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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時候來的？」玥溪問著。

    「兩、三天前吧。」梅瞬臣說著，看看玥溪有些異樣的神情道：「怎麼，你喜歡？」

    玥溪瞪他一眼，道：「只是覺得這孩子氣勢不凡。」

    梅瞬臣不由得點點頭，這個孩子來得確實有些奇怪，便對旁邊的服務生道： 「把KEN叫來，有人點他。」

    玥溪有些驚訝的看看他，梅瞬臣笑道：「今天是聖誕夜，客人太多，變態的客人恐怕不少。最少在這個美妙的夜晚給人家一個好一點的回憶吧。」

    「你啊！」玥溪笑了起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的道：「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很奇怪，像你這種人竟然能在這個風月場上活那麼久，而且還當了老闆。」

    「好心會有好報的。」梅瞬臣笑著。

    說話間那個叫KEN的少年已經走了過來，看清他的容貌後玥溪倒是真的有些驚艷了，不是特別的漂亮，玥溪那麼大的時候甚至比他還漂亮些，主要是氣質，那是即使是大家少爺也少有的雍容，舉手投足間的貴氣就更不用說了。

    「您找我嗎？」KEN對梅瞬臣說著，一派從容自若的神情，別說不像牛郎，就是一般的十六歲少年也絕沒有如此的從容鎮定。

    梅瞬臣指指玥溪道：「這位先生點你的台。」

    KEN轉頭看向玥溪，有些驚訝，有些意外竟然是這麼漂亮的男子。

    玥溪看他一眼，卻問梅瞬臣：「費用怎麼算？」

    經常來「天使之都」，但叫牛郎這還是頭一次。

    「看你要做什麼了，聊天的話按小時算，一百塊一個鐘頭。出場的話看你是按次數還是包夜了，包夜的話兩萬一個晚上。」梅瞬臣十分生意化的說著，朋友歸朋友，但生意又是另外一回事。

    玥溪立即眼睛睜大，兩萬？他兩年的學費。

    「不要一副窮酸樣好不好？你不是和那個人交往了嗎，他沒給你錢嗎？」梅瞬臣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當我是什麼人。」玥溪的臉色沉了沉又道：「而且一旦收了那個男人的錢，想分開的時候就難了。」

    梅瞬臣不由得點點頭，這話倒是真不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情人交往的話，覺得不合適也就分開了，但一旦有了從屬關係，所有的主動權也就在對方手裡了。

    「對了，你問他是誰了嗎？」梅瞬臣再次問道。

    玥溪搖搖頭，並不是他沒有好奇心，而是知道得越多麻煩也就越多。

    「這位先生真的要點我嗎？」那名叫KEN的少年突然出聲，似乎有些不悅他們兩人逕自聊天卻不理他。

    玥溪嘆口氣，一臉肉疼的表情道：「那就聊天吧，就一個小時，多了沒錢付。」

    梅瞬臣非常鄙視的看他一眼，玥溪的經濟狀況他很清楚，錢雖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至窮成這樣，而且還特意說出來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窮酸。

    找了個角落位置兩人坐下，玥溪看看眼前的少年卻覺得有幾分好笑，怎麼也不曾想過他玥溪竟然到「天使之都」召牛郎。

    「要喝酒嗎？」KEN問著，聲音一點都沒有專業人士的那種諂媚，更像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般。

    玥溪不由得笑了起來，接過喝了一杯，道：「你平常也這樣勸酒嗎？」

    「天使之都」的每個牛郎都有義務去推銷酒，而且都有分例，賣不掉的話要自己掏腰包。

    「是呀，還是會有很多人喝。」

    玥溪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那些人現在會喝，是因為他夠漂亮，再加上又是新人，大家圖個新鮮。再過兩個月試試，不要說賣酒了，不出事就算是萬幸了。

    「你為什麼會來這種地方？」玥溪問。

    「欠了別人錢。」KEN答著。

    「很多？」

    KEN點頭，又道：「很多很多。」

    「家裡還有什麼人嗎？」玥溪接著問。

    這個少年身上有著一股少有的倔強，而且再推測他的出身，若只是欠錢的話，他恐怕就是去死也不會到這種地方做這種事情。

    KEN搖搖頭。

    「那就是你有必須要做的事情了？」玥溪又問。

    KEN堅定的點點頭，墨綠色的眸子裡閃爍著決絕的光茫。

    玥溪拍拍他的肩，道：「那你加油了，千萬要活下去。」

    KEN淡然的笑了出來，那是一種自信，堅定的笑容。

    正說著，只見梅瞬臣再次靠過來，玥溪道：「你過來做什麼？小心我不付你錢。」

    梅瞬臣再次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然後拉著玥溪道：「你看那個是誰？」

    玥溪看了過去，臉色卻沉了下來。還能是誰，商豐逸。只是這時的商豐逸卻顯得十分不自在，一個三十幾歲的男子一直在他身邊毛手毛腳，商豐逸臉上十分不高興，但卻沒怎麼把他推開。

    「怎麼回事？」玥溪言語間十分不悅。

    「就你看到的這麼回事啊！」梅瞬臣聳聳肩，道：「 這位商少爺已經混到需要用肉體談生意的地步了。」

    「你什麼意思？」玥溪的聲音不自覺地高了起來。

    「就字面的意思。」梅瞬臣解釋道：「旁邊那位是立豐的副總裁，好像是商家想接立豐的一個工程吧。」

    玥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對梅瞬臣道：「把那個男人弄走。」

    「進門皆是客，趕客人總不好吧。」梅瞬臣眨眨眼說著。

    玥溪瞪向他道：「別玩了，我說真的，看著礙眼。」

    梅瞬臣搖搖頭道：「即使我現在把他趕跑了，你以為商少爺不會再約他嗎？」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先解決了。」玥溪說著。看來，對於商豐逸的話，他真的要重新考慮一下了。

    實在沒辦法，梅瞬臣也只得起身找個僻靜的地方打電話，真不知道上輩子欠了他什麼，竟然連這種忙都得幫。但是梅瞬臣出馬向來沒有擺不平的事情，果然十分鐘不到，那個男人好像有急事的樣子，迅速離開了。

    那邊的商豐逸似乎大鬆一口氣。

    玥溪也不由得長吁了一口氣，梅瞬臣卻問：「你不會真打算回商家幫忙吧。」

    玥溪看他一眼，卻是無言，好一會卻問：「你怎麼把那人趕走的？」

    「這還不簡單，那位副總裁大人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只要多打幾個電話就萬事OK了。」梅瞬臣有幾分得意的說著。

    人都有弱點，只要抓准了，就沒有擺不平的。

    「好了，好了，知道你厲害。」玥溪看著他的得意，似乎有幾分不耐煩的說道：「事情結了，還不快點走，小心我不付你錢。」

    真是沒良心的東西，幫了他還是這個德性，但梅瞬臣瞪他一眼還是走開了。

    「你們關係很好？」KEN突然出聲問著。

    玥溪點點頭，道：「認識時間長了。」

    「上過床嗎？」KEN問。

    玥溪搖搖頭，道：「朋友之間上床的話，以後相處起來會有些尷尬的。」

    「那你要不要跟我上床？」KEN突然說道。

    玥溪一驚，看看KEN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只聽他又道：「沒別的意思，只是今天聖誕夜，與其被那些變態客人搞，倒不如跟你，我覺得你人不錯。」

    玥溪不由得眨眨眼，只是覺得人不錯就要去上床？雖然他自己有時候也會玩一夜情，但是最少也得有些認識以後再說。

    「我不要你錢的。」KEN又突然說。

    這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雖然玥溪承認自己並不是多有節操的人，但他對於未成年真沒有多少興趣。

    「那就算了。」KEN不當一回事的說著。

    玥溪心底嘆口氣，道：「好吧。」

    說著玥溪起身，把龍天釋交給他的那張卡拿了出來，對梅瞬臣招招手道：「我包他的夜。」

    梅瞬臣愣了一下，把卡接過來看看，笑道：「要給您開房間嗎？」

    玥溪忍不住翻翻白眼：「好呀。」

    「帶這位先生到頂樓的VIP一一○五房間。」梅瞬臣笑著對服務生說，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生意人總沒有往外推生意的道理。

    第四章

    「天使之都」共有六層，最頂樓的房間是VIP房，價碼是一般房價的五倍。當然無論是房間裝潢還是各色服務都是頂級待遇。玥溪當然來過這裡，梅瞬臣帶他來見過世面，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以客人的身份進來。

    不得不承認，世事難料得很！

    侍應帶著他們打開房門，玥溪看了一眼，突然間覺得肉疼起來，這裡一晚上要五千左右，搶銀行也不過如此。

    「要一起洗澡嗎？」KEN問道。

    玥溪搖搖頭，道：「進了門就上床是不行的。」這節奏實在有點快。

    KEN有些好奇的看向他，那嫖客與牛郎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玥溪在沙發上坐下，又對KEN指指對面的沙發，道：「先坐吧。」

    KEN依言坐下，玥溪嘆了口氣：「瞬臣現在真是越來越懶了，你知道嗎？以前「天使之都」的牛郎剛來的時候是不會直接上工的，最少要先調教一個星期，把各種技巧以及面對什麼樣的客人該怎麼樣應對這些都教過才行。」玥溪停了一下，又道：「而你這樣的牛郎，不到一個月就有可能會被人玩死。」

    「雖然你長得很好，氣質更是出眾，但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會讓人忍不住想去折辱的。既然做了這行，就要把自尊放下，當自己是個取悅別人的對象，這樣你才能活得更久些。」玥溪語重心長的說著。

    「你……是這裡的牛郎？」KEN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玥溪搖搖頭，道：「怎麼可能，只是與這裡的淵源比較深而已。」

    以前「天使之都」並不只做GAY生意，而他的媽媽當年就是這裡最紅的紅牌，從他出生開始，他媽媽就立志把他培養成下一代紅牌。後來十三歲時母親去世，老頭子出現接他走了，但是回的並不是商家，而是只找地方安置他，他一個人實在寂寞的時候就偷偷地往這邊跑。

    媽媽與梅瞬臣關係不錯，那時候的梅瞬臣已經是紅牌，他來了即使因為長得好被些客人看到，也沒人敢把他怎麼樣。只是後來老頭子知道了氣得差點住院，再後來老頭子去世，就沒人管他了。

    在「天使之都」混了這麼久，再加上母親以前的調教，連一般的紅牌都絕對沒有他的本事。當然梅瞬臣那種妖怪例外。

    KEN還是滿臉驚訝的看著他，玥溪再次開口道：「所以，我這次包夜呢，主要是給你教授一下身為一個牛郎最基本的保身方法。」

    看看他，給人上課還自己出錢，而且是那麼多錢。肉疼！

    「你……」

    「我只是不想看著你死而已。」玥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