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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3:06 作者: 於一心
    任嘉致被噎得一時無言,倒也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於是也就識趣地,降低存在感,不過多的礙父女兩的眼。

    只是厚了三天臉皮,才獲得進家門權,結果卻是一人待在客廳等待,不能與愛人相處的感覺有點心塞。

    而在他出去後的廚房裡,伴著流水聲,父女兩也輕聲交談起來。

    是舒父忍不住地問,「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沒有人比他更關心,在意她的婚姻。

    洗著菜的舒若爾,愣了一會,又繼續動作,坦言,「不知道。」

    心裡想法太多,太雜,她確實無法分辨,無法抉擇,是為不知的。

    這個時候的不知,可看做是要離婚的態度,已不是之前那麼堅定。

    舒父沉著老臉,心裡不太贊成,但嘴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尊重,「不管你後面做出什麼樣的決定,爸都尊重,只是有一點,如果你想跟他重歸於好,我希望你這次別太輕易就讓他稱心如意。」

    太容易就能得到的,往往都是最容易被辜負的。

    舒若爾緊抿著唇,等把菜洗完才又開口,「我知道的,我其實還沒想要又跟他在一起的。」

    不過是這幾天受他影響,心緒不寧罷了。

    畢竟是自己還愛的人,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你從小就有主見,爸倒也算是放心。」舒父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默默嘆了口氣。

    實際還是不放心。

    舒若爾怕火,做完前期能做的,等到舒父要開始炒菜時,也就不得不離開廚房。

    對此她心裡是拒絕的,因為她真的不想面對,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外面那個男人。

    因此她走出廚房時是慢吞吞的,邊走邊想,最終決定,一出去就直接回房。

    然而……

    「小耳朵。」似乎是看出她意圖的任嘉致,並不想讓她如意的,叫住了她,「我口好干,但不知道該用哪個杯子,你可以幫我接杯水嗎?」

    父親說他是客人,可他們對待客人的態度,卻是連水都沒給人家接杯。

    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但這是室內,關上了門,沒有人看見,那點面子功夫,做不做,好像也沒有太大關係?

    再者說他也不是純正的客人。

    舒若爾癟了癟嘴,「自己動手,隨便你想用哪個都行。」

    茶几上放著一整套杯子,他會不知道用哪一個?

    呵呵,她會信才有鬼。

    舒若爾說著就又繼續走向房。

    一記不成,任嘉致又順著再來一句,「我不知道水在哪兒?」

    平日的沉穩,到她面前全盤崩潰。

    找的理由一個比一個低端。

    「房子就這麼大,只要沒瞎就能看見的,不知道就自己找。」舒若爾這次是連暫停都沒有。

    這下任嘉致急了,嘴上越發沒品,「爸說我是客人,你這樣什麼都讓客人做,真的好嗎?」

    「呵呵。」舒若爾被他纏得有些生氣了,反而低笑出聲,轉身看他,「那麼你現在是承認自己是客人了?」

    若是承認,這是撇清了,與她的夫妻關係。

    「……」任嘉致一直被將的無言以對。

    舒若爾也沒給他組織語言的機會,直接就進房並「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客廳又恢復了安靜。

    任嘉致盯著那扇被關上了門,無奈又苦澀的喃喃自語,「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怎麼就這麼難?」

    記得很久以前,她就很會玩冷戰,每當發生矛盾了,她都能忍住,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一個月都不理自己,現在,他此次所犯之錯,觸及到了她底線,又延伸出那麼慘痛的後果……

    任嘉致長吐口氣,不敢去想,她這次要冷自己多久?

    只是滿心滿嘴,都是酸苦味。

    可酸了,苦了,又想想,自己現在所受的冷眼相待,跟她所受到的傷害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關上門的舒若爾,在門後站了好一會兒,才邁開腿,走到床頭坐下,拿起昨夜睡前所看的書,翻至已讀到頁面,想像以前那樣,藉以閱讀,緩解心緒上的不穩。

    可是……

    「哎……」舒若爾今日唉聲嘆氣,書翻了半天,也沒看進一個字。

    兩個人,一個客廳,一個閨房,彼此心系對方,但又拒不與對方溝通,相處,也不知,這樣的堅持虐的是誰?

    我是真的愛你 380:你跟爸這輩子的兒媳婦,只會有若爾一人(3千+)

    午餐,仍是相對無言。

    尤其是舒父,全程沒露出個笑臉,不過作為待客,午餐菜色倒是挺豐盛。

    按理,任嘉致下午要離開,是不該沾酒的,但他為了跟岳父套近乎,還是在舒父客套地問他要不要喝酒時,點頭響應,「要的,想跟爸喝兩杯。」

    舒父對他橫眉冷對地,轉眸看向自己女兒,又是溫和慈祥,「去拿瓶酒來。」

    聞言,舒若爾抬眸看看兩人,又垂眸看眼剛夾起,還沒吃上一口的獅子頭,微癟著嘴的把它放進自己碗中,起身,走去吧檯酒櫃。

    在選擇要拿哪一瓶時,她稍猶豫一會,為下午要坐飛機的某人考慮的,拿的度數比較低的一瓶紅酒。

    看到她拿來的酒,任嘉致對她的用意也就瞭然於心了,心情瞬間又好很多。

    他主動去拿她手中紅酒,啟瓶,先倒兩杯,後詢問她,「若爾,你要不要來一點?」

    小耳朵這個愛稱,多數只在兩人獨處時叫。

    「不要。」舒若爾看都沒抬頭看他,坐下去就拿起筷子,重新夾起碗裡的獅子頭開吃。

    任嘉致看她小口小口的,細嚼慢咽,吃相極為優雅,他眼裡的暖意跟寵,濃的似要化開。

    「咳。」看不慣他那麼含情脈脈地盯著自己女兒的舒父,不高興地故意發出聲重咳,實際卻是連嘴都沒張。

    是喉嚨,鼻子裡發出來的。

    任嘉致懂他的意思,立時收回看著自己小耳朵,迷弟般的目光,微笑望向自己岳父,端起盛酒的杯子,遞過去,「爸。」

    舒父接下酒,卻並沒有承認他的稱呼,反而是提醒糾正,「現在別亂叫,我可擔不起。」

    任嘉致保持微笑,沒接下這話,而是端起自己面前的酒,起身,舉向舒父,「爸,我敬您。」

    人家剛說了,不要亂叫,他聽了不過兩三秒,就又照舊稱呼起來,用行動反駁,也是怪會氣人。

    舒父氣哼哼地,但最終卻還是受下他這一敬。

    全程,舒若爾默默地吃,默默看,從頭到尾,沒主動出過聲,好似自己是個局外人。

    而暗中較勁地翁婿二人,卻是一杯又一杯的,把一瓶紅酒全部幹完。

    當然,喝完也是沒有醉意的。

    下午兩點多的飛機,飯後還不急著趕去機場,任嘉致又賴在舒家休息,而這次,舒若爾沒有再遁回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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