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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3:06 作者: 於一心
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攔他車,敢連累她被撞頭。
任嘉致說著就冷看眼外面的人,推門下車。
舒若爾揉揉被撞疼的頭,也想看看是怎麼回事的抬頭望向窗外,只一眼,她疼得皺起的臉色就變了。
揚聲對著已下車的男人喊,「嘉致,你上來。」
任嘉致剛聞聲頓住回頭,那攔車的人已先他回應前,從差點被撞的驚恐中回過神,跑向副駕駛座,「若爾,我想好好跟你談談。」
舒若爾反應迅速的將半開的車窗關上,任由那人如何敲窗都不理會。
「怎麼回事,是今天在商場上遇到的那個人嗎?」任嘉致回到車上。
「嗯。」舒若爾冷臉應聲,「不用理她,只管開車走。」
任嘉致目光凌厲地看向窗外,還在敲窗戶的女人,俊臉是暗沉的凝重,他沒有立即聽從的開車,而是確問,「直接開車,她可能會受傷也沒關係嗎?」
舒若爾臉色未變,只是握緊了雙手,大約過了兩三秒,還是堅定的,「開吧。」
靜靜地盯著她看了會,任嘉致才開車上路,不過開始的速度方得很慢,直到徹底甩開攔車人,才提速,急駛離去。
職業不同,他可能沒有鍾大那樣的明察秋毫,但簡單的察言觀色,心理分析,他還是懂的,知道,她跟那人相熟,知道在聽到會受傷時,她那短暫的猶豫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車子提速後,舒若爾看向後視鏡,見那人蹲在地上,捂嘴看著他們車子遠離,目視是沒受到分毫傷害。
漸行漸遠,愈來愈小,愈來愈模糊,直到再看不見。
兩人都沒有留意到,在那人攔車的不遠處停著輛車,車裡坐著一男人,舉著攝影機,將發生的一切都錄了下來,並在他們車子開遠時,露出得意陰險的笑。
正文 207:被表白,為什麼他會覺得更心疼了呢?(三千字))
舒若爾寫大半個小時字才稍平復一點的心情,被這插曲毀滅,反彈得比在商場初遇時更加糟糕。
一直留意她的任嘉致,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但他不顯山露水,也不追問她跟那人是什麼關係,反而是神色如常的問,「還要跟我去公司嗎?」
「為什麼不?」舒若爾扭頭對著他,臉上神色再平淡,也能從那雙眼睛裡看出,她心情不好。
任嘉致深呼吸,輕嘆氣,趁著前面沒車扭頭看她,「不開心的事別硬憋著,我看著心疼。」
就算不能幫上忙,也希望他能對自己坦白,或大倒苦水。
說出來真的會好很多。
舒若爾其實也知道,就兩人現在的感情狀態,倘若是別的煩心事,她定不會的猶豫地向他訴說,但這件事,她是真的很不想提。
對誰都不想提。
收回望著他的目光,舒若爾微低著頭,盯著自己擱在腿上的雙手,心裡跟正在受刑似的,憋屈,難受得緊。
任嘉致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兩人沉默的開車前行。
正當任嘉致為她的不肯訴說而暗想著,等會到了公司,要暗地跟李明通個氣,讓他去調查那女人,想著等會要怎麼安慰,哄她開心時,突然聽見她悶悶的聲音響起。
內容是,「那個人是我媽。」
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住,略感意外的任嘉致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扭頭看向她,就又聽到她繼續說道,「但在我眼裡,她只是給了我生命,並不算真正的母親。」
「在我七歲的時候,她就跟別人跑了,她走的那天,我也是像她剛剛那樣,站在車窗前敲門,哭著喊著求她。」說到這,舒若爾有些哽咽,她停頓好一會,待平復一點才又繼續,「她沒有心軟地把我推開了,然後像我剛剛叫你開車那樣,叫她的情夫開車,我……我那時候小,不懂事,跟個傻叉一樣還從地上爬起來,跟著他們車子追了好久,跟到看不到了還追,摔倒了還爬起來追。」
任嘉致把車停到路邊,解開安全帶,抽出紙巾,傾身過去,心疼地捧著她臉蛋,幫她擦淚,「不哭,也不想了,都過去。」
並沒有深入調查過她,對她家庭的了解只是淺薄的,極普通的單親家庭。
從沒想過,這單親的背後,還有這麼段心酸的,讓他聽著都心疼的往事。
「我本來都不想的,我很久很久都沒想了。」負面情緒憋著難受,一開閘就控制不住,她邊哭還邊說,「不知道她都走了那麼那麼多年了,現在還找上來幹什麼?肯定是沒有好事,她就不是個好人,她哪來的臉找我?」
小時候不懂,後來懂了,對媽媽的印象就只有越來越差,越來越不願回想,也越來越不願讓別人知道自己有個這樣的媽。
「你都不知道她留給我的壞影響有多大,在以前居住的地方,整個小學我都被同學嘲笑是沒媽要的孩子,還因為這個原因被人排擠。」不堪回首的往事,因為那人出現,因這情緒發泄,如洪水般湧入腦中,致使舒若爾的眼淚洶湧不絕,到最後她說,「我童年所有的不快都是因她而起,甚至因為她,我都不太敢相信感情,不管是友情還是愛情,都不太敢相信,也基本不主動,對每個主動靠近的人,我都要反覆排除,淘汰,只跟最終留下的親近。」
正因為這樣,她朋友很少,戀愛經歷也很少。
在他之前的唯一一次,還遭遇了背叛。
最後喜歡上他,就怎麼都不肯主動了。
甚至連被動的接受,都是猶豫了又猶豫,糾結了又糾結,才肯鼓起勇氣,給自己一個機會。
然後在給出機會時,還隨時做著分崩離析的準備。
但現在全身心的信了,那就是他說什麼她都願意選擇相信。
她哭得讓他心疼,她的童年經歷也讓他心疼,顧不得是在大馬路上,任嘉致直將她從副駕駛座抱到自己腿上,讓她靠著自己,無聲地任她在自己懷裡發泄。
等她發泄得差不多了,才邊順著她背脊,邊鄭重說道,「那些都過去了,現在有我,有咱爸,咱媽,有我們一大家子陪著你,以後都會越來越好的,過去的都不要管了。」
舒若爾抽泣地,從他懷裡抬起頭,哽咽出聲,「以前都有人說,我有這樣的媽,長大了也會是三心二意,水性楊花,那你會不會也跟……」他們一樣?
「是覺得你傻,還是覺得我傻?」任嘉致打斷她後話,單手捧著她半邊臉蛋,低頭深情鄭重的凝視她,「你是你,她是她,是完全不可相提並論的,在我心裡,眼裡,你是最好的,獨一無二的,而那些那樣說孩提時的你的人,本身也不是個好東西,都聽不得,信不得的。」
她也知道聽不得,信不得,但從小聽了太多那樣的聲音,心裡難免會留下點陰影,難免會受到點影響。
尤其是面對他,更加擔心,在意。
不然,就她現在對流言蜚語的承受能力,其它不相關的人怎麼說,她都不會太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