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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24:37 作者: 公子於歌
    「什麼?」

    「你是不是吃黑子的醋了?」

    鐘鳴冷笑出來,沒有說話。

    「黑子是老大的寶貝,跟著他五六年了,你才跟著他幾天。犯不著為這事生氣,也犯不著為這事兒傷心。」

    張江和一直透過後視鏡看著他,鐘鳴把頭扭向窗外,忽然說:「我不傷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誰稀罕他關心?」

    「其實這看人看事,你得看跟誰比,跟老大從前那些相好的比,你待遇算是不錯了。可能老大以前沒帶過男孩子,所以對你,透著那麼一種特別的味道。」張江和從後視鏡裡頭注視著他:「你只要肯上心,一個黑子又算得了什麼,你的地位遲早會超過它。」

    「你為什麼跟我說這些?」

    「不為什麼,就是覺得老大對你挺特別的,我也希望能看到些很特別的事情。」張江和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說:「嚴格來說,你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多多少少也有我的責任。所以憑良心來講,我還是希望你的待遇能好一點。小兄弟,好好混,將來有你的好處。其實這就像是投資,你奮鬥一輩子,也未必能混出個模樣來,可是你跟著老大混兩年,人生絕對大變樣。」

    「兩年?」鐘鳴吃了一驚:「他以前那些情人,都要兩三年才會膩麼?」

    張江和聽了眉頭一挑:「怎麼,你不願意跟著他?」

    「不願意,沒有他,我照樣可以混出模樣來。」

    張江和啞然失笑,用大拇指蹭了蹭嘴唇,笑道:「原來還是匹烈馬。」

    鐘鳴是匹烈馬,只是如今被凌志剛的強勢攻擊弄暈了頭,所以怯懦懦的像個小弱受,骨子裡可是有自己的一套主張。他被咬傷那一點只是小傷,醫生給了打了一針,又交代了幾句話,就讓他出來了。回去的路上他想套套張江和的話,於是又問:「我看他對你也就那樣,你怎麼還老是跟著他?」

    張江和就來了興趣,問:「你怎麼知道老大對我就那樣?」

    「我長著眼睛,都看見了。我覺得他這個人似乎不懂得怎麼尊重人。」

    「那倒是。」張江和砸吧了一下嘴唇,說:「他那人就那樣,對兄弟對情人其實都很夠意思,你接觸的少,以後就清楚了。舉個例子吧,就說老大從前那些女人,去年的時候,老大看上一個女大學生,那女大學生一開始也是不願意,還差點把老大給告了,最後全靠老大的手腕才把她收服了。結果老大玩了兩天就膩了,給了那女學生一筆錢要分手,可是那女學生死活不同意,還自殘過一次呢,這就是老大的魅力。」

    張江和說著,嘴角扯出了一點笑,竟然很像凌志剛的那種,有點危險的笑容:「你是真心不想跟著他?」

    鐘鳴不置可否,注視著後視鏡里的張江和。

    「那我給你指條明路?」

    「你說。」

    「老大這個人,強勢,占有欲強,你越反抗,他越對你感興趣,你不如軟綿綿的,什麼都聽他的,他或許就食之無味了。」

    鐘鳴皺著眉頭問:「那他如果要睡我,我也都聽他的?」

    「還沒睡呢??」這回張江和倒是有點吃驚了:「我們都以為昨天已經睡過了呢,上午的時候我們聊天,老大還特意提了提說昨天你已經搬到他那兒去……原來你還是個雛兒呢!」

    張江和再看他。眼光就有點曖昧了:「要不你跟著我吧,我對你指定比老大強,我對歷屆情人都很貼心。」

    「你敢麼?」鐘鳴冷笑出聲:「上次還不夠你受的,還敢惦記?」

    張江和的眉頭跳了跳,捏了捏方向盤,似乎有些生氣了。鐘鳴也不再說話,把臉扭向窗外,這是他表現冷漠的常用方式。

    「我剛才給你指的明路兒,你考慮考慮,你想,老大以前換情人比換衣裳都勤,在你這兒估計你是個男孩子,他覺得很新鮮,所以一直忍讓著沒對你下手。你要是表現的跟個娘們兒似的,他咬一口應該就膩了吧?你要是一直不屈服,跟他來硬的,他的新鮮勁就會比較持久,你想脫身也不容易,你想想我說的有道理沒有?」

    鐘鳴還是那一句:「那他要睡我呢,我也不反抗?」

    「你怎麼還沒弄明白一個事實呢。」張江和把車子開進小區裡面,在凌志剛房子旁邊的停車庫停了下來:「不管你是男是女,你覺得你想全身而退,有可能麼?」

    鐘鳴嘴唇動了動,還沒回答呢,張江和就替他回答說:「不可能。你不可能全身而退,擺在你面前的,無非也只有兩條路,要麼你聽我的,老老實實死氣沉沉,老大新鮮幾天也就完了,要麼你就死扛到底,老大跟你玩心理戰,一年半載你也別想脫身。這兩條路不管哪一條,你PY指定保不住了。」

    鐘鳴漲紅了臉,推開車門就往屋裡走。張江和一臉誠懇,跟在後頭說:「我知道我用詞不禮貌,可我真想幫你一把,我跟你指的路,你好好考慮考慮,老大不是一般人,你要是真打持久戰,別弄的跟那女大學生似的陷進去,到時候老大不要你,你不是更悲慘,失了身還失了心,哭都沒地兒哭!」

    鐘鳴「咣當」一聲推開門進去,發現張宏遠他們兩個都在客廳里坐著--------凌志剛帶黑子去看醫生還沒有回來。

    他臉色難看的厲害,誰也沒搭理直接進了臥室裡面。陳文看了後頭的張江和一眼,小聲問:「怎麼又把他得罪了?你剛才跟鐘鳴那小子說什麼了?」

    「這小子打心眼裡瞧不起我,因為他,我還挨了老大的處置,怎麼著也得出兩口惡氣,給他點苦頭嘗嘗……」張江和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陰險地笑,往沙發上悠閒地一躺,翹起了二郎腿:「我給這王八羔子指了條不歸路。」

    張江和跟了凌志剛這麼多年,對凌志剛的脾性不說了如指掌吧,那也摸個八九不離十。這些年凌志剛中意的是什麼樣的女人,他在一旁看的是一清二楚。凌志剛因為身份特殊的原因,喜歡的都是聽話溫順的女人,因為溫順的女人不會給他惹麻煩,也不像那些大小姐似的整天那麼多么蛾子,給點甜頭就知道知足。他求的只是床伴,又不是談戀愛娶老婆,他希望包養的人能夠耳提面命,事事服從。

    其實作為情人,太溫順聽話了,雖然少了很多麻煩,未免也缺少了一點情趣,就像是千金小姐,高貴也高貴,端莊也端莊,可就像白菜豆腐吃久了,總會覺得索然無味。

    可是像鐘鳴原來那個性子,一味地不肯服軟惹是生非,新鮮可能新鮮一兩天,時間久了耐性一沒,也難免叫人厭煩,畢竟凌志剛也不是深愛鐘鳴,也不是非他不可。

    所以張江和就想著法子中和了一下。鐘鳴是匹烈馬,烈馬強按著性子裝溫順,就像發騷的女人裝清純,半邊海水半邊火焰,這樣的美男對凌志剛來說,應該是很有誘惑力的吧?

    他們回來沒多久,凌志剛就領著黑子回來了,進了門往客廳里看了一眼,摸了摸黑子的頭問:「鐘鳴呢?」

    「臥室裡頭呆著呢。估計你緊張黑子勝過緊張他,吃醋了!」

    凌志剛臉色似乎有點難看,直接去了臥室。鐘鳴正在窗口站著,聽見門響立即扭過身來,看見是凌志剛,臉上說不清楚是什麼表情。

    凌志剛關上門,沉著一張臉問:「黑子腿上的傷,是你弄的吧?」

    鐘鳴不承認:「我不知道它受傷了。」

    「醫生說是刀口割的傷,家裡就你一個人,黑子難道拿刀子割自己?」凌志剛走了過來,語氣突然厲害起來:「你什麼意思,我強迫你,你不願意,就跟著欺負一條狗??」

    鐘鳴眼皮子直抖,說:「我沒欺負它,我從小怕狗,它不欺負我就不錯了,我哪敢找它的麻煩?割傷它那件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我當時在廚房切菜,它突然跑到廚房去了,我手一哆嗦,就碰到了它,我不是故意的!」

    「黑子我從小訓練過,廚房那地兒它不敢去。」凌志剛一句話就戳穿了他的謊言,眼神異常嚇人:「就此一回,下不為例。現在,出去再炒倆菜。」

    「凌志剛!」鐘鳴忽然叫了凌志剛的名字,語氣有些激動:「你怎麼能那樣,那條狗腿上有多大點傷?我也被狗咬傷了。」

    「你是自作自受,你不招惹他,黑子能無緣無故咬你?」

    「我是個人,就算是個過路人,難道還比不上你一條狗??!」

    「你現在,就是不能跟黑子比。」男人一字一句,語氣陰沉:「你要是不甘心,就費點心思,想想怎麼樣才能超越它。」男人拽著他就往外頭走:「出去做飯!」

    鐘鳴被拽的踉踉蹌蹌的,可是房門一打開男人就鬆開了他,他臉色難看的厲害,進了廚房去洗菜,可是一個人在廚房裡頭越想越不是滋味,他是被包養的,是該有一定的自知之明,可是被包養的又怎麼了,他被包養沒有一個被包養的樣子,難道凌志剛就有包養人的樣子麼?你看電視上那些包養情人的大老闆,哪一個不是捧在手心裡,好吃好喝大把大把金錢地供著?他估計是史上最悲催的小白臉了,況且他算是真正被包養的人麼?他不是自願的,與其說是被包養,不如說是被囚禁。外頭他們已經喝開了,他聽見張江和在客廳里問:「要不要等著鐘鳴一塊吃?」

    「不用管他。」

    鐘鳴在廚房裡握緊了拳頭,菜沒洗乾淨就放進了鍋裡面,鍋里的油立即「刺啦啦」響了起來,冒出了白色的油煙,又很快被油煙機抽走了。他又炒了兩個菜,張江和進來端菜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小聲問:「眼怎麼紅了?」

    「被煙燻著了。」

    「這廚房哪會有油煙……哭了吧?」

    「你哪那麼多廢話,端著菜趕緊走!」鐘鳴一把將勺子扔進了水池裡面。張江和臉色遽變,可很快就又被笑容掩蓋住了,說:「脾氣挺大的。」

    「張江和……」鐘鳴忽然叫住他,張江和端著菜扭過身來,看著鐘鳴。

    鐘鳴卻沒有看他,手指頭輕輕摳著廚台,眼神也在廚台上游移,問:「你說的,是真的麼?你說凌志剛不喜歡過於聽話的人?」

    「也不是不喜歡,只是能保證你很快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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