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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3:06 作者: 於一心
    如果沒有那麼著急的集中拍攝,換任何一天拍今天這場爆破戲,都不一定會發生意外。

    雖然她也知道,無論是趕時間把戲拍完,還是親自上場,都是她自己的決定,不該遷怒任何人,但她就是忍不住。

    她自責悔恨得要死,也怨他,怪他,甚至連孫雁凝她都仇恨上了。

    她知道這樣很沒有道理,很不理智,可她就是忍不住,受不了。

    還有,還有……

    如今這副模樣,不需要照鏡子都能想像得到,定是醜陋極了,要她更不想讓他在這守著,不想讓他看到。

    「你出去吧,從現在起,除了我爸跟醫護人員,我誰也不見,也別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她只想縮在自己的殼裡,靜靜的療傷。

    外面的一切她都不想知道,也不想讓外面的人知道她的一切。

    最終,任嘉致還是被舒父請出去了。

    當然,這所謂的請,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出於自願。

    當然,他也只是走出病房,而不是真的離開醫院,放棄對她的守護。

    任嘉致靠在病房走廊牆上,隔著一扇門,他能聽見她的聲音,能把她與舒父說的那些讓他痛心不已的話,一字不落的聽得清清楚楚。

    我是真的愛你 338:他一個人坐在外面,跟死了一樣,靜得滲人

    任嘉致靠在病房走廊牆上,隔著一扇門,他能聽見她的聲音,能把她與舒父說的那些讓他痛心不已的話,一字不落的聽得清清楚楚。

    她開始是叫舒父上陪護床休息,睡會,後面又說,「我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就目前,我住院治療的費用,還是我們自己出吧,如果到後面錢不夠,就把安城那套房子賣了吧。」

    不確定將來,現在就不要占太多便宜。

    「好,爸都聽你的,不過錢的事,你可以不用擔心。」她這幾年拍戲,代言,再加上理財,存下的錢,陪她度過這個難關是綽綽有餘。

    賣房子是不太可能的。

    可父女兩這些話,在任嘉致聽來是撕心裂肺的痛。

    她連缺錢賣房子都想到了,連在最痛苦,最困難時,都不需要他陪,不需要他幫,可見是真做好了要跟他一刀兩斷的準備。

    任嘉致揪著心口,疼得有些站立不穩,又聽見她說,「我前面說不想見任何人是真的,還得辛苦爸你幫我回應對一下。」

    知道來看自己的,大多都是真關心自己的,但現在,她真的沒有心情見,沒有勇氣見,也是真的不想聽那些安慰的話,更不知道要怎麼面對。

    她身心都疼得想死。

    如果不是怕父親更加擔心,她真的會痛得叫出聲,如果是孤苦一人,沒有至親擔憂,她也可能真的會隨那孩子一起去了。

    短暫談話,只持續了幾分鐘,但凡是她提出的,舒父都答應,到後面病房裡就再沒有說話聲傳來。

    也不知道,父女兩是睡了還是怎樣?

    反正任嘉致是沒睡的,在病房外走廊椅子上坐了一個通宵,等到第二天天亮,不需要舒父出面,他自己就替她回謝了前來探望的所有人。

    其中也包括了他的父母親人。

    除了精心準備的營養餐,跟醫護人員,全天除了舒父跟醫護人員,沒有一人進過她的病房,

    他自己是很想的,尤其是處理傷處時,在外面聽見她痛聲尖叫,他都推了門,可還沒進去就遭到她格外強烈,激動的驅趕,「你不准進來,你出去,給我關門!」

    對他進病房的牴觸,已經嚴重影響到了醫生的工作,也嚴重影響到她的情緒。

    沒有辦法,任嘉致只能強忍著退出,把門關好。

    聽著裡面傳來的聲聲痛呼,他也跟著痛不欲生,擔心焦急地,渾身都冒冷汗。

    再一次深刻入骨的體會了把,什麼叫做,傷在你身,痛在我心。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天。

    舒若爾沒有出過病房,他的病房裡也只有醫護人員進出,或是飯點時拿飯菜開那麼一會,其餘時間都是緊閉著的。

    而這三天,無論是病房內,還是病房外的人都備受煎熬。

    任嘉致始終守在外面,吃喝隨便,睡眠全無,本是一絲不苟,俊逸非凡的男子,愣是被折磨得無比邋遢,憔悴。

    尤其病房內安靜時,他一個人坐在外面,真是跟死了一樣,靜得滲人。

    期間,任父任母前來送飯,數次勸他回去休息都沒有用,搞得胡靜芳又要心疼病房裡兒媳,又要心疼自己兒子,一顆當媽的心真的是要操碎了去。

    然而心疼之餘,她也難免會覺得兒媳婦心太狠,可每當她想勸解一兩句,她那倒霉兒子,又不讓她說,不讓她勸。

    要她,又氣又心疼的,也是偷偷抹了一次又一次淚。

    這可真真是,一人受罪,全家遭罪,誰都沒有好日子過。

    就這樣彼此折磨到第三天傍晚,舒若爾終於鬆了口,「爸,你去把他叫進來吧。」

    這三日,舒父其實也沒少勸她,沒少勸任嘉致。

    可這兩人,一個鑽進死胡同,一個不知變通,其執拗程度是一個比一個強的,不分伯仲。

    這會,終於聽到她這句話,舒父愣了兩秒,趕忙起身走向門口,好似生怕晚一些她就要變卦。

    任嘉致坐在門外,如老僧入定,但只要聽到門開,他就會猛然驚醒,站起身。

    「爸。」連日的不眠不休,讓他的聲音變得非常粗啞。

    舒父沒有應他,輕嘆口氣,「若爾叫你進來。」

    連日守在病房內,舒父也里是有在陪護床上睡過些覺的,雖然不多,但比起任嘉致總歸是要好一些。

    當然,也僅僅是生理睡眠上的好一些,心理上比他是過之而無不及。

    被疲敝冷落了那麼久,此時聽到這話,任嘉致第一反應竟不是欣喜,而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太久沒睡,產生了幻覺。

    「爸,你剛剛說了什麼?」他不敢置信的向舒父確認。

    看他變成這樣,舒父心裡也同樣不覺得好受,他深吸口氣,又提高點音量,「若爾讓你進來。」

    還真的是她讓自己進去?

    任嘉致暗暗掐了把自己,感覺到痛,才肯相信,連日死寂的臉上也終於多了幾分活力。

    他沒敢再耽誤時間,匆匆扯了扯起皺的衣擺,就踏進病房。

    看到她,一句話沒說,就先哽了喉。

    「小耳朵。」終於走近了,他也明顯有些侷促,有些緊張,因為不知道她叫自己進來是要說什麼,做什麼?

    舒若爾早在他推門進來時就已經用手,輕覆在自己臉上,一雙紅腫不堪地眼睛看他。

    看憔悴,痛苦,又小心翼翼地他。

    好半響,才沙啞出聲,「你先去洗澡,換個衣服吧。」

    他這兩天守在外面,除了洗漱提神,上洗手間,其餘時候就沒離開過,自然也是沒有洗澡換過衣服的。

    而現在又是夏天……

    經她這麼一講,任嘉致才意識到,自己身上味道很是一言難盡,這讓他有些尷尬,也更加緊張,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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