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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23:20 作者: 深入不淺出
    豐逸從來不跟秦淮比成績,秦淮穩坐「別人家孩子的神壇」永不崩塌。

    因為不服氣是不行的,起初他們幾個上三年級,秦淮上一年級。後來他們上六年級,秦淮上五年級。而現在他們一個班,多麼痛的領悟。

    他們就是因為秦淮的緣故,被家裡強行要求,必須好好學習,憑實力中考,必須跟秦淮一起,上這個公立學校。

    唉,說多了都是淚。還好他不是一個人,他們跟秦淮同齡或接近同齡的,都是一群倒霉的。

    他們這群比司徒他們還好點,最起碼跟秦淮是平級。司徒就不行了,比較倒霉了,他比秦淮大卻比秦淮還低一級。

    司徒他家老爺子是從上面行政機構退休退下來的,生氣的時候絕對有氣勢,瞪著眼睛不說話都能把孝嚇哭。

    年輕時一直在軍隊歷練,老爺子現在即使年紀大了,收拾司徒還跟收拾小雞仔一樣,一點都不因為這是他唯一的孫子捨不得下手。

    他跟秦淮關係鐵,司徒又是秦淮的髮小。他跟秦淮去探望過司徒,被打的趴在床上,背上青青紫紫的印子,不能仰躺。

    好像是因為他認識社會上一些人,非要跟他偶然認識的那紋著紋身帶墨鏡的大哥混,他傻了吧唧的不知道,哪有那麼多偶然,人家是看著他家紅色背景,故意拉他下水。

    還好他不是太傻,在進幫會之前跟秦淮說了,問他要不要一起。他是一門心思的鑽了進去,覺得進入組織很威風。

    他傻秦淮不傻,攔著沒讓他進,他知道秦淮是怕他冒險,就表面應下,準備背著秦淮入會。老爺子的手眼多長,他這麼一個孫子肯定保護的周密,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的。

    眼看他沒有迷途知返的意思,秦淮都攔不住他,只能出手了。他讓人直接把司徒拉回來,回到家就一頓暴揍。揍的他渾身疼,尿尿都扶不住鳥。

    司徒起初還不服氣,但不敢表現出來,怕挨打。但是秦淮來看他他對秦淮愛理不理的,怪他第一次阻攔他了,要不然他已經是幫會一哥了。

    後來他傷養好了,那群人也都進局子了。他這才知道,那群人知道上頭怕是要打黑,特意拉他下水,他爺爺不會讓唯一的孫子在局子裡待著的。

    他們這些有根基有背景的世家,最怕的就是下一代不爭氣,把祖上打下來的江山毀了。

    每次提到這件事,司徒都想回到過去,沒頭沒臉的扇過去的自己一頓,媽的,中二,還拯救世界維護世界和平,扇你一頓都是輕的。他這個中二歷史,成了他揮之不去的黑歷史和損友的笑柄。

    跟司徒那群更倒霉的比一比,豐逸心裡出奇的寬慰很多。經過多年跟秦淮一起上學的經驗,他得出個小總結。

    你考了98分,秦淮考一百分。不要覺得你就離秦淮很近了,你考98是因為實力最多這麼多,秦淮考一百是因為試卷只有100.

    整理完知識點繁雜的筆記已經十二點多,豐逸摘下眼鏡放在桌上,仰頭靠在椅背上,活動活動有些僵直的脖子,揉揉眼角。

    下樓打開冰箱,拿瓶蘇打水,準備擰瓶蓋。

    「大半夜又喝涼的,去喝熱水」。

    背後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把豐逸嚇得一激靈。剛奮筆疾書幾小時,大腦還處於疲勞又亢奮的狀態,根本沒注意到後面的聲音。

    ☆、第四十四章

    豐逸把蘇打水重新放回冰箱,去飲水機接熱水。接小半杯熱的,大半杯涼的的,兌在一起。「爸,大半夜的您抱陳陳幹什麼」,這麼晚了不睡覺,抱狗在客廳轉。

    陳陳是豐逸爸爸懷裡白色薩摩耶的名字,白色的毛蓬鬆柔軟。至於起這個名字的緣由,那就說來話長了,能追溯到上個世紀八十年代。

    總之長話短說就是,豐父當年追豐母時,最強勁的情敵姓陳。所以豐逸他們家連之前養的所有狗,都統一叫陳陳。

    豐父深刻貫徹了,自從遇見你,我家所有狗名都是你的執著。當然還包括魚缸里的那隻青殼巴西龜,叫二陳。

    他起名的時候一點看不出端詳,像是很隨意的說,「這小傢伙長得挺好看,就叫陳二狗吧」。

    他起名的水平,都對不起他海歸金融碩博連讀的學歷。長得好看的叫陳二狗,眼睛圓的叫陳二狗,皮毛光滑的叫陳二狗。

    不管養的狗有什麼特點,都能成為它叫陳二狗的理由。豐逸實在不想把陳二狗這個名字按在微笑天使身上。

    對著一隻純種薩摩耶,叫陳二狗。感覺都侮辱了它的血統,踐踏它的狗格,所以乾脆就叫它陳陳。

    「它怎麼了?看著蔫了吧唧的」,豐逸一口氣喝了半杯水,剛才整理筆記太投入,連開口水都沒喝。走上去輕撫狗頭,陳陳的狗頭在他掌心討好的蹭蹭。

    「你媽說它拉肚子了,一直在那哼唧哼唧的叫。讓我抱著它走走晃晃,哄哄它,等張醫生來」。張醫生是陳陳的醫生。

    豐逸深深的震驚了,第一次看陳陳的狗頭覺得刺眼。

    它拉肚子還有抱著哄哄的待遇,竟然還有專門的醫生上門檢查。他上次上吐下瀉帶發燒的,躺在床上不想起來。他媽站在床頭,一把把他扯起來,邊扯邊說,「起來上學了,等會吃完飯喝點藥,抗抗就好了」。

    抗抗就好了,豐逸腦子裡循環這句話經久不散,再看窩在他爸懷裡,黑豆一樣水汪汪的眼睛望著他的陳陳。

    這年頭,人不如狗!

    豐逸把杯子放下,蹬蹬蹬的跑上樓。趕緊回去睡覺,明天他得早早的起來,守株待兔。等著跟那個無害羞澀的小兔子,要製造一場完美的巧遇。

    豐逸要把筆記本放在書包里,打開書包才想起來作業還沒寫。維持著這個開書包的動作,停頓兩秒。

    豐逸在思考,是明天到學校抄作業,還是現在寫作業。然後明天精神不好,頂著黑眼圈把筆記送給她。

    於是果斷的上床睡覺,萬一熬夜明天臉色不好怎麼整,萬一熬夜冒出痘,多影響他整體形象。

    這個時候秦家。

    許淮歆讓秦淮跟餘生先去睡,梁城睡在二樓的客房。客房雖然平時沒住人,被褥都是乾淨的,她下午已經收拾過了,還在客房的桌子上的花瓶里,還放一束新鮮的百合。

    秦淮照例給了餘生晚安親親,也回自己房間睡了。

    深夜很安靜,許淮歆坐在客廳沙發上,開了盞橘色的燈,在看一本外國原文小說。聽見到門口有輕微細碎的聲音,許淮歆抬頭看過去。

    秦晟銘動作輕微的打開門,看妻子在等他,迎上她關切的目光,心中一暖。大步走上來,先讓她放心,「沒事了,他們人都平安」。

    許淮歆把手邊溫度適宜的水放到他手裡,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快休息吧」。

    已經凌晨一點,回到家有一盞暖色燈留給他,一個溫婉的人在等他,秦晟銘心裡很熱乎。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這樣歲月靜好的許淮歆,讓秦晟銘滿身的疲倦都散了去,攔腰把她抱起來,低頭,嘴唇擦著她的耳朵,「來抱媳婦睡覺嘍」。教科書般的實力撩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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