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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3:06 作者: 於一心
如果真的很愛一個人的話,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的,毫不爭取的就放棄呢?
比如她,即使是落魄到如此地步,也是不願意,不甘心的。
「呵。」任嘉致像是聽到件蠻好笑的事,含著戲謔的輕笑一聲,坦蕩地迎上她的視線,「一個人,尤其是女人,只有自己足夠愛自己,足夠自尊自重,才更值得被愛,而自尊自重也不代表她就是水泥做的,不會難過,不會痛。」
心寒是沒有的,但心塞是還是有一點的。
他心裡其實是期待她事後能爭取一下的,不過也知道,這是痴人說夢,不可能會實現的。
別說她自己爭取,就是現在,他走到她面前,坦白一切,求她原諒,她能不能原諒還是一個玄之又玄的事情。
明白,這一次,是真把她傷到了,徹徹底底的傷到了。
他再悔不當初也無法讓時間倒流回去,讓這一切都不發生。
可他一席話,卻讓本就病弱憔悴的孫雁凝,臉色變得越發蒼白,她瞳孔緊縮地盯著他,嘴唇顫抖的厲害。
他說舒若爾那樣是自尊自重,更值得被愛,不就是在變相的說她是不自尊不自重,不值得被愛的麼?
確實,在這件事上,她是真的沒有舒若爾灑脫,也沒有做到自尊自重。
對此,她輸得徹底,但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說她是不值得被愛的人。
難道他這樣講,這樣認為的時候,心裡就沒有一點,哪怕是一點是因為她被人,被人……
那些字眼,那些事,孫雁凝都不敢想,她只是忽然崩潰般的把抽泣變成痛哭,還邊哭邊問他,「你心裡是不是特別怨我,特別怪我?」
怨她,怪她,使手段,耍心機,逼得他不得不妥協,答應她這麼無理的條件,狠狠傷害了被他視若生命的女人。
怨怪,都是肯定有的。
只是現在,任嘉致不想跟她說這個,他是今日是過來了斷的。
我是真的愛你 328:橋歸橋,路歸路
怨怪,都是肯定有的。
只是現在,任嘉致不想跟她說這個,他是今日主要是過來了斷的。
「看看這個。」他把放在包上的文件遞給她,「這份是你早年開的那家情侶餐廳,在這幾年的詳細盈利報表,這份是我用餐廳賺來的錢做的投資的詳細報表,總共盈利再扣除你當年說的,每年捐給慈善的資金,現在還剩387萬,還有這份是店面轉讓書,簽上字,它以後就物歸原主,是你一個人的了,你是想繼續經營,還是轉賣都可以。」
這家餐廳,是她當年上大學時,突發奇想開的,直到她"去世",他才把店面轉到自己名下,接手管理,這些年一直是安城最火爆,最難進的情侶餐廳。
每天,每餐,都是滿座。
她如果繼續經營,再加上現有的四百多萬,只要不是肆意揮霍,足夠讓他們母子日後生活無憂的。
反之,如果她不想繼續經營,按照這家店的火爆程度,轉賣也能獲得一筆不小的資金。
更何況還有。
「這張卡是孫耀輝給的,密碼還是你以前用的那個,還有這張,是我給你跟森森的安家費,等康復出院,隨你們想在哪落戶都可以。」
他負責不了她的餘生,但他在盡力補償,讓她以後可以過得很好。
如果她覺得不夠,他可以再加,但他能給她的,除了物質,也不會再有別的。
可他這些話,這些行徑,聽在孫雁凝耳里,看在她眼裡,卻是讓她痛得肝腸寸斷。
因為這些,每一句,每一件,都是在把她跟他的關係撇乾淨。
看她實在哭得傷心,任嘉致想想,還是勸上一句,「手術傷口還沒癒合,你還是冷靜些比較好。」
太激動是會讓傷口裂開的。
孫雁凝還是哭,但疼痛還讓她不敢放肆,也讓她不得不慢慢平復下來,只是,看到被放到自己面前的這些文件,銀行卡,心裡還是止不住地悲痛。
世事無常,物是人非,她是沒想到,走到最後,她跟他的關係,只剩下愧疚補償,只剩下錢。
她不由懷疑,他是否愛過自己?
「你曾經有愛過我嗎?」心裡想著,她嘴上就問了出來。
這實在不是一個好問題,不是一個適合現在談的問題。
考慮到她情緒狀況,任嘉致有些猶豫,但猶豫不到一會,他還是只能說,「對不起。」
這話如果是幾個月前問他,他可能是沒法確定,也不太想去確定的,畢竟人都已經「死」了,再去否認或是怎樣都太不厚道,但現在,他可以肯定,是沒有愛過。
愛一個人是會主動,是會心動,是會分開一日都受不了的,而他在跟她在一起時,主動的是她;那時他時常待在國外,不管分開多久,他都只會記得自己是有女朋友,也可以說是兩家口頭上的未婚妻,每隔斷時間,都該打個電話,聯繫下,但沒有像跟小耳朵在一起時那樣,一日不見都思之如狂,恨不得時刻待在一起的感覺。
「對不起,你以後一定可以遇到一個真心愛你,疼你的人的。」作為一個男人,沒確定愛不愛,就開始一段感情,還把人害得這麼慘,他自知,自己算不上是個負責任的好男人,也是真的虧欠了她。
可她真的還有以後嗎?
孫雁凝自己知道,關於感情,大約是不會再有的。
她這次難受了好久,才緩過來,恢復點冷靜後,她撿起他遞過來的那些東西,一份一份的看,看到最後,她把他那張卡遞還給他,「這個你自己拿回去吧,還有,我只要餐廳,至於盈利,這些年都是你在管理,那些錢也該是你自己的。」
留下餐廳,就是留下收入來源,不至於讓她出去後無處落腳。
最重要的,餐廳是跟他戀愛時開的,她留下也算是個念想。
「餐廳是由經理管理的,請經理的工資也是餐廳盈利自付的,所有這些都是你自己的,你拿著不需要有任何心裡負擔。」拖著個帶病的身體,又帶著個孩子,還與社會脫節了那麼多年,不要這些錢,她出去要怎麼生活?
不管是出於人道主義,還是個人私心,任嘉致都希望,她能收下這些東西,出去把日子過好。
孫雁凝其實是懂他意思,她盯著壓在自己手上,巨額資產,心裡並無一絲暴富的激動,歡喜。
良久,她低頭,抽泣的應下,「謝謝。」
如果他覺得,她收下錢,他才能安心的話,那她就收下,但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動,尤其是他給的安家費。
見她肯收下,任嘉致暗鬆口氣,看著她相對無言,又想起一點,「等出院落腳後,還是給孩子找所幼兒園吧,森森也該接受教育了。」
回到安城這麼久,都沒聽她提過要把孩子送走,大概也就不會再送走了。
「嗯,我會的。」悲痛過後,孫雁凝明顯失魂落魄。
任嘉致再提醒,「森森那孩子不錯,你好好養育,好好培養,將來對你定不會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