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言•都市 >霸占 > 第109頁

第109頁

2023-09-27 08:24:37 作者: 公子於歌
    凌志剛摟過鐘鳴的頭,親了親他的額頭。鐘鳴就抱住了凌志剛的胳膊,把頭埋進了他的胸膛上。

    春節的第一天,鐘鳴是在輕微的蘇癢當中醒過來的,他的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笑容就先露出來了。他抓住了在自己脖子上作怪的手,說:「你怎麼醒這麼早?」

    「時候已經不早了,再等一會兒,你媽媽就該叫咱們吃飯了。」

    鐘鳴一聽趕緊坐了起來,做起來才發現凌志剛已經穿戴整齊,在床邊坐著。

    「你要走了麼?」

    凌志剛點點頭,說:「去個飯局。」

    「大過年的怎麼還要去飯局?」

    「新來的省委書記來請,怎麼能不過去,聽說是個狠角色,當初在外地的時候就專門掃黃打/黑的,得過去寒暄幾句。」

    「掃黃打/黑,這不是條條都針對你呢,不會是鴻門宴吧,你看看你又黃又黑,哈哈哈。」

    凌志剛上來抓他的頭,鐘鳴躲了出去,又問:「你不是說初一要會你們家去的麼?」

    「午飯前回去就行。你今天一天都要在家裡面麼?」

    「嗯,我運氣特別好,過年這幾天都沒我的通告,可以休息。我等會回咱們那裡一趟吧,收拾收拾東西,晚上給你做頓大餐。」

    凌志剛湊上來親了親他的額頭,可是還沒親著呢,鍾媽媽就進來了,凌志剛趕緊坐正了身體,鐘鳴跪在床上,看著他媽嚷道:「你怎麼不敲門呢?」

    鍾媽媽笑著退了出去,說:「我叫你們倆起床吃飯呢,這麼能睡,人家還都說新年的第一天要趁早起呢,天沒亮的時候很多家放鞭炮,你們沒聽見?」

    「鐘鳴睡的跟頭豬似的,扛走他他都不會察覺。」凌志剛說著就走了出去,鐘鳴邊穿褲子邊大喊說:「你才是豬呢!」

    外頭傳來了凌志剛跟鍾媽媽的笑聲,鐘鳴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手間洗漱,鐘鳴見他在用自己的牙刷刷牙,就說:「以後你要是在這常住,得給你準備一套牙刷毛巾。」

    凌志剛噙著牙刷問:「怎麼,嫌棄我?」

    鐘鳴在一旁站著,笑嘻嘻地說:「這是衛生習慣,夫妻倆也不能用一套洗漱用具。」

    凌志剛聽了要把滿是牙膏沫子的牙刷塞到他嘴裡頭去,鐘鳴一溜小跑躲了出去,差一點撞到鍾媽媽身上,鍾媽媽皺起了眉頭,說:「你這跟凌志剛,是不是也太親密了點?」

    鐘鳴心裡頭撲通一跳,說:「我們開玩笑呢。」

    就是這麼著,嚇出了他一身冷汗。

    吃完早飯,凌志剛先走,鐘鳴隨後,凌志剛交代他說黑仔在外頭寄養了這麼多天,他今天讓人送回來了,讓鐘鳴牽著它出去溜溜。

    自從鐘鳴拍戲之後,他就沒有再見過黑子的面了,鐘鳴還挺想念它的。

    鐘鳴坐車到了小區門口,看見有家新開的店,正在大門口搞活動,他就在一旁看了一會兒,為了試試手氣,還抽了個獎,結果還真讓他中了,中了一袋洗衣粉。

    新年好彩頭,鐘鳴高興壞了,掂著那袋洗衣粉往小區走,結果剛走到小區門口,他就看見很多警車開了過來。

    他一開始也沒太在意,趕緊避到一邊,給那些警車讓了路,可是等他進了小區裡面,越走越覺得不對勁來,因為他發現那些警車都在他們家附近停了下來。

    鐘鳴抓著那袋洗衣粉一路飛奔,跑到房子附近的時候終於確定了,的確是去他們家的,大門是開著的,很多人出出進進,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鐘鳴心裡頭一驚,就停了下來,站在圍觀的人群裡面。周圍的一個大媽說:「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是凌局長他們家麼,落馬了?」

    「誰知道呢,動用這麼多警力,估計不是小事,不都傳言凌局底子不乾淨麼?」

    鐘鳴腦子裡一片空白,趕緊跑到一邊,給凌志剛打了一個電話。

    在電話沒有接通的幾秒鐘,鐘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就怕凌志剛的電話會沒人接,不過幸虧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他著急地叫道:「凌志剛?」

    「嗯?」

    鐘鳴聲音都變了腔調,說:「咱們家來了好多警察。」

    「我都知道了,你在哪兒呢,你跟他們見面了麼?」

    「沒有,我剛進小區的大門就看見好多人圍著看,來了好多警察,他們在咱們家裡搜查呢……黑子被他們牽出來了,我去把它牽過來……」

    「你先別去!」凌志剛在電話那頭喊了出來,可是隨即聲音就平淡了下來,說:「你回家呆著吧,這事你別過問。」

    「可是你……」鐘鳴鼻子一酸:「凌志剛,你是不是出事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凌志剛隨即就笑了出來:「我能有什麼事,你別瞎想,我要是出事了,現在還怎麼跟你打電話?」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鐘鳴心裡頭特別難受,他說:「那他們無緣無故怎麼會搜查咱們家呢,你在哪兒呢,我去找你。」

    「聽話,你跟這些事無關,也別跟著攙和,我不說了,還有事,回頭再跟你聯繫。」

    「凌志剛……」

    鐘鳴嗓子一啞,叫道:「凌志剛……」

    電話已經掛掉了,他手裡的洗衣粉掉在了地上,鐘鳴呆呆地在那兒站了一會,立馬朝外頭跑去。他跑到外頭,給張江和打了一個電話,可是張江和不肯接,他只好打了車直接去了張江和他們家。

    到了張江和家他就使勁捶門,張江和沒好氣地打開門,吼道:「你怎麼回事,不是不讓你來了麼?」

    「張江和,糟糕了,凌志剛出事了!」

    張江和一愣,鐘鳴到底沒經歷過多少世面,臉色和腔調都變了,說:「好多警察去了我們家,在裡頭亂搜呢,我打電話問了凌志剛,他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就把電話掛了,你幫我問問吧,幫我問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好好好,你先別慌,到底怎麼回事,我問問陳文他們。」張江和半信半疑,給陳文打了一個電話,可是不一會兒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鐘鳴問:「怎麼了?」

    「打不通啊……」張江和說著就換了一個號碼,又撥了一個,可還是無人接聽。

    張江和多少也是在官場裡混過的,臉色越來越慌張。

    「怎麼樣?」

    「你別慌,我給我們家老爺子打一個看看。」

    張江和啃著手指頭給他們家老爺子打了一個,這一回電話通了,他直接就問:「爸,凌局是不是出事了?」

    鐘鳴也不知道張江和他爸爸在電話里說了些什麼,只聽見張江和一會兒「哦」一會點頭的,後來又趕緊搖頭:「我一點沒摻和,我都是跟著他們那群人一塊玩……嗯,我知道……嗯,那我先掛了。」

    張江和掛了電話,呆呆地看著鐘鳴。

    「你爸怎麼說?」

    「新來的省/委/書/記,把老大給查了。」

    李季端是出了名的鐵腕政策,估計黨/中/央也是聽說了他們這裡黑社會猖獗的緣故,特意派了他過來。

    新官上任三把火,把把都燒到了凌志剛身上。在他上任的時候,他曾經發表了一個演說,總結說。一些黑惡勢力的頭面人物頭頂人大代表、政協委員的榮譽光環,實際上是一些披著羊皮的惡狼,卻可以欺世盜名,招搖撞騙。撕掉他們的假面具,露出他們的真面目,決不讓這些人渾水摸魚、矇混過關。

    所以李季端在主政本省時的第一把火,就燒向了領導和幹部,他為人精明,手段強硬,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廉政清關,他有他殘酷和兇狠的一面,這也是他為什麼有膽量第一個動刀的,就是凌志剛。他深知在這塊土地上凌志剛的勢力有多大,根基有多深,除去了凌志剛,就等於肅清了這兒的半壁江山。

    關鍵時刻張江和反而仗義了起來,他摒棄了前嫌,為了凌志剛的事情四處奔走,摸清了一些脈絡之後,他就對鐘鳴說:「我看你還是出去躲一躲吧。」

    「怎麼了?」

    「你是老大的人,他們只要一查就能查的出來,到時候審訊你,你這什麼經驗都沒有,又不懂,我怕你說錯話。」

    「可是凌志剛工作上的事情他從來不跟我說,就算他們審訊我,我也說不出什麼來。你先別說這個了,你先告訴我凌志剛怎麼樣了,現在他的手機也關了,我一點聯繫他的方法都沒有。」

    「老大現在還在調查期,不過他們還沒有掌握確實的證據,多虧了老大平時很謹慎,而且他本身是警察局的,懂得反偵察的道理,所以一些帳目或活動做的很隱蔽,李書記就算是想給他安個罪名,估計也不是什麼大罪名,而且老大他們家那邊也在走動著呢,他們家人脈很廣,老大不會有事的。」

    鐘鳴不確定張江和說的是實話還是只是安慰他,因為據他說知,金帝那些人,包括王四兒和范老六他們,也都被逮捕了,只有張宏遠一個人還算自由,可是也有人監視著他,他平時都不怎麼出門。

    只不過幾天的功夫,鐘鳴就迅速憔悴了下來,整宿整宿地睡不著。他回了家裡頭一趟,鍾媽媽對這件事還一無所知,說:「這幾天怎麼沒見志剛過來,他留了幾件衣服在咱們家呢。」

    「哦,他最近工作忙,沒空。」

    「那你帶給他吧,順道過去看看他。」

    鐘鳴點點頭,說:「那你把他的衣服放在我床頭上吧,我出去的時候拿著。」

    鍾媽媽就把凌志剛的衣服用一個購物袋裝了,放在了他的床頭上,他拎著凌志剛的衣服出了門,走到大街上的時候,天色已經快黑了,他也不想回家去,就在大街上劉康,走的冷了,他就將凌志剛的外套拿出來披在身上。

    外套上一點凌志剛的味道也沒有,只有淡淡洗衣粉的香味,陌生的不近人情。那外套他穿上很大,垂到了腳踝那裡,不知道怎麼回事,或者他心裡頭突然有了某種預感,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來他曾經寫過的一個故事。

    他頓時從頭冰到了腳,嘴唇哆嗦個不停,他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鼻子一酸,哭了出來。

    ☆、牢獄之災

    可是這個時候可不是該哭的時候,他得振作起來,想想辦法,就算他什麼忙也幫不了,至少也讓自己忙碌起來,不能這麼什麼都不做。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