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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4:57 作者: 貓尾
南毅語氣里不帶任何情緒:「接過刀子,去切割羊肉。」
我的心在這一夜經歷過大喜大悲之後,再沒有之前那麼倔強執著。
切就切吧,吃就吃吧。
吃完了,我就離開這裡,永永遠遠的離開南毅的視線。
我伸手欲去拿箋初手中切割羊肉的刀子:「謝謝。」
箋初是一臉微笑,但她並不是把刀子遞給我,而是放在我的手掌上方,然後垂直丟下。
她這樣是瘋了嗎?
當著南毅的面想要傷害我?
我本是伸出的手立馬就縮了回去:「你怎麼把刀子……」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箋初尖銳的聲音:「啊!」
隨著這話,周圍人群的歡笑聲音仿佛全部停止了,我的耳邊一片寂靜。
南毅狠狠的推開我,他抱住箋初,擔憂立顯:「箋初!」
箋初躺在南毅的懷裡,臉上浮現的除了痛處之外,還有怨恨:「毅,簡初她故意丟下刀子扎在我的腳上,我不怪她,真的,我不怪她……」
南毅扭頭眸中是不加掩飾的厭惡之色:「簡初,你是在太愚蠢了!」
我呆呆的看著面前的一幕,剛開始我還覺得箋初搞笑,當著南毅的面去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但看到箋初腳踝處流血不止時,我才明白,真正搞笑的人是我。
箋初是個陰狠的美人。她很聰明,利用我是背對著南毅的空擋,挺身走險的把刀之往自己的腳踝處落。
她在南毅的眼皮子地下做小動作,南毅自然不會懷疑她。
箋初這招雖然傷害了自己,但卻永久的隔絕了南毅心中對我有的那麼一丁點愛。
想通之後,我自嘲的笑了笑,卻還是欲解釋:「刀子是她自己往自己身上落的。」
但由遠及近的出現救護車掩蓋了我的聲音,南毅壓根沒理會我,他抱著箋初嬌弱的身子往救護車上走。
到不知是不是我眼神太好的緣故,我看到箋初臉上露出了一抹笑,那笑如同狐媚。
篝火晚會並沒有因為箋初的插曲而停止,人群里依舊吃吃喝喝,侃侃而談。
我獨自走向海邊,在感覺到海浪距離我只有幾步之遙的時才停下腳步。我蹲下身子,碰了一把冰涼咸澀的海水,朝著臉上抹去。
海水的鹽分比淚水的鹽分還多,可為什麼我覺得我淚水更咸,更苦澀?
我回到酒店,把自己為數不多的東西整理好,我打算連夜坐車回去北海。
但我剛走出酒店,南毅就給我打來了電話:「現在離開馬上給我到醫院來。」
「我不去。」我心裡還是有幾分可悲的固執:「在你還沒有給我確定回復的時候,我是不會去見你的。」
南毅沒理會我的固執,他道:「我派人去接了你,你若是不來的話,別怪我對簡煜下手!」
我心中一冷,臉上的諷刺笑容不斷。
電話里的男人,就是我愛的男人。他前一刻還保住我,告訴我,他心裡有我,甚至他還說他還愛我。可後一刻,他就可以冷漠著口氣說傷害我哥哥。
我把密碼箱重新放回了酒店,走出門外,果然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
約莫半個小時後,我到達了醫院。
在箋初的病房外,只聽醫生道:「病人患有敗血症,且病人的血型是Rh陰性血,所以……」
南毅臉上滿是不耐煩:「很快就有血源到了!」
聽到此,我身體僵硬,怎麼也再難以走進一步。
Rh陰性血是世界上少見的血型,而我就是這個血型。
南毅叫我過來醫院,原本我以為他會質問我為什麼傷害箋初。但現在我才知道,他是叫我來為箋初獻血的。
沒等我待在病房外太久,南毅仿佛是有感應般,他抬眸就看向了我,他並沒有對我說一個字,而是指著我對醫生道:「她的血就是Rh陰性血,你去抽她的血!」
這話還真的是冷漠到了極致。縱然我有千萬句話想和他說,但到最後我還是沉默相對。
被醫生帶去抽血的時候,我在心裡發誓,我再不會與南毅有所交集。
再不會!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十天日子
抽血室內,醫生拿著採血針準確無誤的往我身上扎。
我睜大眼睛微喘著氣的看著,針管連著那頭的血漿袋上顯示的刻的數字,慢慢被紅色的血液覆蓋。
100毫升,200毫升,300毫升……
我眼前開始發黑,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但那針管就好像是吸血鬼一般,還在源源不斷的扯動著我身體裡的血液。
已經500毫升了!
我趴在桌子上,無力道:「好了吧?」
醫生看了我一眼,又替換了一個新的血漿袋,她道:「還不夠。」
什麼?
我喘息越發不均勻,箋初她不過是小小的腳踝處被割傷了,那裡用得著那麼多的血液?!
「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有些掙扎:「箋初她是……」
醫生沒給我解釋,她按住我的手,直接道:「最少得抽1000毫升。」
瘋子!
國內標準的抽血是一次性抽400毫升,而我現在已經被抽了500,若還在抽了一千毫升的血,我想我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我也沒有與醫生開口,伸手就打算拔掉插。進自己血管里的針,但醫生仿佛是有準備般,她遏制住我的手腕:「沒抽夠1千毫升,不能停止!」
「你放開!」我聲音虛弱。
醫生調節了抽血的進度,她道:「越掙扎就越是痛苦。」
這那裡是醫生該說的話!更何況,醫生應該是很清楚抽血400毫升標準的!
我越發懷疑,面前的醫生是不是某人先要置我於死地。
是南毅嗎?
不對,南毅再怎麼愛箋初,也不會絕情到弄死我的地步。
更何況,他骨子裡並不卑劣。
那看來就是箋初了!
「箋初她給你多少錢,讓你殺死我?」我大口大口的喘息,腦子感覺已經缺氧了,連說話都輕飄飄的,感覺就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般。
醫生鉗制我的手稍稍有了幾分僵硬:「你……你說什麼,我不知道。」
「殺人是犯法的,我死了,你也……」
我越來越虛弱,半微張開的眼睛直接就合上了。
雖然我看不見什麼,但是我卻感覺到,針孔似乎被拔了出來。
……
我的世界黑暗,又夾雜著灰色。
我努力想要睜開眼睛,想要撥開面前的灰暗,但手臂仿佛只是個擺設,只能沉重的垂在身下。
灰色迷霧之中,我隱隱聽到有人說話:「這是第五天了,要是還不清醒,恐怕就是植物人了。」
「她太可憐了,在醫院裡這麼久都沒有人來看看她。」
那嘆息聲音,於我而言就好像是天籟,指引著我走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