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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24:04 作者: 廣式煲仔飯
除了一些展示中的家裝小間,和室竟然還賣露營用品,他一經過,就對那些大大小小不同尺寸的帳篷啊睡袋呀之類的玩意產生了濃厚興趣。
敬原見他看得眼睛都不眨了,好笑地說:「用不著吧,你喜歡這個?」
風水輪流轉,這回輪到他同人面面相覷了。
衛澄的杏眼亮晶晶的,「對啊。我們有可能去野外嗎?」
他指的是下個月那檔節目,不過因為還沒官宣,說得很隱晦。
敬原聽得懂,說:「那也是節目組給啊,哪用得著自己準備?」兩個人一起駐足,審視著那些像是從地板磚中長出來,鬱鬱蔥蔥的蘑菇似的帳篷。
半晌衛澄忍不住說:「我想要一個。」
敬原失笑道:「這個就有用了嗎?」
「就搭起來,在裡面打遊戲也行嘛!」衛澄想了想,說,「我覺得很舒服,很……安全?還有小時候——你試過在衣櫃裡唱歌嗎?」他笑笑,接著道:「很幽靜,也不太黑,光會從柜子縫隙漏進來,唱的時候有自然混響。反正,在帳篷里玩不就像用被子罩住腦袋可以讓人睡得更香一點嗎,對不對?」
「不對,」敬原槓起來了,說,「那樣睡血液不流通,容易癲癇。」
衛澄無語,「這是朋友圈謠言麼?」
「是常識。」敬原說,他想起一些雜誌上的分析,衛澄接連說的三種舉動都可以當作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衛澄烏黑的頭髮上像有兩隻長耳朵倒垂下來,跟他剛拿的那個玩偶簡直一模一樣。
敬原吊了一下他胃口,這才柳暗花明地道:「不過——我們可以拿一個,裝在二樓的空地上。」
衛澄一怔,旋即笑得明眸皓齒。
「這下行了,」敬原對著攝像機的鏡頭揮了揮手,自我調侃道,「日後小澄哥哥耍脾氣也有了個好去處,帳篷一關不理人就成,我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衛澄搬著器材,說:「我有你講的那么小心眼?」
敬原不置可否地撇撇嘴,他把右手食指曲起來,指甲抵在拇指和食指中間那弧肉上,篩出一個小小的圈眼兒,眯起眼睛從那裡面向外看衛澄,放肆笑道:「嗯,估計有這麼大呢?」衛澄輕輕把他的手打下去。
今天的敬原總讓他想到過去。
在兩年多前,「極光」的團綜一直以富有特色被人津津樂道,除了創意新,亦收穫過「真實」之類的評價——儘管實際上仍然經過了包裝。
少年們嘻嘻哈哈,插科打諢,互懟中也有真真假假的情仇,看得引人入勝,像五根茁壯的筍,在陽光下冒著尖兒的時候總勾得看客甘願給澆澆水,又像裹著玻璃糖紙折射七彩光輝的糖果,瞥過去便調動了味蕾,篤信著定是沁脾的甜。
跌跌撞撞中,只有當局的他們,知曉有多少的澀,多麼的苦。
而各奔東西之後,敬原又站到了自己身邊,拌著嘴,染著煙火氣息地嘮起新的節目。好像他是衛澄忠誠的信鴿,無論放飛多少次,都會再度停泊在他的肩頭。
明明敬原是他的可望不可即,他的海上明月,天穹裂雲。
那個他不敢高聲語的,短短五個字的猜想,原來大概只有一個指甲蓋那麼大,現在卻有一個小拳頭那麼大了,快要從他心臟破出來,打開他緊閉的嘴巴。
「敬——」衛澄回過神,「哎,敬原呢?」
怎麼一轉眼這個傢伙就不見了?
他們拿了幾盆多肉,衛澄說是給敬原的,他的房間也要有點綠意,不會養也沒關係,自己過去幫忙就行;又挑了乾花、書架、棋牌桌等等,甚至一隻工作起來就吱哇亂叫的掃地機器人。衛澄一逛起來就有點忘乎所以,總不由自主走很快,好在每次回頭敬原都會不緊不慢跟上來,也不曉得什麼時候人就丟了。
「人呢?」他問旁邊的攝像老哥。
大哥笑眯眯地,「你要自己找呢。」
……合著是真有情緒了啊?
衛澄啼笑皆非,他還拿著這麼多東西啊,左顧右盼間,計上心頭。
十分鐘後。
敬原滑稽地藏在一個花圃後面,他手長腳也長,為了這個躲貓貓的遊戲不過早結束,每隔個十幾秒就要重新蹲一次,儘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有顧客看到他畏手畏腳縮在那兒,只當出了什麼事,要上前幫忙,害怕暴露方位的敬原還得把手指放在嘴巴前不住噓聲,好讓熱心群眾別過來圍觀。
他正滿心期待地等著衛澄火急火燎找他然後嚇人一跳呢,就聽到頭頂誰拍了兩下什麼,發出「沙沙」的噪音,接著一個小姐姐甜甜地說:
「下面是尋人啟事,八歲的敬原小朋友——」她的播報字正腔圓,抑揚頓挫,富有感情,「敬原小朋友,聽到廣播後請至服務台,您的哥哥在等您。重複——」
敬原宛如遭了晴天霹靂,呆若木雞地立在原地。播音員報了兩遍,餘音繞樑,不絕於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衛澄我說你心眼小你還喘上了——!!!!!
等敬原殺氣騰騰趕到,衛澄已經笑得要揉肚子了,團隊裡的幾個跟攝笑聲也是不絕如縷,到處洋溢著快樂的空氣。
衛澄說:「好看嗎這些?」他指了指地上的幾幅畫,「拿回去掛。」
敬原見他拿了這麼多又重又大的畫作,氣也消掉大半,假裝冷著臉,一聲不吭地拎著東西就走。衛澄一邊叫他的名字,一邊跟在後面,「好了啊,別生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