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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9:14 作者: 站著寫文
    「我沒想過我會喜歡上男人,確切的說是從來沒想過我會喜歡上任何人。

    邢仲晚垂下肩膀鎮定的看著祁勻。祁勻抬頭對著他笑了一下,那笑里沒有陰鬱沒有求而不得的無奈只有單純的笑意。

    邢仲晚也笑了,「祁勻,你應該多一些這樣的笑容,你這樣笑起來真好看。」

    祁勻一愣,晚晚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說他笑起來好看的人。

    「除了你沒有人說我笑起來好看。我母親說我的笑容像沈家人她不喜歡,她不喜歡我在她面前笑。」

    祁勻按著隱隱作疼的傷口,說起關央他的心裡只有平靜,這個女人對於他也只剩一個母親的稱呼罷了。

    「晚晚,我知道這種感情很荒謬。剛開始你來到我的身邊我是不信你的,誰會對一個毫無用處的癱子付出真心呢。但你對我太好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從來沒有。」

    祁勻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水神情淡淡的,「你的好你的溫暖對於一個從來沒有感受過愛和暖的人就如同能上癮的藥。我想了解你走近你的心裡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就能對一個陌生人掏心掏肺的好呢。可是能有什麼辦法,我把自己陪進去了啊,我出不來了。」

    邢仲晚眼角微紅飛快的別過頭看向別處。

    祁勻起身走到邢仲晚的面前蹲**子靜靜看他,「晚晚,我欠你一句道歉。當初因為私心我騙了你,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想走的但我想留下你。可我憑什麼留下你呢,那時候的祁勻什麼都沒有甚至連健全的身體都是奢求,我手裡的籌碼只有你對我的憐憫,我沒告訴你手術情況的事情,是我錯了。沈清虹說的沒錯,我不懂怎麼愛人,不是占有欲不是手段算計。我不該對你做出那種事情,我不為自己辯解錯了就是錯了,我傷害了你也對不起我對你的真心。這五年我漸漸明白了,我在努力學著怎麼去愛人但已經來不及了是嗎,信任和真心是最經不起磋磨的。我很清楚如果不是偶然的遇見你一輩子都不會見我,也不會讓我找到你。」

    邢仲晚低下頭看著祁勻泛紅的鼻尖,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就那麼卑微的蹲在自己腳邊,邢仲晚去扶他,祁勻將邢仲晚圈進懷裡,「晚晚,我只是愛你。」後頭還有一句話祁勻不敢說,我多年的堅持全都是因為你啊,想著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裡我們總有相見的那天,祁勻要努力成為配的起你的人。

    他不能說他不能再給晚晚壓力了。

    邢仲晚全身僵著,祁勻的這具身體他不知道抱過多少回從最開始的骨頭架子看著他慢慢一點一點長肉,看著他一點一點的好起來。

    邢仲晚怔愣了一下,然後慢慢環上祁勻的背,「祁勻,你還是當年在醫院裡牽我手的小仙女姐姐。」

    邢仲晚眼睛紅的快要滴出水了,深吸一口氣憋了回去,「不論你是哪種樣子,我永遠沒法忘記小時候你拉我手時候的溫暖觸感,不論外界怎麼評價你,你始終藏著內心深處的一絲柔軟,謝謝你把他給了我。祁勻你值得一切最好的東西,就把晚晚當成你的一個夢吧。」

    「祁勻,我們各自安好吧,不要再見面了。」

    邢仲晚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抱著他的身體微微抖了起來,脖子邊一片濕熱,祁勻哭了……

    邢仲晚咬著唇別過頭失神的看著牆角。許久,耳邊傳來一聲輕輕的好。

    邢仲晚再也忍不住,玄色地板上多了一顆水跡。

    第二十章 只願你平安喜樂常歡笑

    邢仲晚送著祁勻出了門口,風大還飄著綿綿的細雨。祁勻穿著深色的大衣平靜的看著邢仲晚,「那我走了。」

    邢仲晚點點頭,「路上小心。」

    祁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向停在不遠處的車子走去,走到半路挺拔的背影突然停住卻沒有回頭,「好好照顧自己。」

    邢仲晚說了一聲好,祁勻的肩膀抖動了一下大步走進車裡。車旁的保鏢對著邢仲晚彎了彎腰。

    邢仲晚看著長長的車隊緩緩的離開,站在他身邊的老人笑了笑,「那位先生面相有些刻薄寡情,但那樣的人一旦喜歡上就是一輩子。」

    邢仲晚一愣,肩膀上還有濕漉漉的的觸感,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又好笑的停下動作。

    祁勻坐在車裡看著後視鏡里的邢仲晚逐漸消失在視野里,車上有個精緻的盒子,祁勻打開裡頭是修補好的鳳紋翡翠鐲子。這個鐲子他終於還是沒有送出去,祁勻拿著盒子閉眼靠在椅背上。

    秘書看他那樣也知道他和邢仲晚是談崩了。心裡也有些為祁勻可惜但也慶幸,現在這個節骨眼上真的不能出任何岔子。

    上次的事情祁勻已經得罪了陳將軍,他對祁勻已經有些不滿甚至在一些公開場合公開支持其他候選人。

    最近又有人拿祁勻將親生母親扔在療養院不聞不問做文章,連當年祁四的葬禮祁勻沒有露面這種陳年舊事都被扯了出來。

    祁勻本人卻沒有多大的反應,連沈家都派了人私下和他接觸商量應對的辦法。

    祁勻秘書跟著他這麼多年又怎麼會不清楚他的心思。他如此努力的向上爬究竟是為了什麼?

    而現如今祁勻已經失去了支撐他多年的信念,再往前一步失去任何意義。但到了如今的地步再前進一步已經不是他想不想的問題,下頭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不是祁勻想停就能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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