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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13:06 作者: 於一心
    把早已相識的兩人,正式的再互相介紹一次,胡靜芳的意圖很明顯,可偏偏孫琦雪不配合。

    一聲姐夫,把所有人的臉色都叫變了。

    任嘉致更是第一時間看向自己妻子,眸光中她已然呆住。

    「不好意思,我叫習慣了。」朝湖裡投進石子,挑起是非,又裝作很無辜,很焦急,很過意不去的道歉,這種自以為別人看不出,就算看出也不能奈她何的事,孫琦雪很樂意做。

    看到舒若爾呆得似僵住的樣子,她覺得很痛快。

    但她低估了對手的應變能力,不過半分鐘,舒若爾就仿若無事般的轉開眼眸,看向尷尬的,臉色難看的任母,「媽,你跟孫小姐聊著,我先回房收拾下再下來。」

    剛出遠門回來,這樣說也沒什麼不對。

    「行,那你去吧,記得十二點我們準時開午飯。」不管平日對這個兒媳有多不滿,那都是關上門的自家事,一旦對外,胡靜芳還是很擰得清親疏遠近的。

    更何況,孫琦雪的行為,著實讓她不滿,感覺是被打臉,拆台,整個客廳都充斥著難堪。

    這種時候,她很樂意給小兩口製造獨處機會,故轉向任嘉致,「你幫若爾把行李提上去。」

    犀利目光朝孫琦雪看去,任嘉致默不作聲地牽著妻子轉身,離開。

    內心本是淡定自若的孫琦雪卻被他那一眼看的心慌,生生忍下,那份想要叫住他們的不甘。

    兩人身影消失在客廳門口,孫琦雪又裝模作樣的轉向任母,「習慣一時沒改過來,被舒小姐聽到了,她會不會跟嘉致哥置氣,鬧矛盾啊,如果會?那我這錯犯得就太大了。」

    這話乍聽沒毛病,稍微仔細點,話里話外都在把舒若爾擠兌成蠻不講理,小氣善妒之婦。

    「不會,若爾她不是那種小氣吧啦的人。」胡靜芳隨口一句,輕鬆扭轉,隨即又為難的嘆口氣,「有些事憋在心裡久了也怪難受,這會……我也真想跟你說點心裡話,對你姐姐,我是真喜歡,可惜,哎……她終歸是走了,現在嘉致願意結婚,開始新的生活,我這做媽的,心裡其實是高興的,相信以雁凝的性子,這也是她樂意看到的。」

    尷尬到極致的孫琦雪,連假笑都維持不下去。

    胡靜芳看著她神色,點到即止,「算了,不說這個,我們前面的話題說到哪了?」

    簡單試探得出結論,任家對舒若爾是認可的,維護的。

    這結果於孫琦雪,無疑是在繼任嘉致已婚後的又一個重大打擊。

    滿心惱恨,不甘,等不及要想辦法搞破壞的她,此時沒有半點想要閒聊的興致。

    ……

    沉默回房,解外套,拿換洗衣物,舒若爾臉上,沒有一絲異樣,對剛聽到的那聲姐夫,一個字沒問。

    這般無視,倒讓從機場接到她就沒怎麼說話的任嘉致忍不住,在她抱著居家服她走浴室時,主動拉住她解釋,「我是跟孫琦雪的姐姐在一起過,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跟我們現在的生活沒有半點關係。」

    坦白承認,道明過去與現在。

    既然他主動提了,那舒若爾也不想憋著,半側身,不錯過一絲表情變化的緊睨著他,啟唇,「孫琦雪的姐姐是不是叫雁凝?」

    任嘉致渾身一震,望著她的漆黑瞳仁輕顫幾下,「你是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這態度,已是最好的答案。

    「你自己啊。」舒若爾心酸苦澀,臉上卻偏偏漾出笑意。

    不過是那種帶著淡淡嘲諷的笑。

    看他皺眉不解,她又開口,「就在橫店時,你半夜出去抽菸的那晚,我聽到你對夢中人說了很多話。」

    對他在夢中呼喊,挽留疑似前任的女人行為,她不生氣,不嫉恨,甚至沒在他面前表現出半分,但實際上,這已成為橫她心中一根刺,只要想到,他躺在自己身邊卻苦苦喊著別的女人,她心裡就刺得難受。

    這也是,為什麼「和和美美」地相處幾天,回家那日,明明那麼煎熬,卻始終沒有鬆口帶他回家的原因之一。

    「你都聽到什麼了?」一向沉著冷靜的男人,在聽見她提起那晚的夢時,神色大變,未經掩飾的語氣,難掩急切,抓著她胳膊的手也一陣緊收。

    被捏痛的舒若爾憤怒的大甩胳膊,「你自己做的夢,自己說的話,反過來問我,是平時夢見的太多自己都記不住內容了嗎?」

    擦覺自己反應太過激,任嘉致鬆開她胳膊,穩下來,卻還是要問,「除了雁凝,還有沒有聽到別的?」

    除了孫雁凝,他那晚還夢見了她。

    揉著被捏痛的手肘,舒若爾忽然生出股怨氣,她忍著想哭的衝動,倔強的蹬著他,「真想知道就自己去想啊。」

    正文 106:為難

    既然那麼介意被她聽到,那有本事就不要做夢啊,夢了也不要帶到現實,吵醒她啊,甚至,可以像以前那樣不跟她睡啊。

    自己控制不住,現在又這麼激動,著急是做給誰看?刺激誰呢?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竊取他至關重要的機密文件。

    舒若爾咬著唇,憤憤地想:你越是這樣我就越不說,讓你去猜,去想,去著急,去抓狂,去瘋掉。

    可原本,她只是想確定那個雁凝的身份,最後怎麼就演變成這樣了呢?

    抱著衣服繞過他,走進浴室。

    關門聲似一道驚雷,震醒任嘉致,他動作緩慢的抬頭,望著已關閉的浴室門,眼皮顫抖般的眨了兩下。

    洗完澡,臥室里已無人,穿戴整齊到樓下,任父已回,孫琦雪已離開。

    任母在廚房裡看傭人準備的午餐,父子兩坐在客廳里,一個看報,一個抽菸,場面安靜的像是幅畫。

    「爸。」舒若爾的進入,打破這份安靜。

    她跟任父打招呼時,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看起來絲毫沒受方才的不愉快影響,大方自然的坐到任嘉致旁邊。

    兩人間有條默契,無論任何時候,任何情形,在父母面前都要和睦。

    任父抬起落在報紙上的目光,睨向她,看看兩人,淡淡的應了聲,「嗯。」又翻動報紙,看另一面。

    夾在指間的煙突的一下彎曲了些,任嘉致收回目光,前傾身體,將還剩一半的煙按進菸灰缸,轉而拿起自己杯子,喝水。

    杯中升起蒸汽,隨著他的輕吹飄散。

    過於安靜的環境會把動靜放大,近距離而坐的舒若爾,即便再不用心也能聽見,身邊傳來極細微的,吞咽時喉嚨滾動的聲音。

    這種明明是在鬧矛盾,卻又不得不表演和睦,是件極為尷尬的事,尤其是安靜時刻。

    不過此次安靜的時間不長。

    又看完一則新聞的任父暫放下報紙,將目光投向舒若爾,開口直問,「你又沒有想過什麼時候退出娛樂圈?」

    相比這個話題,舒若爾寧願繼續沉默的,自我尷尬著。

    她下意識地看身邊的男人,見他閒庭悠然的把玩著水杯,聽見任父問話,沒有看她一眼,自然也沒有要幫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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