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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24:37 作者: 公子於歌
    「沒騙我?」

    張江和聽出了鐘鳴語氣里的猶豫,知道魚已經上鉤了,唇角立即扯開了一個邪邪的笑:「哪兒能呢。」

    「我信你這一回。」鐘鳴抬起頭來,直直地看著他:「可是如果被我發現你騙我,我饒不了你,就算我收拾不了你,我也會叫凌志剛收拾你。」

    張江和不寒而慄,訕訕地笑了笑,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他是挖了一個坑,坑裡頭將來填的是誰,大家只能各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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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張江和決定加大賭註:「其實除了這個,我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

    鐘鳴看著他,站直了身體:「你說。」

    「你既然無論如何都要做出犧牲了,不如從中多撈點好處。我教給你一個方法,你別叫老大看上你,你叫他喜歡上你。」

    鐘鳴皺了皺眉頭。

    「老大看上你,未必會對你好,想要的無非是肉體關係,可是如果他喜歡上你,想要的就是你的心,絕對能把這世界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你。而且如果你運氣好,又有本事,還沒做出肉體犧牲呢,就把老大迷的團團轉了,那到時候你想怎麼樣不成。退一萬步說,就算老大因為喜歡你上了你,那喜歡你上你跟純肉體欲望上你能一樣?起碼他喜歡你就會注重你的感受,你就不會吃那麼多苦……」

    張江和說著,就開始添油加醋:「小兄弟,你是年紀小,不懂事。這男人跟男人,可跟男人跟女人不一樣,被壓的那一個流血犧牲還不算,有的人連命都保不住呢,你想那地方能是干那事兒的器官麼,得多疼!老大像現在這樣想上你,一定只顧著自己享受,你想想你得多痛苦?要是他喜歡你,那就不一樣,起碼他會顧著你的感受啊,不會強迫你,也不會硬來,你說對不對?」

    鐘鳴的臉色紅紅的,不大敢看他的眼睛。張江和吁了一口氣,說:「你也是個大學生,我說的對不對,是不是為你著想,你自己也有一個判斷,你好好想想。」

    「我得怎麼做,他才會喜歡我?」

    「這個哥哥教你,我可是身經百戰的人,雖然沒勾引過人,可是被勾引的次數可不少,我最懂男人的心思,以後我幫你。」

    「你有那麼好心?」

    「我其實也有私心。」張江和咳了一聲,說:「你忘了上次喝酒,老大整我那事兒?我他媽都喝到醫院去了,差一點喝出胃出血!我跟了老大多少年了??他竟然為了你這麼個小白臉就那麼對待我,我實在覺得不甘心。咱們倆聯手,叫他吃點苦頭!」

    外頭張宏遠叫他的名字,張江和應了一聲,端著菜往外頭走:「而且你別管我什麼心思,就想我說的在不在理,我給你的建議你考慮考慮有沒有道理,想通了跟我打電話,我給你出主意。」

    張江和說著就塞了一張名片到他的手裡,臨了了還往他的手上摸了一把,笑眯眯地出了廚房。

    鐘鳴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打開水龍頭,把剛才張江和摸到的地方認認真真拿洗潔精洗了一遍,甩甩手上的水。

    撇去張江和這個人的個人品質,單看他說的似乎很有道理,既然躲不過去,與其處處受欺負,倒不如抓住主動權,把凌志剛這個流氓牢牢握在自己手心裡。

    想到這兒,鐘鳴的整個世界都亮了,決定從此開始他的「勾引」大計。

    這是上上之計,也是無奈之計,建立的基礎是他想走,卻又必須在陪著凌志剛睡了之後。

    那就這樣吧。他用權勢覬覦他的身體,他就用感情報復他的野蠻,最後勝負如何,靠天命,也靠自己。

    ☆、當明星

    鐘鳴在整個用餐期間都沒有上桌,凌志剛也沒有叫他同坐的意思。他把菜做好之後就回了臥室裡面,吃了一個乾麵包,喝了幾口礦泉水。凌志剛他們喝了很長時間,他似乎是個很能喝的人,酒量很好,菸癮也很大。他們一直喝到下午兩點鐘,一個個都喝的差不多了,叫了幾個小弟把他們接了回去。客人走了之後,鐘鳴就聽見男人在客廳叫他,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大聲地應了一聲,打開房門問:「您有什麼事?」

    「過來收拾桌子。」男人躺在沙發上,語氣有些醉醺醺的。鐘鳴強壓住內心的厭惡,走過去收拾桌子,正在彎腰收拾的時候,男人忽然伸腿衝著他的屁股蹬了一腳。

    他一個踉蹌被蹬趴在桌子上,隨即就惱了,可還是忍住了,回頭問道:「你幹什麼?」

    男人眯著似邪非邪的眼睛,吐了一口煙說:「去外頭買點東西。」

    「買什麼?」

    「買點水果。香蕉,橘子,蘋果……」

    鐘鳴站起身,伸手說:「錢。」

    男人笑了出來,伸手往褲兜里摸了摸,沒有摸到錢包,就指了指臥室:「去抽屜裡頭拿。」

    鐘鳴到臥拉開抽屜,才發現抽屜里放了好多錢,都是紅色的人民幣。他抽了兩張出來,想了想,又從書包裡頭掏出來一個本子,拿著來到凌志剛跟前,說:「我拿了兩百,以後我花錢都會記在這個本子上。」

    凌志剛幽幽地看著他,不緊不慢地吸著嘴裡的煙。鐘鳴記好帳之後就出去買水果,貨比三家,才買了兩袋子水果回來,結果凌志剛已經不在客廳裡面了。他找了一圈,發現凌志剛已經跑到臥室睡覺去了。他放下手裡的東西,繼續收拾桌子,把鍋碗瓢盆都洗了一遍之後,才回了臥室裡面,站在房間門口,幽幽地看著凌志剛。

    凌志剛睡覺的時候沒有蓋被子,大喇喇躺在床上。這個時候的凌志剛真的像極了電視裡那些貪官,除了面相依然英俊之外,十足十一個地痞無賴。

    卻也是他打算勾引的人,只是跟尋常的勾引不同的是,別人勾引的目的是人,他的目的是心。

    這樣的勾引其實是個技術活,能勾引住對方,又不能真讓對方喪失理智,要不然吃虧的還是自己,說到底還是一個度的問題,勾的他蠢蠢欲動,愛情在□□中悄悄萌芽。

    鐘鳴皺了皺眉頭,把書包掂了出來,跑到客廳裡面去看書。

    他看的是一本關於《□□》的書,類似紅樓探秘那種,講的很有意思,原來《□□》和《紅樓夢》一樣,背後還有這麼多典故。他看的很入神,時不時還拿筆在本子上記錄一下,當然也有一些露骨的描寫,看的心裡頭痒痒的。他很喜歡潘金蓮,覺得風騷又有性格,他不喜歡西門慶,覺得太無情。

    正在看著的時候,凌志剛忽然從臥室走了出來,站在不遠處朝他看了一眼,問:「怎麼看這種書?」

    鐘鳴抬頭看了一眼,把書本翻過來看了看封面:「這書怎麼了?」

    他解釋說:「□□其實是很正經的書,我們老師都推薦我們看,我這周的作業就想寫一個關於□□的論文。」

    男人也沒有再說話,去廚房倒了杯水,隔著冰箱問:「你買的水果呢?」

    「在這兒呢。」鐘鳴跪在沙發上把買的水果掂了起來:「你要吃麼?」

    男人端著一杯水走了過來,掰了一根香蕉撂在他身上。他被砸了一下,吃驚地抬起頭。

    「你的病,痊癒了吧?」

    鐘鳴心裡頭咯噔一聲,立馬搖頭:「還是有點頭疼。」

    男人的臉上絲毫不見憐憫,語氣也還是慢悠悠的:「雖然還病著,可是你也別閒著,該練的活兒還是要練,上次在金帝讓你做□□兒你做不來,現在開始多練習。」

    這太突然了,鐘鳴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凌志剛,這是在說那事兒??!

    他臉上紅了又白,男人就又說:「你也不想我一開始就干你後頭吧?既然不願意□□後頭,你就得學會用嘴伺候。」

    凌志剛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等他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竟然看見鐘鳴真的在客廳裡面練□□,邊看《□□》,邊在那兒吞吐手裡的香蕉。

    這種香艷場面讓凌志剛差一點把持不住直接撲上去了,可是他想了想,覺得鐘鳴這麼努力勤奮,再「欺負」他似乎有點過分,忍耐了一會兒,就沒有打擾他。

    冬天的白日來的晚去的卻早,傍晚的時候,凌志剛打算出去遛狗。黑子是他的寶貝,他只要有時間,天氣又允許,基本上每天都會領著它出去轉轉。鐘鳴看見黑子似乎有些躲避,說:「我就不出去了,外頭太冷,我留在家裡頭做飯。」

    「晚上不用你做飯,咱們出去吃。」凌志剛把他的圍巾和帽子扔給他:「戴上。」

    接觸了這幾天,鐘鳴基本上已經摸清了男人的脾氣,知道自己不能夠反抗,即便反抗也沒有什麼用,只會給自己帶來更多的麻煩。他已經決意要聽從張江和給他的建議,做一個溫順到沒有脾氣的男人,順便花點小心思,搞點小曖昧。

    他戴上帽子,圍好圍巾,只露出了半截鼻樑和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凌志剛換好衣裳出來,又扔給他一雙手套,說:「把這個也戴上。」

    鐘鳴穿了那麼多,出去竟然還是凍得有點哆嗦,今天一整天都是陰沉沉的,又刮北風,外頭的溫度非常低。小區裡頭幾乎沒有什麼人,黑子卻很歡快,估計是在房子裡頭憋壞了,一出門就歡快地在前頭跑來跑去,到這個地方聞聞,到那個地方嗅嗅。鐘鳴哆嗦著直跺腳,說:「外頭這麼冷,除了咱們倆,都沒有別人出來。」

    「我記得你是南方人?」

    鐘鳴點點頭,說:「我是浙江人,我家在浙江和福建的交匯處。」

    「怪不得怕冷,你們那兒的冬天沒有這麼冷吧?」

    「嗯,我們那兒很少下雪,記憶當中都很少,所以大一的時候,每天凍得都不敢出門。」

    黑子漸漸有點不聽話了,每次都跑很遠,要凌志剛叫它它才肯回來。他們已經出了小區,來到了外頭的街道上,街上行人不斷,車輛也多,凌志剛就把黑子喚了回來,在黑子的脖子上套了個繩,伸手交給鐘鳴。

    鐘鳴有點意外,說:「你也知道……我跟它關係不好。」

    「就是因為你們關係不好,才要你來遛它。黑子很懂事,只要你們熟悉了,不欺負它,它以後不會再咬你。拿著。」

    鐘鳴只好接了過來,黑子原本一直在往前走,他接過繩子的時候,它似乎也有了察覺,停下來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幽幽閃閃。

    鐘鳴擠出了一抹笑,衝著黑子咂巴了一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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