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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3:06 作者: 於一心
「砰」的一聲,鮮血溢出。
用時還不到半分鐘。
在女人痛呼驚叫時,她緊接著又使勁的力氣的按著對方連著狠撞兩次。
她今晚是發了狠,想的是要跟她們大幹一場,逮到一個就報復一個的思想,其方式是豁出命的兇狠。
其餘人見狀,是趕忙拉開她,解救同伴,待看到女人被撞爛,血流不止的額頭,有人驚叫出,「大出血,殺人了,殺人了!」
「哈哈哈……」不同於獄友們的反應,孫琦雪是瘋了般的大笑。
跪立著,又拉住一人,「你也一起跟她去死吧!」
大夥已有防備,幾人合力,一頓拳打腳踢,就把她打趴下。
也恰在這時,兩個聽到尖叫的女獄警,拎著電棍來到她們獄房外,啪啪啪打門,大喊,「大晚上的不睡覺,都吵吵什麼?」
「報告警官,孫琦雪要打死人了,需要緊急就醫。」有冷靜的獄友報告。
鮮血自被砸爛的額頭流出,淌了一臉,若不及時止血,是會一命嗚呼的。
一陣手忙腳亂,女囚被獄警帶出去止血,剩下的無一倖免都受到了批評處罰,其中差點打死人的孫琦雪再被批評教育時還不服氣,不怕死的叫叫嚷嚷,辱罵獄警,最終是又遭到了一頓電擊,被帶出單獨隔離。
實在是她精神情緒極不正常,瘋瘋癲癲,跟走火入魔似的,怕她半夜在大家睡著後行兇傷人。
事實,被隔離開的孫琦雪抱膝,坐在床上角落裡,仔仔細細的把自己過去的二十幾年都回想了一遍。
兒時的天真無邪,少年時的情竇初開,青春後的漸漸黑化,遙想自己也曾是個好姑娘,也曾有過真善美,也曾跟孫雁凝好到能穿同一條褲子。
那時,她是真有把她當親姐姐的。
可是為什麼,在那個時候,那個被自己愛著的男人不愛自己呢?
如果,他選的是自己,而不是孫雁凝,她真的真的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枉費她掃清了一切障礙,對他一片痴心,到頭也不過是為賤人做嫁衣,自己活得不見天日,生不如死。
若是時間可以倒流就好了,她一定會在任嘉致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時,就讓父母幫孫雁凝轉學,那樣,他們沒有一起成長的機會,沒有開展戀情的機會,自己也就不會對他動心。
不動心,後面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可如果你現在要問她後悔了嗎?
她會告訴你,沒有。
孫琦雪睜眼回憶到天亮,在吃完早餐,等待任嘉致前來帶走自己時,用盡畢生之力,一頭撞到牆上,結束自己短暫而又喪心病狂的一生。
這是她在決定向任嘉致坦白孫雁凝之事時就想好的事。
與其像現在這樣苟且偷生,不如一死了之。
只是她到死都沒能知道,那些折磨她的獄友並不是任嘉致夫妻倆找的人,而是曾被她傷害過的,某個熱烈追過任嘉致的女孩的哥哥,是她到死都不知道對方是誰的合伙人------慕邵霆。
讓你最愛的人推你入地獄,讓你在無盡的絕望之中慢慢走向崩潰,走向死亡,是隱忍多年的慕邵霆對她的最後報復。
最後!
當任嘉致趕到監獄要帶她出去時,她剛被獄警發現自殺,已死亡半個小時左右。
屍體眼睛瞪得像銅鈴,是含恨而死,是死不瞑目。
而她的死,除了孫父孫母,再無一人為她惋惜,悲痛。
……
次日下午,任嘉致終於在當地警方的協助下,找到被賣了七年之久的孫雁凝。
正文 299:任嘉致問:雁凝,你還記得我嗎?
最初,買下孫雁凝的那家人是不承認的,但最終還是沒能抵住壓力,跪地全招。
從被賣到這戶人家起,孫雁凝就一直被關在房內地窖里,除去白日無人時,或夜裡,她『丈夫』會打開入口通氣之外,她其餘時間是看不到一點光的。
除了她『丈夫』想要跟她『做。愛』時會把她從地窖里弄出來,沐浴乾淨,其餘時候,被鎖住手腳,又沒有扶梯的她,是沒有能力走出地窖的。
若不是旁人提醒,任嘉致都認不出,沒法想像,眼前這個,披著頭亂髮,髒兮兮的,被鐵鏈鎖住的女人是曾與自己一同長大的姑娘。
突然而來的明亮,讓孫雁凝不適應的緊閉起眼,本能的縮起身體,不斷往角落裡退。
鐵鏈聲,在她退到退無可退時,吵得最為熱鬧。
她是害怕的,是恐懼的。
「雁凝。」任嘉致聲音顫抖,試探著叫她。
恐懼到瑟瑟發抖的孫雁凝頓住,緩緩抬頭,眯起不適應光亮的眼睛,定定地看向他,再沒有半點反應。
她記得這個聲音,記得這張臉,但又好像跟記憶里的不太一樣,她覺得這可能是一場夢,或是幻覺。
類似這種可以被找到,被救出去的夢,她最初那三年做了很多很多次,夢醒後失望太多,她現在都不太敢想了,之所以活著不過是還存著最後一點不甘,最後一點僥倖。
隨著她抬起頭,任嘉致看到那張被藏在亂發之下,瘦到脫相的臉,與自己記憶之中,與去年在相冊里見到的模樣,相差甚遠,但他還是,一下子就肯定了,這是自己要找的人。
心裡非常不好受,他試著走近她,「雁凝,是我,嘉致,你還記得嗎?」
「啊……」在他就要走到面前時,孫雁凝突然尖叫出聲,捂著髒兮兮的臉,「你不要過來。」
他來了又怎麼樣?就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哪裡還配得上他,哪裡還能入他的眼?
之前是望眼欲穿的期盼,現在盼到了,又覺得,還不如不來,不如不見,這樣,自己在他心中就一直都會是過去那個完美的形象。
孫雁凝千瘡百孔的心,又被熟悉的滅頂絕望淹沒。
她情緒越發激動的推拒著他,「你走,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靠近我……」
反反覆覆都是這一句。
任嘉致卻以為她是恐懼過頭,沒認出自己,耐著性子,穩定情緒,讓顫抖的聲音恢復正常,語氣放的格外的輕緩,溫柔,「是我啊雁凝,嘉致,是從幼兒園就與你相識的任嘉致,你不要怕,我是來帶你走的,我們離開這裡好不不好?」
離開這裡,就沒有人能傷害到她了。
孫雁凝崩潰痛哭,眼淚糊了一臉,她睜著漸漸適應光亮的婆裟淚眼,低頭,盯著他乾淨的褲腳,鞋子,一直搖頭一直重複前面那句。
就是不讓他靠近。
她情緒太不穩定了,任嘉致都怕自己語氣重了會刺激到她,強行靠近,帶她離開,更是不太可能。
「雁凝,你冷靜些,我不會傷害你的。」還是想要先穩定她情緒。
已然陷入自我思維里的孫雁凝放聲大哭,是如悲天搶地般。
一旁警察隊長,見兩人始終達不到一致,上前拍拍任嘉致肩甲,「任先生不妨先到上面去等,讓我來勸勸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