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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24:37 作者: 公子於歌
    鐘鳴正看的莫名其妙,忽然聽凌志剛在他背後問:「你看得出來她們誰原配誰小三麼?」

    鐘鳴愣了一下,就見一個女的抓著另一個女人的頭髮,那個男的就抓著那個女的頭髮,場面亂成了一團,中間那個明顯是原配了,哭的不成人形,邊打邊罵道:「我叫你們亂搞,我叫你們亂搞!」

    「要不你去?」

    鐘鳴就老實了,站在旁邊加入了觀看這齣家庭大戲的隊伍。雖然沒有人勸架,可是鐘鳴聽了一會兒,大家還是有基本的道德尺度的,指指點點的,一直在批評那個小三和那個出軌的丈夫。男人忽然扯住了他的衣領,拽著他往餐廳裡面走:「別看了,你也好這口?」

    「我這是積累生活素材,以後可以用到我寫的故事裡面。」鐘鳴邊說邊回頭看,那個原配老婆估計是被她丈夫寒透心了,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鐘鳴走進餐廳裡面,隔著玻璃門還回頭看了一眼,說:「真可憐。」

    一個女人最可悲的,就是自己奉獻了青春和肉體,殘了容貌生了娃,丈夫卻突然出軌,愛上了另外一個更加年輕貌美的女人,而且又和那個新歡一塊倒過來欺負自己。那一男兩女鬧了好長時間,他們吃了飯出來的時候,那個丈夫和小三已經走了,只有那個原配老婆坐在地上哭,旁邊的人竊竊私語,有個大媽勸解說:「別哭啦,那樣的男人還有什麼好留戀的,跟他離了算了,把他的財產全給他告過來!」

    「現在的小年輕怎麼都這樣,破壞人家家庭,當小三!」

    本來事不關己的一件事,不知道怎麼回事,鐘鳴突然聯想到自己身上來了,他忽然想問問凌志剛,他會不會也是個小三,畢竟凌志剛也是快三十歲的人了,家裡有個黃臉婆或者有個未婚妻什麼的也正常,他們這種花花公子,很可能吃著鍋里看著碗裡的,家裡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他弄不好就是一支小彩旗,自己還不知道。

    可是他記得以前好像問過凌志剛類似的問題,凌志剛好像說他只有床伴來著。鐘鳴猶豫了那麼一下,還是沒有問出口。

    可是沒有問出來,他心裡卻一直惦記著,晚上居然做了個夢,夢裡頭有個女人抓住他的頭髮又打又罵:「年紀輕輕的你幹什麼不行你勾引人家未婚夫,你知不知道我們倆就快結婚了?你要不要臉,一個男人你叫別人壓你?你懂不懂什麼禮義廉恥?」

    鐘鳴居然任打任罵的毫不還嘴,大街上人人指著他罵,罵他不要臉,罵他不知廉恥。鐘鳴活了這麼大,什麼時候受過這種侮辱,他是那麼自尊的一個人。可是這一回他卻連回嘴的餘地都沒有,因為人家說的都是真的,他就是跟了凌志剛,不管自願不自願,他就是被一個男人壓了。

    他就那麼又難堪又傷心地醒了過來,醒過來看見凌志剛悠閒地枕著胳膊,在那裡看晚間新聞,面容在電視機發出的光里時隱時現。他坐了起來,抹了一把臉問:「凌志剛,你背地裡有媳婦兒麼?」

    男人扭頭看了他一眼,好像以為他在說夢話。

    他就伸手打了一下男人的胳膊:「你有未婚妻麼?我告訴你,你包養我可以,可是我不想當小三。」

    「你想當小三也當不上。」男人摸了摸他的臉,把床頭燈打開:「你當小五小六得了。」

    鐘鳴咚了一聲,裹著被子又躺了下來。男人卻趴了過來:「你不是睡著了麼,怎麼突然想起來問我這個?」

    鐘鳴就把自己剛才做的夢講了一遍,凌志剛說:「怪不得人們都說寫作的人想像力都比較豐富,你這腦瓜子裡頭整天亂七八糟的都想著什麼呢?」他說著就笑了出來,捏了捏他的臉,像對待一個小孩子:「不過這樣挺可愛。」男人說著就低下來他親了親他的額頭。鐘鳴伸手擋住,問:「說真的,曾經也有很多女人對你很痴心吧?你怎麼不心動,難道不想定下來,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男人從他身上起來,把電視的聲音關掉了,想了一會兒,似乎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回答他的問題。

    「我如果認定了一個人打算定下來,就打算跟那個人過一輩子,這是一生一世的事,所以我比較謹慎。婚姻這條路,我要麼一條道走到底,要麼永遠也不會走……而且我從很年輕的時候,過的就很放蕩,整個兒一紈絝子弟,泡女人,飆車,打架鬥毆,養成了這麼一個性格,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會喜歡一個人喜歡到想定下來的地步,這麼多年一晃眼就過來了。」

    「所以你才只把我當成一個圖一時新鮮的,包養的對象麼?」

    凌志剛立即扭過頭來,看著他。鐘鳴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半邊臉都用被子掩著,只露出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那樣黑漆漆的眼神,竟然讓人怦然心動。凌志剛的喉嚨動了動,問:「你想我認真對待你麼?」

    鐘鳴什麼話也沒有說,被子往上一拉,連眼睛都藏到被子後面去了,只露出一個裹著被子的輪廓。凌志剛就伸出一隻胳膊來,說:「要不咱們試試吧,試著交往看看,不知道為什麼,我挺想跟你試試。」

    他的手隔著被子摸了摸鐘鳴的肩膀,鐘鳴卻自始至終都沒有露出頭來,他也沒有強求,沒一定要得到他的回答,沒一定要看到他的表情,就重複說:「就試試吧。」

    ☆、初入娛樂圈

    鐘鳴沒有說話,不代表他不激動,相反他激動的差點哼出來,這驚喜來的太突然了,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他那麼打著擦邊球問了一句,原本也就是尋常的搞曖昧,不知道凌志剛那一根弦搭錯了,突然跟說試著交往看看。

    鐘鳴掐著自己大腿才勉強迫使自己保持了無動於衷的姿態,真恨不得立馬把這個好消息跟張江和那小子分享分享。正得意洋洋的時候,男人忽然隔著被子趴在他身上問:「現在你們年輕人談戀愛的話,一般談幾天就能上床了?」

    鐘鳴心中原本萬丈高的火焰立馬低了下去,拉開被子問:「什麼?」

    「咱們既然要試,就來真的,可是咱們倆隔了快一輪,我也不知道你們年輕人現在都怎麼談。我聽說現在的年輕人談戀愛,談不了幾天就上床了?」

    「誰說的,不可能!」鐘鳴立馬坐了起來:「我們班有一對談戀愛的,都談了一年了,都還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人家小兩口的事兒,純不純潔你怎麼知道,難道人家親個嘴還要跟你報備?」

    「反正我就是知道,你別以為我們90後就不知廉恥,我們也是很保守的~!」

    「保守又是多久?」

    鐘鳴想了想,這個回答可不容易,得掌握好尺度,說的太久怕凌志剛不樂意,說的太近了他自己又吃虧,於是他想了想,說:「交往一個月可以接吻,交往半年才可以發生關係。」

    他真的已經提前了,他農村來的,從小耳濡目染,真的算是個很保守的人,他覺得只要不到談婚論嫁,發生關係都太早了,而且一旦發生了關係,那兩個人就得以結婚為前提。

    可是凌志剛停了,還是不滿意:「我倒不這麼看,我覺得兩個人在一塊彼此有意思,什麼時候上床都不算早,只要雙方樂意。」

    「這個我同意~!」鐘鳴趕緊說:「雙方自願,這個是很重要的前提。」

    男人看著他,笑的非常溫暖,跟平時的樣子判若兩人:「你放心,你沒滿十八歲之前,我都不會動你,要不然猥褻未成年,這罪我可吃不起。」

    鐘鳴扳著手指頭算了算,他現在十七歲零十一個月,離他十八歲,還有三十一天。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鐘鳴就買了個掛曆掛在客廳的西南角,在當天的日子上用紅筆畫了個圈。他以後每天都要勾一下,以提醒自己不能鬆懈,確保在這三十一天裡頭逃離苦海,掌握主動權。

    不過幸運的是,事情似乎一直在朝著他希望的方向發展。他把凌志剛昨天說的話跟張江和講了,張江和有點驚訝,說:「你小子行啊,這都有成功的苗頭了。」

    「說成功還為時尚早。」鐘鳴說:「不過事情的發展態勢值得觀望。就是凌志剛以前那麼花,不知道他的話可不可信。」

    「你不懂。風流過花心過的人一旦定下來,一般都比那些普通人牢靠些,因為他們什麼都嘗試過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相反那些年輕時很老實的男人,時間長了都會想吃腥,也可以這麼說,男人的本性決定了他只要有條件就一定會花的,只是早花心還是晚花心的區別,所以與其找一個現在很老實,將來有可能很花心的,其實還不如找一個已經風流過的男人。」

    「你這什麼邏輯,你就是給你們這群花花公子富二代官二代一類的找高帽子戴。」鐘鳴不以為然,輕笑出聲。

    張江和看著他,忽然說:「問你個問題吧?」

    鐘鳴看向他,張江和就問:「你說你跟著老大處著處著,會不會真處出感情來了?」

    鐘鳴還有點意外張江和會這麼問:「我的目的就是讓他對我有感情啊……」

    「我不是說老大,我是說你。」張江和沒有再看他,把目光挪了過去,去逗弄趴在地上的黑子:「你會不會把自己也陷進去了?」

    鐘鳴果然嚴肅了起來,躺在沙發上認認真真的想了一會兒。張江和以為他要逃避這個問題呢,就伸腿蹭了蹭他:「我問你話呢。」

    「我也不知道,應該不會吧?」他覺得他對凌志剛沒有什麼好感,一門心思所想的,也只是怎麼能獲得人身自由。

    「我警告你,你可別陷進去,老大不是動真感情的人,他要是能動早就動了,也不會等到今天。再說了,他是什麼身份的人,不管白道黑道,將來指定要結婚生子的。」

    鐘鳴看了張江和一眼,說:「這我知道,我將來也要娶媳婦生孩子給我們老鍾家傳遞香火啊。」他覺得張江和跟凌志剛挺有意思的,都叫他提防著對方。

    張江和忽然笑了出來,似乎有點不以為然:「你還娶媳婦生孩子?」他笑了一下,說:「別怪我埋汰你,我覺得你天生就是當小白臉的,真的,不說別的,就你這張臉,哪個女的跟你能有安全感。再說了,就算老大不惦記你,還有別人惦記著呢,你跑不了。」

    「誰惦記,你?」

    張江和就笑了起來,痞痞的,懶懶的,摸著黑子的頭沒有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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