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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7:00 作者: 綠角馬
陸警長也很感動,直接告訴他:「我跟蹤你們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既然被你識破,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就老實交代吧。」
為什麼你跟蹤我我還要跟你交代?趙副所長皮笑肉不笑地問答:「我要交代的東西太多了,你想聽那部分?」
「你和柳時飛的這一部分。」
柳時飛差點從桌子上滑下去,向陸明彥提問:「陸警長,你剛才說的『跟蹤你們』指的是趙培青和誰?」
陸警長一點也不含糊:「和你。」
柳大夫撐著桌面,「你什麼意思?」
陸警長掰著手指告訴他什麼意思:「兩個星期前你們在分局對面兩條街的歐尚里喝咖啡,約兩個多小時。前天你們在梅橋公園外面的酒吧里待了半夜。今天,也是在你們酒吧約會的隔天,兩個人又一起逛街吃午飯。----後兩次是我和蘇白一起看的。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大夫比陸警長還想知道:「你覺得我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陸明彥看趙培青。趙培青沉默無語。
王衡反問:「趙培青是同性戀,你覺得他會覺得你們是怎麼回事兒?」
柳時飛楞住,轉頭問趙培青:「你是同性戀?」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王科長轉頭告訴陸明彥:「看樣子,你的感覺錯的。」
!!!
「靠!」柳醫生終於明白過味兒來了:「你以為我和他在談戀愛呢!」
「嘭。」蘇小白被柳大夫的發言震撼,一個失神被小周衙內打到。
「嘭。」周天淵被柳醫生的發言嚇倒,把倒霉的蘇白壓成照片。
周天淵雙手撐地問蘇白:「你們跟蹤他們?還懷疑人家談戀愛?就算人家兩個真的談上了,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啊?」
蘇白同志被壓的出氣多進氣少,哼哼唧唧地問答:「本來就跟我沒關係,我從沒說過有關係啊。」他是被徵用的懂不懂啊。
王科長眼角跳動,從座位上過來,一把拎起小周衙內的領子把他從蘇白身上拎起來:「水煮魚快涼了,冷了不好吃。」
哦,忘了。他今天來這裡可不是為了跟蘇白打架,也不是來看柳時飛,更不是來和所領導較勁兒,他是來吃水煮魚的。小周衙內扔下對手回到桌上,開吃,一邊吃一邊偷偷瞄其他人。
蘇白同志躺在地上。地上比桌上舒服,沒有唇槍舌劍、沒有刀光劍影。想他星期五大半夜沒睡,星期六跑了一天,星期天又是從一大早上跑到現在,終於逮著能躺下的機會了,他不想起來跟這幫高危人群摻和。
陸明彥皺著眉頭柳時飛:「你們是怎麼回事?」王科長玩味地看著他們,小周衙內賊眉鼠眼地左瞄右瞧。
柳大夫徵求趙培青意見,「可以說嗎?」
趙培青同志笑嘻嘻的說,「隨便。」
柳大夫長嘆一聲,指著趙副所長,「各位,請允許我隆重地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雙重人格心理障礙患者----趙培青同志!」
……
「啪嗒。」小周衙內手裡的碗筷掉落。「嘎嘣。」王科長手裡的茶杯粉碎。
「幻聽了。」蘇白夢囈,「我還是睡一會兒好了。」閉上眼,蘇白同志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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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每年組織一次警察體檢,每次都能查出幾個身患重病的、不適宜目前崗位的。趙培青同志近幾年來的體檢報告都有這麼一條建議:「有明顯心理障礙,請注意疏導」。
今年,趙副所長的報告升級換代,「有人格分裂傾向,請及時控制並治療!」
小柳大夫拿到體檢報告算是開眼了,覺得自己醫學院畢業來考警察真是值了。
人格分裂啊,這得多少年才能出來一個。公安局設置專業心理醫生才幾年,就讓他給碰到了。
因為沒有先例,所以有這毛病的人能不能當警察、需不需要換崗,警務心理學專業畢業的柳時飛也拿不準,不知道該不該上報領導。本來想找小周衙內商量商量,但是鑑於小周衙內正和領導同居中,柳大夫覺得不妥。於是本著參觀熊貓的心態,柳時飛約見趙培青到分局一敘。
趙副所長對分局大樓有心理障礙,拒絕到分局來,在小柳大夫的力邀之下,先去喝咖啡,再去泡夜店,末了一起共進浪漫午餐。
「原來是你追的趙老!」神經強韌的陸警長對此次事件做出以上總結。
柳大夫目瞪口呆,----他的一世清名啊!
陸警長的認定的無人能夠動搖。
王科長波瀾不驚地問陸明彥:「你知道他有雙重人格?」
「如果你說的雙重人格是指一個人白天和晚上有明顯區別的話,我知道,神經所一半人都知道。」
「我不知道!」裝屍體和裝化石的小白小天異口同聲把自己撇清。
陸警長鄙視他們,「我知道,所長知道,教導員知道,和他一個值班組的知道,連門衛老蔡都知道!」
周天淵同志很慚愧,他對同志的關心太不夠了。為了彌補自己的不足,小周衙內諮詢專業人士:「小柳兒,雙重人格這病很嚴重嗎?」
柳時飛回答地很專業:「雙重人格是指一個人在基本人格外還具有另一個相對獨立、和基本人格相互分開的亞人格,這是一種癔症性的分離性心理障礙。他的情況比較輕微,就是一種心理障礙。」
「那就是沒事??」小周衙內不確定。
柳時飛想了想:「應該是沒事。」
「沒事就好。咱們快吃吧。」這桌上除了三盆水煮魚,還有三道辣子雞丁,兩碗牛柳,兩碟子烤鱔背,一大鍋毛血旺!看動筷子的,只有他一個人。
王衡對陸明彥說:「你也覺得雙重人格沒事兒?」
「是!」醫生可以這麼覺得,他為什麼不可以。
「所以你們早就發現了也不覺得有上報的必要?」
「上報給誰?你嗎?」陸明彥直視王衡,「好讓你們有理由辭退他?」
王衡淡淡地道:「陸明彥,你的被害妄想症又嚴重了。」
周天淵和柳時飛對他們的對話莫名其妙,但都很聰明的選擇不吭聲。柳大夫看小周衙內吃的香,也拿起了筷子。
王科長的差別對待很明顯,人家筷子還沒碰到菜呢,「柳時飛,你告訴他雙重人格是怎麼形成的。」
柳大夫無奈,放下筷子,「醫學上一般認為,雙重人格的出現是一種對於環境壓力的防禦,其背後表現的是強烈的自卑和脆弱。」
小周衙內嚼著一嘴菜口齒不清地問趙培青:「趙老,你壓力很大?你很自卑?你很脆弱?」
趙副所長惆悵地問他:「要不你問問我是不是很想自殺算了。」
小周衙內不打算問了,王科長要問:「柳時飛,他晚上什麼情況?」
柳大夫敘述自己掌握的有限資料:「很頹廢,貶低自己,有厭世情緒。和白天相差甚遠。」
「但是一點也不影響他的判斷力和工作能力。」陸警長仗義執言。
「但是不表示他有正常的生活能力!」王科長一針見血。
「我說」,趙培青同志不得不打斷他們關於醫學的熱烈討論,「你們真當我是死人啊!」他懷疑自己再多跟這些人待一會能從雙重人格進化到多重人格。
王科長執掌大局,壓根不理他,問柳時飛:「有什麼治療的方法?」
「我今天帶他去看專家了,人家說他的症狀輕微,第二人格是近幾年形成的,應該是應壓反應,治癒率比幼年期形成的要高很多,當然,病人的配合也很重要。緩解壓力,給予其足夠的滿足感和安全感才是最有效的治療方法。」
王衡看陸明彥:「你怎麼說?」
「治療可以,但是只限於這個房間裡六個人知道。有第七個人知道,我第一個宰了……,」陸警長把手指著王科長,略一思考,手指拐個彎,指向小周衙內,「他!。」
「咳咳咳咳咳!」小周衙內一口湯沒咽下去,嗆著了。
「你怎麼說?」王科長又問當事人。
趙培青信心十足:「我覺得自己現在沒什麼不好。」
死屍蘇白從地上慢慢坐起來,「趙老,該治病治病,該吃藥吃藥,別挺著。這幾年你要不是待在神經所,估計現在就不是人格分裂了,得是神經分裂!是不是啊,陸警。」
陸明彥無話可說。
「精闢!」小周衙內對蘇白的形容大加讚賞,順手把毛血旺鍋端過來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