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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3:06 作者: 於一心
「什麼?」任嘉致有些不太明白,她這問的是什麼意思?
知他不愚笨不懂,舒若爾解釋,「對我懷孕卻始終沒有告訴過你這件事,你怨過我嗎?」
她這幾個月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她沒有瞞著他自己懷孕一事,那麼按照他的行事作風,定然不會再允許自己繼續拍戲。
如果她沒有在得知自己懷孕後還繼續拍戲,那後面的禍事都不會發生,自然,孩子也就還在。
如果孩子還在,那麼現在,差不多也跟林聽那對未出生的雙胞胎一般大小。
她恨過他,怨過他,同時也怨怪過自己。
在這一系列事件上,他有錯,而她也並不是個稱職的母親。
「沒有,從來沒有。」是他傷她在先,也是他充當了讓她出事的導火索,他有什麼資格怨她?
任嘉致再三強調,「我沒有怨怪過你,我只是恨我自己罷了。」
按常理來說,他其實都沒有資格要求她原諒自己,再跟自己在一起的,只是,他放不下,又自私要糾纏她,不肯放過她。
舒若爾沒想過,他會一點都不怨怪自己,以至於此時聽到他的肯定回答,也仍是有些不相信地,試圖從他臉上尋找到一絲絲說謊的跡象。
但最終,她失敗,除了自責,悔恨,她沒有在他臉上看到半點虛情假意。
雙雙沉默下來,各懷心思。
如此又不知過了多久。
是他緊張卻又安靜地等地宣判,是她在做著最後的天人交戰。
終於,等到她有了反應。
那瞬間,任嘉致緊張的呼吸都暫停了下來,只是緊緊地盯著她,看到她抬眸看向自己,看到她小嘴一張一合的發出聲音,「我們重新開始吧。」
宛如天籟的聲音,仿似福音的內容。
這幸福來得太突然,突然得任嘉致都要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他甚至跟個傻瓜似的,暗暗擰起自己大腿,在感覺到皮肉之痛時,又聽見她的聲音從對面傳來,「讓我們重頭開始吧,從你叫什麼名字開始。」
「好。」生怕回答晚了,她會反悔,一確定不是自己聽錯,任嘉致就立刻響亮地給出答覆。
可答完了,又後知後覺不太對勁。
什麼叫重頭開始,從你叫什麼名字開始?
沒等他問出疑惑,對面姑娘就站起身,面上帶了一點點微笑,如同多年前,兩人第一次打交道那樣,對他伸出手,「你好,我叫舒若爾。」
不同的是,如今的她,沒有多年前那樣的激動,緊張。
緊張到,最簡單的自我介紹都有一點結巴,緊張到,伸到他面前的手都冒著汗,握起來,濕膩膩的。
多年前,他第一次讓自己出現在她面前,是經她老師推薦,找她演一部偶像劇女二。
當然,所謂的老師推薦是他安排的,那部劇女二,是他給她的見面禮,只不過,她當時被蒙在鼓裡,還真的以為是老師推薦,真的以為是自己的努力終於獲得認可,被好運氣光顧了。
她也確實是被好運氣光顧了,因為從那以後,她的演繹生涯再沒遇到過挫折。
即使,她那時,還不肯貿然把自己簽給百亞。
「你好,我叫任嘉致。」被挑起回憶的任嘉致,用了跟當年一樣的語氣,神態。
非常的平易近人。
據她自己後來說,是她在那之前遇到過的,最好相處,最好說話的領導。
只是今日,他握住了她的手,就捨不得鬆開了,激動的人,也從當年的她,換成了他。
任嘉致抑制不住情動,叫她,「小耳朵。」
「從頭開始,我們現在還不是愛人,夫妻。」舒若爾卻是異常冷靜的抽回自己手。
當然,這個異常冷靜,也只是表面上的冷靜。
事實上,她自己也被勾得憶起了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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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耗了差不多一個白天,累了,今天到此結束
我是真的愛你 383:想親就親,別忍著
「……」儘管前面已經意識到了,她所說的從頭開始,從你叫什麼名字開始,另含深意,但此時,真聽到她把這深意說出來,任嘉致然仍有晴天霹靂之感。
他手保持著與她握手的姿勢,先是呆愣地盯著她,反應過來又急躁地舔下唇,吞咽唾沫,「不是小耳朵,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願意跟自己重新開始,也就是願意原諒自己,還對自己有情的意思,那既然這樣,又何必要繼續浪費時間?
未必跟他回家,與他相親相愛的過日子,還比不上,她一個人跟著岳父,住在這距離他老遠的城市,想見他都見不到來得痛快舒服?
還說什麼不是夫妻,想想,結婚證都還被他收藏在家裡保險柜里,怎麼就不是夫妻了?
任嘉致這次是真的沒辦法理解,因為在他的認知里,願意重新開始,真的就是願意重歸於好,原諒他,跟他回家。
「字面上的意思。」可舒若爾主意已決,「反正我只答應跟你重頭開始,至於最終會不會回到幾個月前那樣的狀態,取決於你的表現是否能讓我滿意。」
這尼瑪都是什麼跟什麼呀?
任嘉致急問,「什麼表現?你說具體點。」
他腦子都被她的出其不意給震短路了,聽著她的話是雲裡霧裡的,不太懂。
「自己想。」舒若爾覺得自己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若還要她說得再具體些,那感覺就沒意思了。
「……」深呼吸,讓自己在驚喜跟震驚中清醒過來。
沒給他清醒思考的機會,舒若爾撂下話,就拉開椅子,邁步離開,走時還很好心地跟他說,「允許你在我的書房裡想。」
短短几秒,任嘉致已經快速轉動腦筋,把她說的話回想一遍,幾乎是一想完,就茅塞頓開的有些懂了。
他趕忙轉身,大步跟上去,拉住還沒走出書房的她,「小耳朵。」
預料之中的被迫停步,舒若爾沒有回頭。
「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重新追求你?」就著被自己拉著的手,她不轉身,任嘉致就自己走到她前面。
沒等她回,就又急著確問,「是我理解的這個意思嗎?」
是的。
她就是想要他追她。
舒若爾嘴上沒有回答,但臉上已給出了肯定。
忍住想要扶額的衝動,任嘉致猜對了,卻還是沒法理解,「為什麼?」
「你還沒正兒八經地追過我,我們之間沒有正常的戀愛過程。」他既已經想出,舒若爾也就不再遮掩。
她放過自己,也放過他的,決定不再緊抓著他的過錯不放,但卻還沒有做好,現在就跟他回去的準備,所以,想要乘著這個特殊時期,好好體會下被他追的感覺,也是給他最後的懲罰,考驗----不讓他那麼容易就稱心如意。
她只有心裡滿意了,痛快了,才能真真正正地重新接納這個人。
可這話,任嘉致聽了卻是差點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