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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9:14 作者: 站著寫文
有一次他不怕死的問了祁勻,「還是個嬰兒,還看不清楚臉,你到底在看什麼?」
祁勻沉默許久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看著這個我才能肯定他真的存在過。有段日子沈從心覺得他是真的快瘋了,不是沒有讓見過邢仲晚樣子的人複述他的長相,國內外出名的畫師找了許多,結果畫出來祁勻就一句,晚晚不是這樣的。
沈從心每次去拜祭他乾媽都快哭了,大表哥沒瘋他都快瘋了,讓我好好看著大表哥,大表哥需要我看著嗎,生活比他還要自律,但只要一牽扯到那個素未謀面的大表嫂他就不正常了。
老鍾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個好孩子,你也勸勸先生萬事莫強求。」
留下這句話一道驚雷而過,傾盆大雨說來就來,遮天蔽地的雨簾,沈從心回過神,老鍾叔已經撐著雨傘離開了。
晚晚,你別走!橋上,一個男人高挑的背影一直在前邊走,祁勻想追上去但每次快要碰到的瞬間,背影就消失了。
祁勻看著消失在眼前的幻影,耳邊是晚晚帶著軟軟江南口音的話語,祁勻,為什麼騙我,你找不到我的,找不到……
「不是的,我不想騙你,我錯了晚晚!」
祁勻猛然張開眼睛,渾身濕透,一雙慌亂的眸子漸漸地恢復清明,他慢慢的坐起來,窗外是潑天的大雨,還有不時的驚雷,祁勻摸了一把汗濕的額頭,將頭埋在膝蓋間,滿身的寒冷無處不在浸入骨髓,而那個可以幫他驅趕寒冷的人已經不要他了。
隔天一早天氣晴朗,好像昨晚的暴雨從來就沒有過。老鍾叔送祁勻到門口,遞給他一包茶葉,「自家種的,先生不嫌棄就帶回去嘗嘗。」
祁勻接過交給一邊的沈從心,「老人家年紀大了,以後若有事可以找我。」
「先生不必客氣。」
祁勻卻道,「晚晚不在國內,我代他照顧您是應該的。」
老鍾叔一愣,也沒開口拒絕。
說完,祁勻上了車,仔仔細細的再將這座幾百年的老宅看了一遍,關上車門,老鍾叔躬了躬身子,直到長長的的車隊消失在眼前,老人嘆了一聲,那位先生來時眼底的一絲希望,在今天沒了。
車上,沈從心問祁勻是不是去機場,祁勻看著窗外沒有說話,沈從心讓司機開慢些,祁勻突然道,「這裡是不是有座很有名的橋。」隨從里有好幾個是江南這邊的人,祁勻一發話不一會就有人回話,的確是。
祁勻想了想,「我們過去看看。」
初夏遊客不多,祁勻一個人坐在船上,波光凌凌的湖面涼風一起很是舒服,美麗的景色盡收眼底,可惜當初和他一起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當年他看不見,如今他看見了卻不能與那人看同一處風景了。
不是沒有找過邢正平,威逼利誘都撬不開他的嘴。每次只有一句話,邢家族譜沒有邢仲晚這個人三爺認錯人了。
祁勻下了船上了橋,行人走過他身邊總有人回頭看他,周圍的保鏢一眼掃過去撐起一把傘給祁勻擋太陽,也擋住人們好奇的視線。
說一起回來如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祁勻對身後的保鏢做了一個停的手勢,一個人慢慢走到橋中間心裡異常平靜。
初夏的江南有些悶熱,祁勻一身正裝襯衫裡頭已經有了一些薄汗,站在橋中間他忽然有些無所適從唯一的線索斷了,老人家不肯說祁勻不能逼他,他不能再做任何會讓晚晚不開心的事情。
祁勻的視線落在手腕的佛珠上,
晚晚,我回祁家了,沈清虹說的對我只有爬到更高的位置才能把你找回來。
以前爭名奪利不隨本心,現在卻是為了找到你。
祁勻將手放在橋的石頭圍欄上,表面被日頭曬得有些發燙。
身後的保鏢不遠不近的跟著他。
是啊,我身邊圍著很多人,為了我的名我的利,更多的是恐懼和害怕,看上去我的身邊熱鬧非常,一旦附著在我表面的一切都消失,我還是只有自己一個人。
晚晚說過,「祁勻,你多笑笑,笑起來好看。」
祁勻艱難的扯了扯嘴角,晚晚走了以後他再也沒有笑過,那種發自內心的歡喜再也沒有了。
祁勻自嘲的閉上眼睛,伸出手感受著過往帶著絲絲暖意的風。
我在這裡,而你又在哪裡。
第三章 我這就回去。
「今天大老闆要過來,你們都精神點。」
藝人總監夾著一疊文件在辦公區一聲高喊,緊接著偌大的辦公區安靜如雞,隨後不知道誰爆發出一聲驚呼,全部的人都炸了,補妝的補妝,收拾的收拾,更有人拿出了藏在桌子底下的啞鈴開始練起來。
藝人總監是個三十多歲的白人,一口中文卻說得異常流利,她捂著眼角,簡直不忍直視。
身後一雙手搭上她的肩膀,「艾瑪?怎麼了?」
艾瑪轉過身,薛清一臉笑意的看著她,「我們多久沒見了,你又漂亮了。」
艾瑪一把拍開她的手,「上周才見過什麼好久,你今天怎麼也過來了?」
薛清笑笑,指了指門口,「聽說有人去大草原看獅子回來了,這不是趕緊過來找他簽字,不然再想逮到他簡直難如上青天。你看看你手下這群,還做著飛上枝頭成鳳凰的美夢呢.」
艾瑪夾著文件,帶著薛清出了辦公區,「他們難得見一次大老闆,可以理解。這次有幾個新人還不錯,剛好讓老闆看看,也要選一些重點培養,國內的分公司已經開始組建了,一定要一炮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