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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7:00 作者: 綠角馬
「小白,我們走。」陸警長收兵了。
蘇小白立刻跟上,兩人邁著行軍步走了。
王科長冷哼地關上門。一群沒有禮貌的傢伙,連聲再見都不說。
周天淵你就給我惹事兒吧!王科長冷笑不絕,回房接著補眠。
小區門口蘇白小心翼翼跟著陸明彥,徵求領導意見:「我能回家了嗎?」他跟他蹲了大半夜又從早上開始跑了三家人家,他容易嗎!
領導沒理他,自言自語:「也算意外收穫。接下來應該去查查柳時飛這個人了。」
蘇白仰天流淚。您在特種部隊是專門搞偵查、跟蹤的,不用帶上我這種三腳貓吧。
陸警長頭都沒回來了一句:「我帶著你給我舉證。」
蘇白無法,只能發揮娛樂精神,跟陸警長打聽八卦:「趙老剛到神經所的時候什麼樣兒?」那會他蘇白還沒來呢。
陸明彥形容地相當簡潔明確:「和神經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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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同志曾經斷言,神經派出所里的都是神經病。
周天淵同志做社區民警,活兒挺雜挺煩,大到入室盜竊、車子被偷,小到鄰里糾紛、夫妻吵架,居民還有居委會大媽都是一個電話直接打到片兒警手機上,社區民警就得立刻下社區去處理。
小周衙內做社區民警做了一個多月的時候,有一天後街村村委大媽電話來了,「周警官,不好了,老錢家兒子又犯病了,你快來看看吧。」
小周衙內二話沒說騎上車就上老錢家去了,幫著老錢夫婦把個孔武有力的大小伙子給制服,又專門向蘇白要了輛警車給送醫院了。
錢大媽哭天抹淚,「我們就一個兒子啊,談戀愛談成了精神分裂,這都說快治好了怎麼又犯病了啊。」
錢大爺愁眉不語。周警官只好一邊安慰錢大媽一邊幫著辦入院手續,錢沒帶夠周警官還幫忙墊錢。把病人送進病房,讓老夫婦兩個陪著,周警官才送了一口氣。
主治大夫對警察同志點頭:「你是個好警察啊!」小周衙內不好意思地笑笑。他也是頭一次到精神病院來,覺得挺新奇,問大夫:「醫生,你們用什麼方法來確定病人已經康復了?」
醫生笑笑:「一般我們會做一個測試,在一個浴缸盛滿水,旁邊放一個湯勺和一個大碗,讓他們把缸里的水排出去。」
小周衙內太聰明了:「那當然是用大碗省力,還快!」
醫生看了他一眼,慢慢地說:「正常的人,會把浴缸塞子拔掉……」
……
所以說,蘇白同志關於神經派出所里都是神經病的這一論斷,是辯證的,是唯物主義的,是有科學依據的……
第11章
小周衙內踏著月色而來。
把鑰匙插孔里,一擰,門開了,放了心。進屋,換鞋,摸著黑打算到北屋先和親愛的阿花打個招呼。
剛摸到北屋門,燈亮了,王科長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拗造型:「你回來了!」
小周衙內差點撞門上,「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搞夜半歌聲啊!
王衡反問:「你也知道這麼晚了?」
周天淵覺得竇娥跟他比算是幸福的,「不是你叫我不到晚上別回來嘛!」
「我說的是晚上,不是說第二天凌晨。」
小周衙內想看看外頭有沒有下雪,「王衡,是你叫我吃完中飯吃晚飯吃完晚飯吃夜宵的。我吃完夜宵都十二點了,可不得凌晨回來。」
汗,你真聽話=_=!
「小天,你不會真的去威逼你爹媽了吧?」
周天淵摸回沙發,擠到王衡身邊:「沒有,我不敢。」
王科長出了口氣:補腦總算是、初見成效。
摸摸他的頭:「情況怎麼樣?」
周天淵見問,滿臉委屈,「王衡,我被我哥揍了!」
王科長的眉毛跳了跳,「怎麼回事?」
小周衙內給他情景再現:「我買了東西就回家了,----對了,我有開發票,待會兒跟你報帳。----,我媽看見我拿東西給她都楞了,啥也沒說收下了,後來阿姨告訴我她在房裡感動的掉眼淚,----我覺得我媽一定很安慰,覺得我挺貼心的。----,然後我陪我媽吃中飯,把我在神經所的事兒都告訴他她,給她講我們所長、教導員、還有趙老、陸警、小白、米老鼠、高湯、大仙、西施、……----我覺得我媽有點以貌取人,她就對那幾根警糙感興趣……」
王衡及時打斷周碎嘴子:「我對你的感覺不感興趣。請平鋪直敘。謝謝。」
周天淵同志頓了五秒鐘,明白了王科長的意思,趕情人家是嫌他的表達能力太差。
小周衙內開始平鋪直敘:「吃完中飯我爸和我哥回來了,我哥知道我給爸媽買了東西沒給他買,揍了我一頓。下午我給他們講我為什麼喜歡當警察,我爸笑岔了氣,我媽讓阿姨晚飯加個豬腦,我哥……又揍了我一頓。」
周天淵看王衡,明顯期待王科長能慰問他兩句。
王衡安慰他:「繼續講!」
小周衙內癟著嘴繼續,「然後吃晚飯,吃完晚飯我哥就走了。我媽問我什麼時候走,我說我不走我等著吃夜宵,我媽問我吃完夜宵還走不走,我說走我得回家,我媽就拉著我爸上樓了,把我一個人仍在樓下!後來我媽下來給我做了一鍋酸辣湯吃完我就回來了。」
敘述完結,眼巴巴地瞅著王衡。
王科長無比真誠地問:「小天,我可以揍你嗎?」
小周衙內自我保護能力很強,從沙發上直彈彈到阿花房門口,「不可以。」這是為什麼呀,他可都是按他說的做的啊!
王衡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雞毛撣子,斜著眼看他,「過來。」
小周衙內立場堅定:「不過來。」
王衡冷笑:「明天我去告訴食堂阿姨是誰倒了兩瓶胡椒粉在小灶里讓政委得了紅眼病害得阿姨六月飛霜背著把掃帚跟政委負荊請罪!」
周天淵不怕,他現在不在分局了,不吃分局食堂。
「順便我再去趟五樓指揮中心告訴指揮之花是誰給她寫的恐嚇信導致她放棄一片森林找了個男朋友每天護送回家到現在連孩子都快生了!」
「那是情書!情書!不是恐嚇信!」
「再順便到六樓七樓八樓一直到十八樓,把你乾的那些缺德的、別人還不知道的都和當事人說說。我想總會有那麼一兩個去神經所找你喝茶聊天的。」
周天淵同志頂不住了:「你別去,我過來還不行嗎?」等王衡把一幢大樓都跑遍了,他分局樹敵九成的記錄能刷新到十成十。
作為警察,被一群人圍歐是可以理解的,被一群警察圍歐是可恥的。
小周衙內邁著小碎步過來了,「王衡,你別忘了這一多半的主意是你給我出的。」
王科長大言不慚:「很明顯,是你的理解力和執行力有問題。」
小周衙內站在地下做低頭認罪狀。
「他們同意你當警察了?」
「沒明說,不過沒像以前一個勁兒地讓我別當,」從兜里掏出一張卡片,「我哥又給了我一張銀行卡。」
看來是默許了。
王科長的推測:人家就是心疼加不放心。但兒子能真正獨立懂事,做自己喜歡做的事,爹媽總是感到欣慰的。
接著訊問:「為什麼沒給周景淵買東西?」
「你沒告訴我給他買。」理由充分。
王科長控制住自己揮雞毛撣子的衝動。----這位小衙內在人情世故方面是屬蠟燭的,不點不亮!
「你爸為什麼笑?」
「他說他鉤心斗角爭名奪利一輩子卻養出了我這麼個根紅苗正品學兼優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好兒子他很安慰,所以笑岔氣了。」這誇獎的話要是讓分局的警察們知道了能上市政府去起義。
王科長理解老頭兒,有這麼個兒子不丟人,但也不能讓大人放心。你說放只大白兔出去害人,周家是擔心別人的安危好呢還是憂慮兒子的安全好呢。
小周衙內端詳王科長的臉色,自動自發的回答:「我媽要加豬腦是因為……」
「你是豬,她想讓你們自相殘殺!」王科長打斷他,你需要補腦全世界都知道,不用再強調了。
周天淵滿臉疑惑:「我媽是這樣想的?」
王科長接著問:「周景淵為什麼又打你?」
面前的腦袋低得更低了,「他要出氣。揪著我的耳朵說,教養教養,以後他只負責養,不負責教,讓我再惹禍別去找他。」作為只養不教的補償,大周衙內給一張銀行卡把弟弟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