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2023-09-27 08:24:37 作者: 公子於歌
他想趁著凌志剛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掉。
冒出來這個想法之後他渾身的血液都激動的要沸騰了。他緊張的抓了抓自己的衣角,然後偷偷地轉過頭來,想去打量一眼凌志剛。
可是剛轉過來一點點,他就用餘光看見了男人精光閃閃的一對眸子,正躺在座椅上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他心裡頭陡然漏了半拍,嘴裡的唾沫咽下去,卻覺得男人的目光也隨著他攢動的喉嚨上下掃了一回,他覺得自己的嘴唇都要跟著顫抖了,說:「你……你待會得把我送到學校去……我跟你說過了,我得等學校的申請表批下來才能跟你過去住。」
凌志剛忽然問:「以前有沒有人稱讚過你的長相? 」
鐘鳴「啊」 了一聲,等到反應過來,語氣已經強硬又得意,有意跟他對著幹:「很多。」
「那從現在開始,我也成為那『很多,中的一員了。你長的很好看,讓人很難不心動的那種。」
「你喝多了……」
男人忽然撲了過來抱住他,順便堵住了他的嘴唇。雙手捧著他的臉頰,靈活的舌頭趁看他驚慌的時候鑽了進來,熱情而纏綿。鐘鳴掙扎著躲避,男人的唇舌就從他的嘴上滑落到他的脖子上,噙住了他的喉嚨,像是個吸血鬼,想要咬斷他的喉結。
很重的酒味,很重的□□。
除了凌志剛,鐘鳴從來沒有跟第三個人接過吻,他在這上頭是生手,不一會兒就被凌志剛親的找不著北了,腦子裡只剩下荼蘼的酒氣和濕熱的觸感。所幸凌志剛並沒有打算在車裡頭跟他進一步發展的意思,終於還是鬆開了他。鐘鳴已經有些缺氧了,呆呆地瞪眼看著凌志剛。凌志剛就笑了出來,摸了摸嘴巴說:「下汷接吻的時候你可以用鼻子喘氣。」
鐘鳴並不是不知道要用鼻子喘氣,他只是嚇傻了,有點手足無措,他抹了抹自己的嘴巴,說:「哪有……哪有你這樣的,親人的時候也打聲招呼-」
凌志剛輕笑出聲:「這還要打招呼?行,下次一定提前通知你。」
「你沒喝醉吧,剛才是裝的吧? 」
「也不全是裝的,我今天喝了不少,你瞅都沒瞅我一眼,我喝多少你也不知道。」男人竟然流露出一點撒嬌的意思,說:「以後你要學著關心我,被包養的人連這點覺悟都沒有,是不是我得找幾個坐檯小姐給你上上課? 」
鐘鳴就惱了,語氣終於不再偽善:「那不一樣,我不是心甘情願被你包的,是你仗著權勢強迫我,我是沒有辦法才跟著你。你要想找人關心你,就找個願意被你包養的,只要你錢給的多,想要她們多關心你做不到? 」
凌志剛臉上那一點笑立即煙消雲散了,薄薄的嘴唇抿了起來,深邃立體的眉眼變得陰森。
可是他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而是伸手發動了車子。鐘鳴眼看著周圍的景色越來越陌生,才開始緊張了起來,扭頭看向凌志剛:「你說了要送我回學校,這不是去我們學校那條路。」
「我改主意了,今天我要你陪我睡一覺。」
鐘鳴扯開自己的安全帶就要推車門,車子高速行駛在路上,周圍的光影不斷轉換,凌志剛怒氣沖沖地說:「你敢下去,摔死你! 」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我剛才說的都是實話,就是你強迫我的,我就不是心甘情願,難道非要我睜眼說瞎話你才高興? ! 」
車子一個急轉彎停在了路邊,鐘鳴猝不及防被甩到了凌志剛的身上,嚇得他臉色都白了,他見車子已經停下來了,一把撲過去就要去推車門,可是車門已經被凌志剛鎖死了,他趕緊扭過頭來,大聲喊道:「你讓我下去!你不是警察局長麼,知不知道你這樣是違法的! 」
車子停的不是地方,後頭立即有車按起了喇叭,凌志剛的情緒已經不能用煩躁和惱怒來形容了,鐘鳴幾乎躲到了最角落裡,抱著自己的書包都帶了哭腔:「你敢欺負我我就喊人了! 」
「你喊!就說我要弓雖。女干你,你喊! 」凌志剛說舂就打開了車窗戶,拽看鐘鳴的頭髮按到了窗口上:「有本事你現在就喊! 」
鐘鳴的嘴唇都在哆嗦,眼眶裡不一會兒就有了淚光。正在這個時候一聲響亮的鈴聲打破了車裡的「戰況」,凌志剛沒好氣地接過來間:「什麼事,有屁放! 」
陳彪在電話那頭哆嗦了一下,說:「那個……那個南京路那兒又鬧起來了,警局的人都來了……」
凌志剛立馬掛斷了電話,眼睛裡頭幾乎噴著火。他發動車子,轉了一個彎,往相反的方向開了過去。鐘鳴似乎要哭了,拿手抹了一把雙眼,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是在座椅上縮成了一團。車子趕到南京路的時候,果然看見外頭停著一輛警車。陳彪馬上跑了過來,凌志剛下了車間:「王碩他們倆賭場的負責人呢,喝了老子的酒回來還敢鬧? ! 」
「這一回真不怪王碩他們倆,是底下人挑事打起來了,人我們已經關起來了,王碩他們正在裡頭應付警局的人呢。」
凌志剛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忽然扭回頭來看著車裡頭坐著的鐘鳴:「你,下來! 」
鐘鳴戰戰兢兢地下了車,看了陳彪一眼,立即就把頭給低下去了,那神色已然已經哭過一會兒。凌志剛扭頭對陳彪說:「帶我見見那個挑事兒的人。」
陳彪就領著他們往裡頭走,那賭場在外頭看起來真的毫不起眼,是兩層高的老民房,昏黃的燈照著,因為剛下了一會兒小雪,路上泥濘不堪,又髒又亂。鐘鳴只好跟著男人往裡頭走,一路上只見形形□□的男人,面目看著都不像善類。他將雙手插在羽絨服兜裡面,手指緊緊抓著衣料,有一些發抖。
陳彪領著他們直接進了一間低矮的民房裡面,那裡頭站著兩三個人,看見凌志剛進來趕緊都退到了一邊,叫道:「大哥。」
「就是他。」陳彪指著屋子中央被綁在板凳上的一個男人,那人看著也就三十來歲,看穿著也是個體面人。凌志剛看了一眼,二話不說,忽然撈起地上的鋼棍,照著那人的膝蓋就甩了一棍,那人哀嚎了一聲,連鐘鳴都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了,嚇得臉色都白了。
就是這一棍子,徹底斷了鐘鳴不安分的心。
☆、我很想你
鐘鳴第一次見識到了凌志剛的殘暴,這比凌志剛所謂的霸道更讓他震驚。他所見到的凌志剛一直衣冠楚楚成熟穩重,他差一點忘了他坯有的另一個身份,官匪一身,更像是一匹披著羊皮的狼。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跑了出去,站在門外頭昏黃的路燈下頭。停了沒多久的雪又開始下了起來,這一回雪花大了很多,落在他的肩頭上。他低著頭,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他趕緊扭過頭來,看見是陳彪,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剛才沒嚇著你吧? 」
鐘鳴搖搖頭,眉頭卻皺了起來:「他怎麼那麼狠? 」
「他?你說老大? 」陳彪忽然笑了出來,說:「看來是嚇著了,這算才到哪兒啊,你以後跟著他,慢慢會習慣的,老大有時候喜怒無常,不過你只要順著他,他不會把你怎麼樣,他歷來對身邊的人都不錯。」
「歷來? 」鐘鳴看向陳彪:「他以前包過很多男孩子? 」
「那倒不是,男孩子你是第一個。」陳彪回頭朝屋裡頭看了一眼,聲音小了一點:「以前都是女學生,老大比較喜歡學生這類型,凊純。」
鐘鳴抿著嘴巴,忽然問:「那那些女孩子是怎麼……凌先生,他是怎麼玩膩那些女孩子的? 」
「時間長了就膩了吧? 」陳彪還以為他是擔心會被凌志剛給甩了,安慰他說:「不過到你這兒老大就定下來了也不一定,你也不用傷心。」
這話不只說的人不相信,就是鐘鳴聽了也不會相信,像凌志剛這種有頭有臉的人物,結婚是一定的,怎麼可能跟他走到盡頭,要是一個女孩子要說有希望還說的過去,他鐘鳴?他自己都不會想,也不願意想。
陳彪忽然咳了一聲,好像裡頭有人叫他,他衝著鐘鳴笑了一下,就回到屋裡面去了。鐘鳴隱隱約約聽見裡頭有人求饒,心裡頭七上八下的,就見凌志剛從裡頭走了出來,他低著頭緊緊跟著,一直上了車。凌志剛繫上安全帶,忽然問:「我最後再問一遍,你是心甘情願跟著我的,還是說是我強迫你的? 」
鐘鳴垂著頭,聲如蚊蟻一般:「我心甘情願的。」
凌志剛嘴角扯出了一點若有如無的笑,但是隨即就收斂了,一本正經地看向他:「真心話? 」
鐘鳴點點頭,說:「真心話。」
凌志剛忽然又解開了剛系好的安全帶,側過身來對著他。鐘鳴警覺地抬起頭來,就聽凌志剛問:「我可以親你麼? 」
鐘鳴「啊」 了一聲:「什麼? 」
「不是你說的麼,叫我親你之前先打個招呼。」
這突如其來的變臉,比七月的天氣還要讓人匪夷所思。鐘鳴的眼神已經不能用委屈來形容了,怯怯地問:「我能說不行麼? 」
凌志剛皺著眉頭說:「我好像弄錯了。你說在親你之前打個招呼,而不是要我先徵得你的同意,沒錯吧? 」
鐘鳴眼睛一瞪,凌志剛就抱了過來,說:「鐘鳴,我要親你了。」
男人的話音沒說完全落進了他的唇齒裡面,帶春淡淡的煙糙味道。鐘鳴的喉嚨里似乎有一股氣,幾乎噴薄而出,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似乎是想哭,微微睜開的眼睛裡卻都是戾氣。
可能是他的示弱棄了作用,凌志剛最終還是把他送回了學校裡面。鐘鳴步履沉沉回了宿舍裡面,宿舍里那些個人正圍在一起打遊戲,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他脫了外套爬上床,躺了一會兒,可是睡不著,宿舍里人來人往,說話的打遊戲的不曾斷絕,他給他媽打了一個電話,鍾媽媽就問:「那錢的事怎麼說的?
「那個是我們老闆砍錯了,那不是給我的,是公司的錢,我周末的時候回去會把錢盒回來,您先保存著吧。」
鍾媽媽又問:「你怎麼了,聽聲音怎麼無精打采的,是不是一邊打工一邊學習太累了? 」
「不是。」鐘鳴的嗓子裡忽然一熱,用被子蓋住了頭,說:「可能天太冷了,有點不舒服,我現在就在被窩裡躺看呢,過一會兒估計就好了。那沒事我就掛了,今天特別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