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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9:14 作者: 站著寫文
    邢仲晚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電話里不斷發出嘖嘖聲。

    「沒想到祁三慘到這地步了。當初說他出了車禍,坐在他副駕上的未婚妻當場就沒了,只說花了大力氣人是救回來,腿卻是廢了,沒說眼睛也瞎了啊。嘖嘖嘖,這些個政圈的真是滿手齷蹉啊。」

    「想當初祁縱成多疼祁三這個孫子,祁家內定的繼承人啊,沒想到一場車禍什麼都沒了。要我說祁家還真是狠,雖說殘廢了怎麼說也是親骨肉,祁三他媽竟然也不管他。」

    邢仲晚一口將嘴裡的棒棒糖咬碎,「別祁三,祁三的,這要是放在以前,你的小嘴都要被人打爛!」

    「哈哈哈,哎喲你這是護上啦,也對,你現在可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那放肆的笑聲,讓邢仲晚忍不住將手機拿開耳朵,

    「祁勻下頭還有一個弟弟,他不是祁夫人唯一的指望。瞎了,腿也廢了拿什麼去爭繼承權,祁縱成那麼多孫子,祁夫人怎麼也要保全自己的小兒子,至於這個大的就是一顆廢子。」

    電話那頭一陣唏噓,「邢仲晚,那你呢,被派來照顧這麼一顆廢子,你們邢家不會也想趁機除了你吧。」

    邢仲晚將棒子扔進一邊的垃圾桶,「想得美!」

    邢仲晚掛了電話,好不容易說服八卦的女人繼續回去工作,看看時間差不多到飯點,邢仲晚打開門準備去飯廳做做樣子。

    一出去正好遇上洗衣服的那兩個傭人,邢仲晚無意間看了洗衣筐一眼,只見最上頭的內衣上有著發黃的排泄物還有一些血跡。從那兩個傭人嫌棄的眼神來看,不用猜都知道框子裡是誰的衣服。

    邢仲晚順著樓梯下去,想想又回頭上了三樓。

    打開祁勻的房間,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這味道來的真是詭異,就如同是要掩蓋什麼氣味。垃圾桶里扔著圍兜,看來飯已經餵過了,房間裡頭沒有人,邢仲晚轉身想走,突然發現床上的人似乎有些不對,呼吸比以往要急促一些。邢仲晚眉頭一挑,走過去一看祁勻臉有一些紅,往他額頭上一試,邢仲晚眉心皺起,發燒了。

    好好的怎麼會發燒?邢仲晚沒有猶豫,掀開祁勻的毯子,一股奇怪的臭味夾扎著消毒水的味道直衝腦門。邢仲晚一把拉下起祁勻的褲子,難怪!邢仲晚忍不住掩著口鼻,這幫畜生,真是恨不得祁勻早點去死。

    難怪內衣上會有血跡。

    祁勻的下半身因為沒有好好的護理,沒有及時的清理排泄物感染流膿了,剛換上去的褲子被流出來的血水浸透了。

    邢仲晚忍不住罵了髒話,看著那兩條因為護理不當細瘦如竹竿的雙腿,心裡詭異的覺得祁勻有些可憐。給他蓋回被子,看了一眼臉燒的緋紅的男人,這種痛苦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忍下來的。

    邢仲晚想想,再叫醫生之前,怎麼的也要給他先處理乾淨,伸出手想去脫他的上衣。

    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人突然張開眼睛,邢仲晚嚇了一跳,那雙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己,要不是確定祁勻瞎了,邢仲晚真以為他是裝的。那雙眼睛沒有神韻,卻凌厲的嚇人。

    「滾!」沙啞粗糙的聲音,像是許久沒有加油的齒輪難聽的刺耳朵。

    邢仲晚突然笑了,「原來你還會說話啊。」

    床上的人沒有再說話,聽著邢仲晚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第四章 老天爺讓你活下來,不是讓你這麼糟踐的!

    祁勻以為邢仲晚已經走了,無力的閉上眼睛。他躺在床上已經一年多了,從車禍中死裡逃生清醒過來時他的眼睛就已經看不見了,腿也廢了只能躺在床上等死。出身祁家,祁勻很清楚自己這樣的身體對祁家已經沒有用了。一向對自己寄予厚望的爺爺只在自己清醒後來看過一眼,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的母親祁夫人倒是來自己跟前哭過幾回,也只有幾回。祁勻是瞎了但是沒有聾,傭人們私下的議論他都聽的一清二楚。自己在國外的弟弟被接了回來,他的母親這是徹底放棄了自己要扶持自己的親弟弟。當時祁勻心裡很平靜,他的母親就是那樣的人。對他好,關心他從來就不是因為自己是他的親兒子,她只在乎這個人能為自己帶來多少好處,能夠鞏固她在祁家的地位,而殘廢的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在她心中的分量。

    癱在床上的日子,剛開始不是沒有暴躁過,眼前一片漆黑,雙腿沒有知覺,下人剛開始還算恭敬,畢竟祁三爺從前的威勢還在,只是時間久了逐漸看出風向不對,這個祁三爺已經不是以前的祁三爺了。原來的恭敬慢慢的變成了怠慢,到現在已經完全無視了。

    祁勻由最開始的暴躁到現在的漠然。從轉到這間偏僻的別墅開始,祁勻就被切斷了一切在外界的聯繫。就算他有一點不甘心,醫生的診斷也讓他灰心喪氣,腿和眼睛是好不了了。

    身體的狀況讓他心灰意冷,活的像個死人。這個別墅里的人也沒把他當成活人對待。不是沒有聞到自己身上那股腐肉的味道,有時候他也會自我厭惡,感覺自己就快爛在床上了。這具無用的身體,早在車禍的時候就該被老天收走的。

    本來已經走遠的腳步聲又重新響起,祁勻猛的張開眼睛,又回來了?

    邢仲晚端著臉盆打了溫水回來,將室內的空調溫度調高,邢仲晚挽起袖子開始脫祁勻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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