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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3:06 作者: 於一心
    舒若爾介意的,不是原因,過程,而是結果,他明明可以不用把自己騙得那麼徹底,卻還是為了履行跟孫雁凝的約定,那樣做了。

    這對她來說,是拋棄。

    當然,此時忽然知道,這件事也有慕邵霆參與,她心裡對慕邵霆也是有很深的怨怪,畢竟她為此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夠讓她崩潰,夠讓她痛不欲生。

    只是,她也不可能爬起來,追出去,把慕邵霆叫回來,質問一頓,怒罵一頓。

    儘管想,她現在也沒有這個能力。

    這讓她心裡的負面情緒,蹭蹭上漲。

    沒處發,就全到發泄到眼前這個,真正辜負自己的人身上,抽出背靠著的枕頭,怒氣騰騰地砸他,「出去,我不想看到你這個渣男,你走,去找你的小情人去,去當你便宜爸去,不要在這裡礙我的眼!」

    她這脾氣發的,實在突然。

    任嘉致整個都是懵的,只是本能地接住枕頭,看著她,又很是懊惱地走向前,想把枕頭重新給她靠上。

    「不要靠近我,不要挨著我,我一想到你那麼聽那小情人的話,我就覺得噁心。」現在的舒若爾,隨時處在失控邊緣,一旦點著,就是越演越烈的守不住。

    任嘉致站定,閉了閉眼,忍住,焦急而又有些笨拙地解釋,「從來沒有小情人,現在連朋友關係也斷了,你別胡思亂想,氣著自己好不好?」

    這樣的話,他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只是她從來不信。

    「不是小情人,你還能為了履行跟她的約定,那麼對我,更加證明你是個渣男,是個渣父,只是可憐了我的孩子,她都還沒有看這世界一眼,就那麼痛苦的離開了。」以前不信,現在就更加不可能會信。

    俗話不是都說了嘛,永遠不要試圖跟一個情緒失控的女人講道理,因為她在失控時是沒有理智,沒有智商,沒有情商的。

    現在,舒若爾就是那個沒有理智,沒有智商情商的失控女人。

    而且還是,隱忍多時的,突然爆發的失控女人。

    原本被欺騙,拋棄,是她心裡過不起的坎,接著孩子跟毀容更是她難以接受的事,只是未免讓舒父擔心,連日來,不管是身體上的疼痛,還是心理上的痛苦,她都是極力忍著,撐著,不太過明顯的表露出來。

    而這種的隱忍,忍得越多,心理就容易出問題,情緒越容易失控。

    這種失控,是任嘉致招架不住地,他連上前擁抱她,哄她都做不到。

    因為她不許,而他也不敢貿然硬來的,碰到她傷患之處,加重她的痛苦。

    「小耳朵。」眼看她提到孩子,又難過傷心的忍不住要掉眼淚,他手足無措的,焦急地哄著提醒她,「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是我該死,你不要哭,臉上還有傷,不能哭的。」

    眼淚咸,流進傷口會加劇痛感,也不易於傷口癒合。

    可對一個痛苦難過到極點的人而言,連哭都要忍著,是件多麼殘忍,多麼難忍的事?

    「那你出去,不要讓我看到。」現在舒若爾正在承受這樣的殘忍,而這樣的殘忍,也在催動她的情緒。

    恰在這時,病房門開,是親送慕邵霆進電梯才返回的舒父。

    我是真的愛你 344:暴躁的抓自己頭髮,恨不得撞牆

    還沒進門,就先發現不對勁,倏然變臉地,跑近病床,「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舒若爾一抽一抽的,哽咽著,又要死咬著唇,忍著不讓眼淚往外冒。

    一雙露在薄紗的外的眼睛,水盈盈,紅彤彤的,看著很是委屈,可憐。

    「是不是你又對她做什麼了?」見她這樣,不等她自己說,舒父就怒不可遏地扭頭,質問旁邊拿著枕頭的任嘉致。

    任嘉致難以啟齒,只是走上前,把枕頭放到床上,溫聲哄著,「你想我出去,我出去就是了,你別再難過,別再哭了好嗎?」

    「走。」只說一個字,舒若爾都差點破功,讓自己痛哭出來。

    沉痛地盯著她看了一會,任嘉致忍痛站起身體,轉身面向提防自己的岳父,「爸,我就在外面,如果有事要做你就叫我。」

    「不要在外面,要走就走得遠遠的。」聽到他這樣說,舒若爾還不依不饒了,已經哭出來的看向舒父,「爸,你幫我把他趕出去,趕得遠遠的,不要讓他守在門口,我看到他就討厭。」

    此時此刻,舒若爾是一點都不憋著心裡想法,不委屈自己。

    嗯……也有一點故意的成分。

    而舒父,看著女兒都哭了,料想這混小子,定是又乘自己不再,真惹她傷心了,立時就上手,推還盯著女兒看到男人,趕人,「若爾叫你走,你就走吧,走遠一點,別等在外面惹她心煩,惹她傷心,你帶給她的傷害已經夠大的了。」

    「爸……」出去可以,但出去連門口都不讓待,任嘉致還有些不願。

    「別亂叫。」舒父粗暴地打斷他,見他不情不願地,鬆開手就快走到一邊,抓起放在角落處掃帚,就用杆子那頭對著他,做出要打他的樣子,威脅,「你走不走?走不走?」

    「爸……」

    「啪。」他剛叫,舒父就一桿子打到他身上,「還不走是不是?」

    任嘉致無奈了,看向病床,想叫小耳朵,想在出去再跟她說句話,囑咐她,就見她已經止住淚,驚呆似的看著他跟岳父。

    瞬間,任嘉致覺得,這一桿打能換她不哭,是被打得值了。

    然後,就在他覺得值得這瞬間,見他還無動於衷的舒父,惱火地又打了兩下,一下還比一下重。

    「好了,爸您也消消氣,我這就走。」她好不容易才止住不哭,他可不能再繼續惹她,又讓她哭。

    年紀大了,這幾日又心事重重地沒休息好,這番大動干戈,舒父明顯氣喘,但還是在他出門時,厲聲放話,「走遠一點。」

    關上門,任嘉致滿臉苦澀,悔恨,懊惱。

    悔恨自己之前所犯之錯,懊惱自己剛剛為什麼要腦抽的跟她提孫雁凝,跟她提簽離婚一事?

    自己作死就算了,還劃開她傷口,往她傷口處撒了把鹽。

    現在被趕出來也是活該,只是不知道,這次被趕出來,又要多久才能被允許進去,被允許陪在她身邊,照顧她?

    任嘉致暴躁的抓自己頭髮,真恨不得拿頭去撞牆。

    病房裡,舒若爾從看到父親動手的驚呆中回過神來,抽吸鼻子,「爸,你開門看看他有沒有守在門口。」

    舒父看她一眼,把掃帚放回原位,又走回門口,打開門,望外看。

    抓狂地任嘉致並沒有走遠,聽到開門聲回頭,與舒父對視,張開口,一聲「爸」到唇齒,又咽了下去,因為一旦叫出,裡面的人就會聽到,自己沒有走,所以,他只能是帶著祈求地,對舒父搖頭。

    「砰」的一聲,是舒父加大些力的關上門,轉身走向病房,「沒有走遠,站在隔壁病房門口扯頭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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