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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3:06 作者: 於一心
    上午從醫院過來就滾床單,滾到下午直接就睡到現在。

    任嘉致還是不想放棄。

    看出他意思的舒若爾已自覺拿起刀,邊補救被他切殘的胡蘿蔔,邊說,「那你負責剝蒜,洗菜,我負責切做,兩人合作不到半個小時就可以開飯,比出去吃,或叫外賣都快很多,我是真的餓了。」

    兩句話,把他出去吃的話堵死了。

    任嘉致勉強同意,看她補救太費時,又想她說餓,就妥協,「冰箱裡還準備了別的,這個沒切好就不要要了。」

    說著不等她同意,就把粗細不勻的胡蘿蔔掃進垃圾桶。

    舒若爾沒有意見。

    簡單家常的一葷一素一湯,不到二十分鐘就完工。

    作為一個單親家庭孩子,舒若爾小學就開始做飯,烹飪水平還是很不錯,但任嘉致煮的飯有點拉低這餐飯的水平,因為他水放太多,飯是干不干稀不稀的那種軟飯。

    不過,這是舒若爾第一次吃到他煮的飯,任嘉致第一次吃到她燒的菜。

    從兩人的心裡感受上論,這頓晚餐的整體是很不錯。

    ……

    飯後,兩人跟到多數情侶一樣,到外面過了會二人世界,直到晚九點,差不多是舒父每日快要休息的時間才回到家。

    而舒父,看到他們回來,著重問了舒若爾的複查結果,就安心回房,對他們今天的行程,只口不提。

    兩人不約而同的暗鬆口氣。

    如果真想奶奶壽宴那樣追問,他們還真說不了實話。

    回房沐浴後,舒若爾想起,昨日剛叫唐姝拿過來的,被自己收進柜子里的,據孫琦雪說是屬於孫雁凝的相冊,便乘他進浴室,把它拿出來,放到床頭柜上,而自己則盤腿坐在床上看劇本。

    她既已康復,那已接下的戲,該拍的還是的要拍。

    不過按照任嘉致的意思,得等年後才能恢復工作。

    但她現在提前做好準備,總是沒錯的。

    任嘉致洗完澡出來,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那本相冊,他是擦乾頭髮,上床抽走劇本,準備放下關燈讓她睡覺時才看到。

    那瞬間,他愣了一下,不過轉瞬,他就若無其事的放下劇本,拿起相冊,轉身與她面對面坐著,「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早在她出事時,他就已經通過唐姝,看過相冊里,自己跟孫雁凝的舊照。

    這兩個多月也一直在等她拿出來,找自己解惑。

    如果她心裡對自己還有疑惑的話。

    看到他態度坦蕩,舒若爾心裡舒服很多,她還是保持著盤腿而坐的姿勢,神色平淡地注視他,緩緩開口,「沒有看,也沒什麼想問的,但你如果願意說,我也可以聽。」

    想知道的,當初在醫院時都已經知道了,知道自己不是替身,知道他跟別人有過孩子,知道他現在愛她,對她來說這就夠了。

    她不看,也什麼都不問,任嘉致反倒覺得,這相冊拿著燙手,不知道該不該讓她看?

    看了怕她吃味,心裡不舒服,不看又怕她一直惦記著,心裡不舒服。

    但他面上看起來還是沉穩冷靜的,他稍想了會,才拿著相冊,坐到她後面,把她圈進自己懷裡,當著她的面打開相冊,「這是我以前跟雁凝在一起的時候拍的。」

    既然看不看都可能讓她心裡不舒服,那還是快刀斬亂麻,一次解決比較好。

    正文 205:乾涸久了,不喝水是會壞的(3千字)

    「她是個很喜歡攝影的姑娘,是那種到哪都帶著相機人,這裡面的單人照,基本是我們互相幫對方拍的,合照則多半是同行的人,或是路人。」他緩緩地說,慢慢地一頁頁翻開,把相冊里的一切都攤到她面前。

    其中真不乏,他跟孫雁凝依靠,或是摟摟抱抱的合照。

    有的還在背面寫有備註,但凡正面看得出字跡的,他儘管緊張,卻也還是都豁出去的,抽出來給她看。

    大部分是備註照片拍攝地點,或當時事跡,但也有幾張是孫雁凝書寫對他情意的,那種屬於青春少女的喜歡,躍於筆尖,有直接的,也有含蓄的。

    當然也有小抱怨的,但即使是抱怨都含著情,比如有一張他跟孫雁凝的合照背面寫:他拍照總不愛笑,就這一張,都是我撒了好半天嬌,他才勉強笑了一下,不過我還是很開心,很喜歡,因為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啊,大多數時候都是一臉嚴肅的樣子,他就是個嚴肅的青年老頭。

    透過這些文字,舒若爾會自覺腦補他們當時拍照的情形,也不難看出,孫雁凝對他的感情是很真摯的,他們兩的感情是很深的。

    舒若爾不可避免的吃味,心裡酸酸的很是不舒服。

    大約,這世上也沒有幾個女人,在看到自己愛人跟別的女人相親相愛時,心裡是痛快的,即便這個女人已經離世。

    任嘉致感覺到她的不痛快,但他還是堅持把一本相冊都攤給她看完,才將其合上,放到床上,雙手握著她肩膀,將她轉向自己,低頭凝視她,「小耳朵……」

    舒若爾抿著唇,低垂的睫毛顫動著,靜默地等他自己繼續說。

    過一小會,才又聽到他的聲音響起,「我不否認,我跟雁凝在一起過,但那都是過去,你懂嗎?」

    她懂,她當然懂,只是懂是一會是,看了會不舒服又是另一回事,畢竟心裡感受是個很不受人控制的東西。

    任嘉致本來也不是很會說,現在這樣,倘若她問還好,她若不問,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沒什麼可解釋的,畢竟都是真實存在的事。

    「我只是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歸還而已。」過了好一會,舒若爾才抬起頭看他,「人都不在了,還回去也不知道孫琦雪會怎麼對待,這相冊……我就允許你留著,但不要再讓我看到。」

    說完,不管他是什麼反應,舒若爾就離開他懷抱,拉被躺下睡覺。

    這在任嘉致看來,是心裡不痛快,不想搭理他的意思。

    越發覺得這相冊燙手。

    但他最終還是拿著相冊,起身出了臥室,打算先放到書房,等明日送到老宅,讓她即使想看也看不到。

    卻殊不知,這一舉動讓舒若爾無比心塞。

    她不慡於,自己讓他留下相冊,他竟是連哄都不哄一下自己,就半點不耽誤地把相冊拿去放好的迫不及待。

    因著這個美麗的誤會,她惱的,直接爬起床把整個房間的燈都給關掉。

    任嘉致回來時,看到這滿室漆黑,有些錯愕,轉念心知肚明的,抹黑進房,爬上床。

    他習慣的把她帶進自己懷裡,卻遭到她彆扭的抵抗,但他還是霸道的,緊緊圈著。

    如此過了好久,久到懷裡彆扭的人都心塞的快睡著,他才貼近她耳朵低言:「小耳朵,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你感覺到,我有多愛你,但還是想告訴你,往後的日子,不管是在任何時候,你都要相信,關於我愛你這件事是真的,任何時候都是。」

    如果她喜歡聽,那就說給她聽吧,只要她不再憋著生悶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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