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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24:37 作者: 公子於歌
    「凌志剛,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麼?」

    凌志剛猝不及防,踉踉蹌蹌倒在了沙發上,鐘鳴指著他的鼻子問:「不准你當著我朋友的面污衊我,哪個女人,我跟哪個女生亂搞了,你現在就把他找出來,你找出來!」

    凌志剛沒想到鐘鳴會發飆,因為鐘鳴死要面子,一向表現的很有涵養。可是他這一回踩到鐘鳴的地雷了,而且這一回是面子問題碰見了面子問題,被鐘鳴當著沈俊的面這麼推了一下,凌志剛的老臉也掛不住了,翻身就打算給鐘鳴一個大耳光子,可到底還是忍住了,不是捨不得打,而是覺得打了之後自己更下不來台。

    其實三個人當中,最尷尬的還是沈俊,只能在中間訕訕地進行調停。鐘鳴可能也有些心怯了,凌志剛要真發火,他還是害怕的,所以他就別過頭去,陰沉沉怒沖沖的好像快被凌志剛給氣哭了。

    「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沈俊乾笑著拉了拉鐘鳴的胳膊:「一家人嘛,生什麼氣。」

    「他就是這麼欺負我!」鐘鳴紅著眼睛,聲音里掐一掐都能掐出淚水來:「他這樣不是一回兩回了,幹什麼呀,我有點自己的生活怎麼了?別說咱們倆現在是這種關係,就是我親爹,也不能這麼管我!」

    沈俊以為「這種關係」指的是表兄弟關係,可是凌志剛卻知道鐘鳴嘴裡的「現在這種關係」指的是他們之間的包養關係。他臉色一沉,說:「你既然知道咱們現在是什麼關係,就別給我惹這麼多事,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

    鐘鳴氣的不行,又不敢真和凌志剛撕破臉來吵,抓起身旁的書包扭頭就朝外頭走,凌志剛抓了一把沒抓到,就厲聲問:「你要去哪?!」

    這麼蒙頭蒙腦地就朝外頭走,等到走出門了才突然想起沈俊還在裡面,抹了一把臉,居然哭了。他擦了一下眼睛,扭頭又要回去,沈俊這時候就追出來了,叫道:「鐘鳴!」

    鐘鳴吸了一下鼻子,拉著沈俊就朝外頭走,沈俊著急地說:「我的車,我的車……」

    鐘鳴這才鬆開了他,沈俊騎了車子,鐘鳴已經走的老遠了,他趕緊追了上去,問:「你就這麼走了,你表哥怎麼辦啊,別鬧僵了。」

    鐘鳴紅著眼睛一個勁地往前走,沈俊在一旁又問:「那你要去哪?」

    「我回我家,我家在城郊。」

    「這時候哪還有車了,你怎麼回去,那麼遠。」

    「我坐計程車回去!」

    沈俊在一旁慢慢騎著自行車跟著他。他們出了小區門口,沈俊才說:「要不我送你吧,你看你這樣……」

    「不用了,你回學校吧,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說到這兒的時候鐘鳴覺得特別丟人,他那麼崇拜沈俊,喜歡沈俊,卻被沈俊看到了他最難堪的一面,他鼻子一酸,說:「你走吧,我要去坐車了。」

    他說完背著書包就跑了,一直跑到馬路邊去找計程車。可是他們這條路上計程車非常少,能來這裡的都是有車有房的人,很少有人會打的,他就打算多走一條街到下一個路口去看看,剛走了兩步,手機就響了。他一看是凌志剛打過來的,想也不想就把電話掛了,開始沿著人行道飛奔,他就是在跑的過程中才哭出來的,越哭跑的越快,跑的越快就哭得越厲害,沈俊騎著自行車追了上來,在後頭著急地喊道:「鐘鳴,你等等我!」

    鐘鳴趕緊把自己的眼淚擦乾,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停了下來,可是聲音是掩飾不住的,還帶著那麼一點哭腔:「你不用管我了,你回學校去吧,我去下個路口打車。」

    沈俊騎到他身邊,說:「那你上車,我載你到下個路口。」

    鐘鳴猶豫了一會兒,就坐到了自行車的后座上。關於剛才的事沈俊什麼都沒有問,而是問他:「你這麼晚回去,你家裡人會不會擔心啊,這都快半夜了。」

    這一句話說到了鐘鳴的心裏面,沈俊說的有道理,他這時候回去,回到家都十一二點了,他媽一定以為他發生了什麼事,才會大半夜的跑回家。可是想到凌志剛,他又深惡痛絕,說:「那我住旅館,我也不想看見他那張臉!」

    「要不你去我那兒住吧,我沒在學校住宿舍,在附近跟朋友一塊租了個房子,你在我那湊合一晚得了,等明天冷靜下來,再跟你那個親戚好好談談。」

    鐘鳴聽了半天沒有說話,沈俊就笑著說:「你不用客氣,我那床大著呢,多你一個也躺的下,我那還有被子。」

    鐘鳴忽然被一種報復的欲望充滿了,他一握拳頭,說:「那打擾你了。」

    沈俊就突然笑了出來,說:「沒事,你不是都說了麼,咱們現在是朋友,朋友有需要,幫忙也是應該的。」

    沈俊是和同學一塊合租的,兩室一廳,就在藝大南面的居民小區裡頭,他們進去的時候沈俊那同學還在客廳里玩遊戲,看見鐘鳴楞了一下,說:「不給介紹介紹?」

    「這是我朋友,鐘鳴。」

    鐘鳴正要跟那人打招呼呢,手機就又響了起來。鐘鳴一看臉色就變了,居然是他媽打過來的。

    他趕緊跑到陽台上接了電話,緊張地問:「媽,怎麼了?」

    「丟丟啊,嚇壞我了,剛才志剛給我打電話……就你那個老闆……說你一聲不吭就從公司跑了,到處找不到你,讓我聯繫你呢,到底怎麼回事?」

    「媽,你別聽他胡說,他讓我加班,不給我漲工資,所以我辭職不幹了,以後你看見他的電話也不要接,知道了麼?」

    鍾媽媽當然不樂意,把他好一頓嘮叨,末了又說:「你怎麼這樣呢,上次他來咱們家吃飯的時候,我是怎麼交代你的?人家待咱們不錯,你看現在這公司的老闆,有哪一個能像你的那個老闆體貼周到,關心員工的?你這孩子,怎麼不知足呢。」

    鐘鳴心情也不好,說:「反正我現在不想談論這個,你記住啊,他再打電話你就說你也打不通我的電話,知道了麼?」

    「這……這怎麼能說謊騙人家呢?咱就是辭職,也心平氣和的……」

    「好了就這樣了,我今天不回去了,我在一個朋友那裡住……」說道這兒,他腦子裡忽然靈機一閃,他忽然想到一個更惡毒的法子來治凌志剛這個占有欲和控制欲都極強的男人。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他再給你打電話,你就說我哪也沒去,跟著我一個朋友走了,今晚在他那兒住。」

    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把手機關機,扔進了書包裡面。

    這件事就是因為凌志剛變態而野蠻的占有欲而起,那他就以毒攻毒,急死這個野蠻而無恥的男人!

    他仰起頭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沈俊在屋裡頭叫他,說:「外頭那麼冷,你站陽台上幹嘛:」

    鐘鳴扯出了一個很燦爛的笑容,扭頭就回了屋子裡。他已經快要被凌志剛逼的喘不過氣來,他要發泄,他要報復,他要不顧後果的瘋狂一回,他腦子裡甚至冒出了一個念頭,如果他真要跟沈俊發生點什麼,凌志剛會不會就此嫌棄他,放過他。

    又或者,他可以借用這場衝突賭一把,把自己的命運和未來都押上,要麼在劫難逃,要麼絕處逢生。

    一開始鐘鳴要走的時候,凌志剛並沒有阻攔,可是等了一會兒他就有點耐不住了,有點後悔當初請沈俊進門。他決定給鐘鳴一個台階下,他走到窗口邊,看見鐘鳴扛著書包往小區門口走,就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沒想到鐘鳴當即就給他掛斷了,他就有點惱了,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這小子翅膀硬了,脾氣也越來越大了,再這麼慣著不是個辦法。

    可是等了大半個小時他也不見鐘鳴回來,就有點擔心了,或者與其說是擔心,不如說是懷疑,懷疑鐘鳴那小子跟著沈俊跑了。可他知道自己再打電話鐘鳴指定也不會接,就給張江和打了一個,想叫張江和去安慰安慰鐘鳴,順便把他帶回來。

    可是張江和那小子也不知道幹什麼呢,手機居然關機了。他想了想,最後只想到鐘鳴他媽媽,於是咳了咳嗓子,給鍾媽媽打了一個電話。

    這深更半夜的,鍾媽媽夢都做了好幾個了,迷迷糊糊地接了電話,問:「誰呀?」

    「阿姨您好,是我,凌志剛。」凌志剛沒想到自己這麼多年沒有做過笑臉,現在做起笑臉來還挺熟練的:「那個,鐘鳴剛才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突然一聲不吭扔下手裡的工作就跑了,他回家了麼?」

    「沒有啊,是不是回學校去了?」

    「他最近一直在公司睡,學校里沒有他的床鋪,應該不會回去,而且這點了,學校宿舍都關門了吧?」

    「那……丟丟他失蹤了???」

    「沒有沒有,我就是怕我打電話他不接,您知道他這工作上鬧脾氣。要不您給他打個電話,看他現在在哪兒,跟誰在一塊呢?」

    「那好那好,我這就給他打。」

    「那您讓他早點回來好吧,公司還有好多事呢,離不了他。」

    「行行行。」

    末了了,凌志剛想起噓寒問暖一把:「您最近身體怎麼樣,也沒空再去看您。」

    「我挺好的挺好的,那就這樣,我這就給丟丟打個電話。」

    到底是親生母親,心裡也著急,根本沒心思跟他在這裡客套。凌志剛掛了電話,又點了一支煙,開始想等鐘鳴回來,他要怎麼懲罰他。

    肉體上的懲罰指定是免不了的,貌似鐘鳴除了這個,也沒有其他會害怕的,這一招最管用。可是除了這個,他覺得在心理上也有必要提醒一下鐘鳴,他雖然說了不會強上他,也說了想跟他試著交往,可這並不意味著他一家之主的權威就可以受到挑戰。他需要百分之百的服從,尤其是在感情上,更不允許有一丁點的瑕疵。他是在感情上占有欲非常強的男人,他希望鐘鳴的一切都是他的,所有的一切,他希望鐘鳴的身體就像一個剛被發現的礦藏,每一處都由他一刀一斧的開鑿,不沾染任何其他人的印記,他希望鐘鳴的感情乾淨的就像一張白紙,除了他的名字還是他的名字。正是因為他心底埋藏著這樣強烈的占有欲,他才會對沈俊的出現這樣介意,表現的這麼過分。他就是占有欲這麼強的男人,他也知道鐘鳴和沈俊的交往他干預的有點過分,外人看起來他的反應似乎有點摸不著頭腦,有點誇大其詞,說出去也沒人會站到他這一邊。他是個醋罈子,即便只是試著交往,他也希望鐘鳴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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