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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3:06 作者: 於一心
可警察仍是不依,還解釋,「我們不是怕她跑了,我們是怕她輕生。」
從昨晚被帶回警局,到現在,洛湘湘的精神狀態都非常不對勁。
一句輕生讓激動地舒若爾頓然安靜下來,那張背對著洛湘湘的臉上,因眼裡太過震撼,驚慌,不敢置信而又被掛上兩行淚珠。
「我們先出去了,你們抓緊時間。」警察見她終於不再糾纏著要求他們幫洛湘湘解鐐銬,交代這麼一句就雙雙離開。
直到兩個警察都真的離開了,舒若爾才止住淚珠,抬手抹了把臉,又轉身面向洛湘湘。
洛湘湘還是方才抬頭看到她時的那個樣子。
她說,「你不該來這種地方的,被人傳去對你影響不好。」
一夜未睡,她的聲音很是沙啞。
「你在這,我為什麼不能來?」經過強行紓解,舒若爾的聲音也還是哽咽的發顫。
都這個時候了,還談個屁的影響?
又有什麼影響,比得上身邊人安然無事來得重要?
兩個姑娘,沉默地隔著鐵護欄對視,一個看著看著眼睛更紅,一個看著看著卻忽然笑了起來。
「有椅子,坐下說。」還是笑起來的洛湘湘打破這份壓抑的沉默。
出這麼大事,還有人願意第一時間過來看自己,還有人關心自己,她為什麼不能笑呢?
她就要笑,怎麼笑都不為過的。
可看到她笑的舒若爾,卻更加心酸心疼,她依言在她說的椅子上坐下,也點頭示意她,「你也坐吧,站著怪累的。」
看她那樣子,從昨晚到現在,肯定是都沒有休息過。
更別說,她還受了欺負。
想到她受了欺負,舒若爾心裡又是一陣疼,但她忍著,不再耽誤時間的說起正事,「我已經叫律師過來了,你不要怕,我會把你保出去的。」
知道她被抓了,什麼都不查證就決定要保她。
洛湘湘聽著,差點被感動哭,但她臉上還是笑著,笑著問她,「你什麼都不知道就要保我,萬一我被保出去後跑了怎麼辦?」
如果她跑了,那擔保她的人可就麻煩了。
「不怕,我相信你。」舒若爾回的利索,回的堅定。
一個毫不猶豫地相信,讓洛湘湘的眼睛也暮然紅了,可她還是帶著笑意的樣子,說:「可我這次是真的殺了人,你保不了的,別為我費心了。」
她知道自己這次麻煩大了,就算是自衛,也該會被定義為自衛過當,想要毫髮無損的脫身是不容易的。
或許這對她來說還是個解脫,只是這個時候的解脫,這種方式的解脫,讓她心有不甘。
「瞎說,那個人沒死,你沒有殺人。」看她絲毫沒有要為自己爭取的意思,舒若爾急了。
聽到那人沒死,洛湘湘帶笑的臉僵住,發白,心裡沒有一點自己可能會被輕判而高興的感覺。
因為她想要那個人死。
那個人不死,她就算出去了,也很難安生。
可他為什麼不死呢?
是她報警電話打得太早了麼?
洛湘湘很是懊惱,也恨得慌。
可舒若爾卻並不知道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她只是一心想要幫助她脫身的勸解她,「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無故傷人,是他欺負你在先的對不對?」
洛湘湘瞳孔緊縮,被烤著的雙手也握成了拳,她臉上神情,在聽到這話的瞬間,像是想到了多麼恐怖又噁心的事,非常怪異。
舒若爾以為自己猜對了,更加激動焦急地勸她,「如果是他欺負你在先,那你出手傷人就是自衛,你只要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可以了,不會被判刑的。」
只要人沒死,又真的是自衛,那她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保住她。
就算她不行,任嘉致也一定可以。
他應該是會幫的,他肯定是會幫的。
洛湘湘聽著她的話,從那些噁心的事情中緩過神來,直愣愣地盯著她看,許久都沒做出回應。
「湘湘。」她的沉默不語,讓焦急的舒若爾又一次把手伸進fèng隙,很努力地想要抓住她,搖醒她。
可是未果,她也只能繼續出聲,「都這個時候了,你不要糊塗,有什麼事說出來,等出去再說好嗎?你想想那個欺負你,傷害你的人,他都沒死,等康復後,他又會活得好好的,可你卻要在牢里,你甘心嗎?」
我是真的愛你 391:保釋
當然是不甘心的。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憑什麼那個真正作惡的人,不僅不死,還能夠逍遙快活?
舒若爾見她有動容,又繼續,「還有你這次提前請假回來是要談婚事的,你如果什麼都不說,就繼續待在這裡,你要張睿怎麼辦?你們談了那麼多年戀愛,你真的甘心在快要修成正果,快要迎接全新生活,全新幸福的時候放棄嗎?」
「我知道,那些過程對你來說很殘忍,你很不想跟人提起,但是現在,除了跟警方坦白,我們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她如果什麼都不願說,那請再好的律師都無濟於事。
「湘湘,你不要怕,你就算是說出來了,我們也可以讓警方保密,我也可以讓任嘉致幫你封鎖一切關於此事的消息,不會有很多人知道的。」其實不需要說出來,舒若爾已經隱約猜到了緣由。
本就不甘心的洛湘湘,聽她這些話,情緒翻湧的,用銬著鐐銬的雙手,蒙住臉,忍不住崩潰的哭了出來。
從昨晚到現在,她其實一直是憋著的。
「湘湘……」欲再繼續勸解的舒若爾戛然而止,心痛的看著她哭,卻連擁抱都不能給她一個。
等洛湘湘哭完,已是十幾分鐘以後。
而在這個過程里,坐在監控顯示屏前,全程圍觀了兩人談話的警察們,不分男女,也都受到了感染。
其實,從昨天晚上,接到電話去抓人,看到案發現場是在洛湘湘閨房,而現場中的床又那麼混亂時,就已經猜到事情恐怕並不是單純的兇殺案。
只是最終把人弄得奄奄一息的洛湘湘,被抓到警局,死活不肯開口,警察門的分析判斷,也只能猜測,而現在,看她的反應,這個猜測得到了有效肯定。
負責此案的警察,在看到監控里的人已經停止哭泣,也站起身,「我們進去吧,她這次應該會說了。」
等警察進來,洛湘湘已經用舒若爾遞過來的紙巾,把臉都擦乾淨了,而被她使用過的紙巾被仍掉時,上面髒兮兮的還有血色。
那血是她昨晚拿刀捅那個男人時,沾到手上的血跡。
誠如警察所言,洛湘湘這次是真的願意配合做筆錄了,對於警方的提問,她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始緩緩道來,「我叫洛湘湘,昨晚被我殺害的男人叫程輝,是我媽的現任丈夫,是我的繼父。」
這些警方都已經從她媽口中知曉了,完全吻合。
「那你為什麼要殺害他?在你使用武器前,你們都發生了什麼?」最殘忍,最無法面對的問題,還是被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