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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3:06 作者: 於一心
    現在,舒若爾心裡的難過是少了些,不過都是被氣憤壓下去的。

    只是……

    算了,罷了,跟個神智不夠清醒的人,爭不清楚,就算你被氣死了,他也不會知道原因。

    舒若爾泄了氣,鬆開咬他的貝齒,「這樣我呼吸不暢,會睡不著。」

    跟他鬧這么半天,較勁這么半天,都不如實實在在的示弱來得有效果。

    果然,任嘉致一聽她這樣講,就又慌裡慌張地把她抱下來,但……他還是沒有放開她,只是換了位置,像兩人以前相擁而眠那樣,側身把抱在懷中。

    換好位後,他還不太放心的跟她確認,「這樣應該沒有不舒服了吧?我記得我們以前都是這樣睡的。」

    舒若爾:「……」

    真心是被氣得又想要暴力解決了。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呢?

    「現在我不想這樣跟你睡。」他也說了那是以前,以前他們正相愛,感情沒有任何問題。

    委屈惱怒的舒若爾,毫不心疼地上手饒他,摳他,讓自己的指甲在他裸露的身上留下道道痕跡。

    也是真有夠心狠。

    任嘉致能感覺到疼,但這點疼,遠比不過心痛,所以,他還是沒有如她所願地鬆開手。

    他抱著她,還未免她亂掙亂動地,用自己雙腿圈住她的,壓住她的,四肢都跟八爪魚似的,牢牢將她禁錮在懷。

    「小耳朵。」他還跟要被父母拋棄的孩子似的,很是委屈,又帶著祈求地埋在她脖頸間,「我已經許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尤其是被你趕出去的這幾天,整夜整夜地失眠,你今晚就別推開我了,讓我跟你一起,好好睡個覺好不好?」

    舒若爾摳他的力度,輕了些。

    「只有睡好了,我才能有更多時間等你,陪你,還有,我已經找過醫生,這兩天也一直在爭取,爭取院方能同意我活體捐獻,等我眼睛真的看不見後,你就再也不用擔心,我會介意你身上的那些疤痕了,你可以不用在我面前帶著面紗,也可以不用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了。」逼著醫院同意讓自己活體捐贈眼角膜這種事,如果是在完全清醒時,任嘉致是說什麼都不會提前跟她說。

    但是現在,他帶著醉意,又因在她身邊,毫無設防,心裡眼裡,嘴裡,無一不在想著怎麼哄她開心,也因為知道她喜歡自己坦白,就一股腦地,把自己的心裡話,把自己要做的事,都對她全盤托出。

    他不會知道,自己這話,會給聽的人造成多大震撼。

    舒若爾聽前面是煩躁的,但聽到後面,她就完全呆住了,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自然,饒他,摳他,推他,也都隨著呆滯,暫停了下來。

    我是真的愛你 361:沒有理智的傻逼

    後面,舒若爾沒再激烈反抗,而擦覺到的任嘉致卻是心滿意足的,慢慢進入睡眠。

    他說的話是真的,這幾天夜裡都是失眠,撐到現在,是真的很困,很疲憊,更別提,他還是半醉半醒之態。

    此時終於能擁她入眠,他心安了,也就睡得格外香甜。

    苦的是,舒若爾大睜著眼睛,怎麼都沒有睡意,她有試過在他熟睡後脫離他懷抱,可每次,她只要開始拿開他手,想要從他懷裡退出,他就會敏感地立刻抱緊她,仍是四肢並用地禁錮著她。

    如此失敗過幾次,舒若爾也累得懶得跟他犟的放棄了,今晚都隨他了,再然後,她也慢慢的重新睡著。

    入睡前半分鐘都還在想,他說的那些話,尤其是什麼找醫生,眼睛看不見的話。

    記得他之前有說過,她如果是覺得自己毀容了,就不是最好的,配不上他,他可以把眼睛弄瞎。

    當時,她只覺得是隨口說說,卻原來,他是真有這種想法嗎?真要這樣做的嗎?

    為個女人至於如此嗎?

    他腦子是不是真的有毛病?

    就他這樣的人,到底是怎麼管理好那麼大家公司的?外界說的運籌帷幄,殺伐決斷,冷漠無情呢?她怎麼一點都沒感覺到?

    在她看來,他現在就是個沒有理智的傻逼。

    沒錯,她是很介意自己容貌被毀,但他憑什麼覺得,把自己弄瞎了,她就會重新接納他,跟他在一起的?

    她是腦子有毛病,才會想要今後都照顧個瞎子。

    想到睡著,舒若爾聽見自己堅固的心亂了,她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投降敗給他的樣子,可如果就這樣原諒他,跟他重歸於好,她心裡又覺不甘,又覺得不夠。

    後半夜後,兩人都睡得很好,還一覺睡過了早餐飯點。

    是任嘉致先醒過來的。

    還沒睜開眼,就先僵住,很是不敢置信,他慢慢的,試探性地摸兩下掌下肌膚,才倏然睜開眼睛,眼見為實地最終確定,此時此刻,睡在懷裡的,是他的小耳朵。

    霎時,心臟砰砰跳得又快又雜亂。

    他不敢動,怕打破這份難得的溫存,美好,同時也開始回想昨夜的事,也真的有被自己想了起來。

    然後,他開始心慌,又忍不住期待,不知道,她會不會有一點點感動?

    不知道,她昨夜後來沒有反抗了,肯乖乖讓自己抱著她睡了,是不是因為心裡有些動容了?

    任嘉致痴迷地凝視她,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直到她發出嗯哼聲,要甦醒過來,他才趕忙閉上眼睛裝睡。

    那抱著她手,收得緊緊的,不讓她醒來看到自己就跑。

    睡醒還沒睜開眼睛,舒若爾就先感覺到,腰被掐地生疼,而這熟悉的禁錮似摟抱,也讓她瞬間想起昨夜總總,立時她眉頭都鄒成麻花,尤其當她睜開眼,看到把自己勒得那麼疼的人,竟然還在呼呼大睡,頓時火冒三丈。

    她試著掙脫,未果,氣呼呼地威脅,「我數三下,你再不鬆手,我今天就搬出去住。」

    好歹是在一張床上睡了那麼多日夜的人,他是真睡還是裝睡,以為她看不出來嗎?

    年過三十的人了,還玩這套,幼不幼稚?

    嗯,她忘了,自己也曾在他面前裝睡過,且還不止一次。

    任嘉致抱她的手,明顯在她說出這句威脅後僵了一下,他本人心裡也是一聲咯噔。

    「一。」舒若爾已經帶著火氣的開始數數了……

    「二。」拖長尾音。

    三開了口,還沒說出,剛裝睡的男人,又開始裝醒,「小耳朵,你醒了,老婆,早上好。」

    在職業演員面前裝,不亞於關公面前耍大刀,班門弄斧。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你個蠢蛋,神經病,我一點都不好。」舒若爾氣勢洶洶地懟他。

    心裡是真的都快要煩死他了。

    懟完,見他還傻愣著無動於衷,更加火大的,直接就用手肘撞,同時數下最後一個數,「三。」

    她前面說,數到三下,他再不鬆手,她今天就搬出去住。

    「……」任嘉致胡說呢很僵住,一秒,趕忙鬆開抱著她手,侷促無措,「老婆,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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