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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3:06 作者: 於一心
舒若爾垂下眼眸,雙手對著指頭,悶悶地,「你有給我訂酒店嗎?」
「沒有。」他在巴望著帶她回家,她卻在重燃起他期待後,又跟他提什麼酒店,任嘉致惱火的,語氣都硬了起來。
舒若爾哦了聲,「沒幫我訂酒店,又不讓我回家,是想要我露宿街頭?還是想要我舟車勞頓地,今天趕來又今天趕回去?」
「胡說,我怎麼可能讓你……」生著悶氣的任嘉致,不帶腦子的只顧著反駁她,可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暮然頓住,在心裡把她的話都重述一遍,確定沒錯才偏頭看她,「你什麼意思?」
是他理解到的,願意跟他回家的意思嗎?
「自己想。」她都已經說得這麼直白了,還要問他,也是討厭得很。
一句自己想,讓任嘉致繃著的臉龜裂,他笑了起來。
車內氣氛,也瞬間從冬步入了春,暖意盎然。
可他還是高興地太早了。
事實上,她指的回家跟他理解的回家是有區別的。
一個是非常單純的回家住,一個是把回家,理解成一切回到過去。
於是當兩人在醫院裡,等到林聽的雙胞胎出生,與同樣是去看孩子的另幾位朋友吃完飯後回到家時,期待太多的任嘉致,當場就被她交代的一句,「把我的行李放到客房。」給劈得頭昏腦漲。
我是真的愛你 395:絕不會再讓你失望
他提著她的小行李箱,踉蹌了兩步才重新站穩,不敢置信地看她,「小耳朵……」
他懵得不知如何向她訴說。
被他這反應給逗的,舒若爾臉上有克制不住的笑意流出,她回望著他,走近他,彎身握著他手中小行李箱的拉杆,緩緩啟唇,「謝謝你幫我把它搬上樓,後面拿進房的事,我自己來也行。」
現在不是她自己來行不行的問題,現在的問題是,他沒法接受這現實與想像的巨大落差。
任嘉致不願意鬆手。
舒若爾握緊拉杆,扯了幾次未果,只好直身看他,「你明明答應過要跟我重頭開始,現在這樣讓我很不滿意。」
他是答應過,但是……
「睡一起,我不強迫你跟我行夫妻之間的那種事行嗎?」任嘉致現在是欲哭無淚,一再敗退。
然而,他的敗退並沒有換得她的妥協,舒若爾非常堅定的,「不行。」
「老婆……」好不容易盼到人回來,結果卻要分房睡,這對他來說是酷刑。
「要麼分房,要麼我去湘湘那住,你自己決定。」願意回家卻不願同房,舒若爾是故意的。
扔出選擇,見他還不願鬆手,她索性坦白了講,「我承認,我是愛你的,也正因為愛你,我才會變得我不像我,實際我自己也很不喜歡現在的自己,但我確實沒有辦法做到,一回來就跟你滾到一起。」
她是決定要重新接受他,決定要放下過去,也真的在努力這樣做,但要完全解開心結,做到毫無芥蒂的跟他重歸於好,還需要一點時間。
至於他說的,睡在一起不會跟她過夫妻生活的事,她是打心裡不信的。
別說他是那麼需求旺盛的男人,單是她自己,也會有想要的時候,比如前面在機場車上時,被撩到動情,她也會忍不住想要妥協,想要得到滿足。
所以最好的還是在她能夠完完全全地重新接受他前,跟他分房睡。
她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任嘉致除了接受還能怎樣?
他不甘不願地妥協,「我幫你拿進客房。」
舒若爾緩緩鬆開握著拉杆的手,默默退到一旁,看他落寞地提著自己的小行李箱,經過主臥,推開她早前住過的客房。
她原地愣著,看了一會,也裝作若無其事地跟進去,在他把行李箱放下後,說聲,「謝了。」
夫妻之間,老公幫老婆提下東西,哪用得上謝這個字?
剛放下行李箱的任嘉致,僵了兩秒,轉身向她,「我定不會再讓你失望。」
只要最後是你,多久我都會等,而不管是在等到前還是等到後,我都一定會用實際行動證明,我任嘉致是值得你託付終身,值得你愛,值得你再次信任,再次依賴的。
我一定會!
「……」舒若爾定睛,還沒從他這突然說起的話中回過神來,眼裡的男人已經邁開腿,朝著門口走去。
不一會便有關門聲響起。
很輕微的關門聲,將她拉回神,要她眼皮也跟著眨動兩下,而後她便轉身,望向已被關上的房門,輕啟朱唇,「拭目以待。」
好聽的話,他以前也說過很多,但當事實擺在眼前時,他卻並不見得會完全遵守,所以現在,她聽著高興會,甜蜜會,幸福會就行了,不會像以前那樣,完完全全地記在心裡,把它當真。
其實有時候想想,這樣也挺沒意思的。
既放不下,又做不到完全的坦然的接受。
也不知道,選擇再給彼此一個機會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舒若爾這趟,直住到林聽出院,才訂票返回,而在這三天裡,她除了林聽,還見了唐姝跟洛湘湘,去了人家,她帶了自己家那邊的特產,也給各個長輩準備了禮物,不管怎麼說,她現在沒跟任嘉致辦理離婚手續,就還是任家兒孫媳婦。
自然,關於她跟任嘉致的事,也成為了長輩們最為關心的問題,也公然表態希望,她這次回來就不要走了,說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有什麼矛盾說開了,日子照樣可以過得很好。
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任嘉致是真的知道錯了,真的改了。
舒若爾默默聽著,到離開都沒說出令長輩們滿意的話來,她只推脫,「我答應了我爸,今年會在家陪他一起過年,剛好我現在沒有工作,也到了年底,差不多等過兩天,我就要回去陪他準備年貨了,這一年年的走下去,我以後再單獨陪他過年的機會也不會太多了。」
若她努力到最後,還是沒辦法完全放下,跟任嘉致真正複合,那麼往後的歲月,她倒是還可以每年都單獨跟父親一起過年,可若是複合了,她心裡明白,自己不太可能每年春節都拋下婆家,頂多也就是像前兩年那樣,雙方長輩一起過,或是她隔一年春節帶著老公回去。
父女兩單獨過年的日子,基本上是不會再有。
話已至此,長輩們無法反駁,也不能橫加干涉,不准她陪自己爹過年,只得感嘆一句,「你呀,也是倔。」
該解釋的都解釋清楚了,心理上也把任嘉致折磨得夠夠得了,可她還是不願安定下來,好好把日子過好,這在長輩們看來,是倔到沒邊了。
就連最為兩人的事操心胡靜芳,都心累地表示,「隨你們自己吧,我也懶得管了。」
她既沒有能力勸自己兒子放棄,也沒有本事讓兩人就此和好,她再操心也是無濟於事,倒不如像老任說的,隨他們自己折騰,等折騰夠了,是和是分,總會有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