在羞辱我,但還不能生氣,動了手會顯得我沒有氣度,但不動手又覺得憋屈難受,你說我該拿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大寶貝那麼辦呢?」

    林青聞言,仰入沙發瘋狂大笑,手中的紅酒因為身體的顫動而四處漫溢,完全不顧往日一直端著的貴公子形象。

    「尹蘭啊,我說尹蘭啊,你也有今天!你終於嘗到了被人騎在頭上卻不敢撒氣的滋味了吧,你知道我平日裡受了你多少氣,現在終於有人幫我報仇了,實在是大快人心!太爽了!

    哈哈……」

    尹蘭靜靜地端坐著,完全不理會旁邊那個笑得忘乎所以的男人,唇角勾著一抹迷一般的微笑。

    「如果主人不好好管教,養得再久的狗總有一天也會咬傷自己。」

    「你是要對溫玉動手嗎?」

    林青的誇張笑臉逐漸收斂。

    「你猜呢?」

    幽暗深邃的綠瞳之中掠過一道冰冷的寒光。

    第39章 、

    溫玉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思緒,緩緩推開了被眾人視為禁地的房門。

    生與死皆在一瞬之間,既然無愧於心,就沒有什麼可害怕的,再多……不就是一條命,一顆腦袋而已。

    「尹少爺,我……」

    「溫玉!過來聽聽我彈得好不好?」

    尹蘭突然提高音調阻斷了溫玉的話尾,卻至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依舊專心地敲擊著古式鋼琴的鍵盤,讓錚錚的琴聲越琴而出,飄蕩開來,溢滿整個空間。

    溫玉略微一驚,沒想到尹蘭的態度如此平和,這是暴風驟雨之前的平靜,還是別有用意的試探,溫玉無從得知,所以他能做的僅僅是立在原地,凝神地聆聽那些悅耳的音符。

    尹蘭所彈的是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時而遲緩停頓,時而歡快跳躍,時而神秘惑人,時而率性熱情,男人的彈奏技法雖不若專業琴師那樣出神入化,但卻流暢清新得令人心底舒暢,那抑揚頓挫的音符之間甚至沒有一絲急躁的戾氣,相反平和得令人安心愜意……

    所謂琴聲如人,他的內心竟然可以如此安寧祥和。

    是他看錯他了,還是……這僅僅是他欺騙世人的偽裝……

    溫玉將目光停駐在尹蘭悅目的面容上,今天他將長發攏在腦後,以一條黑色的緞帶系成馬尾,長發傾泄而下,柔亮順滑,只留少許無法梳起的黑絲輕輕貼服在鬢角和額際,朦朦朧朧之間,讓那纖長的脖頸更加性感,光潔的額頭更加悅目,宛若一名未沾塵世的少年,美好得可以讓人短暫忘卻他手上沾染的鮮血……

    「好聽嗎?」

    一曲完畢,尹蘭緩緩收回手,站立起來,轉向溫玉清淺的抿唇一笑,手指仍眷戀地沿著琴身光滑的線條遊走。

    「我只有在碰觸她的時候才能短暫忘記自己的身份,才能稍微消除我渾身的戾氣和罪惡,說來也奇怪,以前被母親逼迫練鋼琴的時候,我極其厭惡他的聲音,覺得尖銳刺耳,令人厭煩,但自從她消失之後,我才發現她的聲音清新悅耳,甚至可以洗滌人的靈魂,所以我漸漸愛上了她,當我覺得罪惡深重,渾身血腥的時候,我就會整夜以她為伴,也許是心裡的作用,我會覺得自己乾淨了很多,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如果夫人還健在,一定會為您的琴音感到驕傲!」

    此言非虛,所以溫玉笑得坦蕩,同時他也發現這個所謂的『禁地』不過是一間歐式風格的臥室,以房間的裝飾和擺設風格可以判斷這個房間的主人必定是一位女士,而且品味高雅,出身不俗。

    「溫玉,過來,幫我推開落地玻璃窗」

    尹蘭輕倚著鋼琴,向溫玉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溫玉不假思索便立刻快走幾步走到落地窗前,將緊閉的落地玻璃窗輕輕推開,隨即一陣清風徐徐吹來,伴隨著些許花香,夾雜著些許陽光,溫暖愜意得讓人迷醉。

    而恰在此時,一個同樣高挑的身軀緩緩附上了他的後背,兩隻長臂穿過他的腋下輕輕環住了他的身軀,一手輕巧地探入他的西裝內層,隔著襯衣單薄的布料輕柔地撫摸那顆鑲嵌著乳環的果實,另一手則緩緩滑到他的脖頸處,力道輕柔地摩挲著他頸部光滑的肌膚,像挑逗,又像在安撫,但這個溫柔的動作卻讓溫玉下意識地肌肉緊繃,心率加速,因為他知道這是撒旦的誘惑,這些修長漂亮的手指隨時會扼住他的脖子,截斷他呼吸的源頭,讓他窒息缺氧,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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