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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3:06 作者: 於一心
    她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總不能讓大家都跟自己耗著。

    「我守在病房也可以休息。」短暫愣怔過後,是舒父首當其衝的不同意。

    任嘉致亦然,「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醫院。」

    她願意讓他留在病房是最好,如果不願意,他就繼續守在外面,反正不會離開她太遠。

    可舒若爾卻非常不喜歡他這種行徑,負面情緒驅動下,她語氣也跟著變得凌厲起來,「不離開醫院,再繼續不眠不休地熬下去,等待你的就只有猝死。」

    從入院後,她情緒就沒真正穩定過,區別只在於,發作亦或是不發作。

    可饒是這樣,她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抬頭來,瞪視他。

    「我只是想守在你身邊,陪著你,不然就算回去,我也是睡不著的。」放她一個人在醫院裡,他怎麼可能做到安心休息?

    任嘉致望著她,苦澀中帶著祈求,「我們是夫妻,原本就該是共同進退的,小耳朵,真的求你別再推開我了。」

    你痛苦,我也並不好受。

    這兩天,任嘉致都快跟著她,被折磨瘋了,除了痛著她的痛之外,也被滅頂的自責折磨著。

    他一個人,坐在外面的時候,總是會想起她那天的話,想起她正在承受的痛苦,想起那個還沒被他知道就離開的孩子,然後一遍一遍的自責,悔恨,恨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實心眼的答應孫雁凝?為什麼要讓她簽離婚協議,為什麼要事先什麼都不告訴她?為什麼那天拍戲的時候,沒有像以前那樣,一擦覺到她害怕緊張就霸道蠻狠的攔著她,不讓她親自上場?

    在最痛苦,最絕望的時候,他甚至還陰暗的想過,如果從來都不曾知道孫雁凝沒死就好了,如果沒有把孫雁凝救回來就好了。

    是的,他甚至想過,為什麼孫雁凝要沒死?

    當然,他也想過,為什麼受傷的不是自己,死的不是自己?

    「可這樣下去你會死的。」舒若爾是不想他死的,她今日之所鬆口讓他進來,就是想讓他好好吃飯,然後回去好好睡覺。

    她終於抬起從始至終都不敢抬起的臉,扭頭瞪視他,「你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綁架我,威脅我,我很不喜歡這樣,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逼我了?」

    他每天不眠不休的守在外面,她心裡也會很不好過,這讓會讓本來就處在崩潰臨界點的她,變得更加焦躁,變得想要自虐。

    只是自身情況不允許,她也只能咬牙忍著,不把這些情緒表露出來,不讓自己失控。

    可他們現在這樣,到底是誰在逼誰?

    真的是說不清楚的。

    「你帶上我爸,跟爸媽他們一起,回去休息吧,我這裡真的有護工就夠了。」舒若爾也真的就差開口說求了。

    她只是想要他們好好回去睡個覺,怎麼就這麼難呢?

    為此,她甚至都願意,「等白天過來,我不會再把你拒之門外。」

    不再被拒之門外,是件好事。

    可夜裡,他跟岳父都走了,只留她一個人,他如何放心得下?

    「叔叔跟哥已經守好幾天了,是該回去好好睡一覺,今晚就讓我留下來陪嫂子吧。」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從進門到現在都沒說幾句話的任嘉禾自告奮勇,站了出來。

    緊接著下一秒,鍾逸辰也附和,「我可以跟小禾一起留下。」

    其實,在兩人開始爭論這件事時,鍾逸辰就想站出來了,不過想到,他一個非至親,又非老公的大男人,單獨留下來守夜不太合適,尤其上洗手間這些,他真不好陪。

    而小禾願意留下,那一切顧慮就都不是問題了。

    「我跟你媽也是可以的。」可能是實在看不下去,任伯年發表完願意留下的言論之後,還乘機說了下心裡話,「親家跟嘉致確實需要回去休息沒錯,但是若爾,你既已入我任家門,也得到了認可,那就是真真正正的任家人,而現在,作為家人,你總是這樣拒絕,推開我們,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一家人就該是同舟共濟,至於嘉致之前做的糊塗事,等康復出院,你想怎麼懲罰他,考驗他,我跟你媽其實都沒有太大意見,因為那確實是他錯了,但那錯也肯定是沒有像網上說的那樣,他跟孫雁凝複合,或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這一點,我可以人格擔保。」

    有人守著,又施了壓,這家醫院是沒有記者跑過來圍堵,但這一天天的,一家人被拒在門外,作為丈夫的人也只能守在外面,真實也是叫知道的人看了不少笑話。

    而看被看笑話也不要緊,關鍵這樣,兩人自己受罪,他們這些作為關心他們的親人也看著痛心,難受。

    舒若爾被公公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可是現在,她不想見人,尤其不想見任嘉致,根本原因,並不是因為孫雁凝,因為那份離婚協議。

    她現在根本沒有閒情去想那些。

    「那個……」根據進門到現在,她的表現判斷,胡靜芳好像是知道一些,她猶猶豫豫地,怕刺激到她的,斟酌著說辭,「自明找來了這方面的專家,說你這樣的程度,如果留下疤痕,都是可以祛除,修復的,只是會比較耗時,但最後結果,肯定是都會好的。」

    現在醫學發達,而她實際也傷得不是特別嚴重,等過段時間,傷口癒合了,可以通過手術慢慢修復的,只是燒傷徹底痊癒的過程會比較痛苦。

    但事情已經發生,逃避無用,也只能迎頭而上地面對它,克服它。

    「我也並不介意。」任嘉致非常肯定,「我願意陪你走這個過程,就算最後結果不盡人意,我也真的不在意,我確信,自己愛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皮相。」

    我是真的愛你 341:沒有專業知識,也有常識

    最終,在家人的輪番開導下,勸解下,舒若爾為讓父親跟任嘉致能夠安心回去休息,還是同意讓任嘉禾夫妻兩留下來。

    而對於任嘉致那番真摯,誠懇的情義,保證,她並沒有給予回應。

    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而第二天,任嘉致過來,也沒再跟她提這個事。

    對現在的他來說,只要能陪在她身邊,守著她,其餘的,他可以不要任何要求。

    也沒有要求。

    上午,在上完藥之後,乘著病房裡沒人,舒若爾虛撫自己受傷的臉頰,幽幽對他提起,「你去幫我弄個面紗吧,像古裝劇里那種,女子遮臉用的薄薄的面紗,很透氣的。」

    逃避就逃避吧,實在是沒有勇氣,一天到晚都頂著這樣一張臉見人,見他。

    任嘉致抬眸望她,看了好一會,才點頭,「好,不過,我只能讓子墨待我去。」

    買女人用的面紗,該是叫小禾去比較合適,但小禾昨晚熬了通宵,這會還跟老四在睡覺,就算了,不折騰他們。

    「也可以,不過感覺應該不太容易買到。」他想叫誰去,舒若爾都沒有意見,但會忍不住腦補,安子墨一個大男人,到處去找這種女人用的東西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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