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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正在教蘭斯彈鋼琴的姿勢，那架勢也是剛擺上去，但照片裡抓拍的就跟蘭斯像個鋼琴小王子似的，而莫北辰正專注地看著對方彈鋼琴。

    蘭斯真的很喜歡鋼琴，那個時候都沒注意，翻看照片的時候才發現，學鋼琴的時候，蘭斯是笑著的。

    不由的，莫北辰想起了莫媽跟他說的，蘭斯出了車禍，不適合再繼續彈琴了。

    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到了蘭斯的手上，手上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肉眼一點也看不出來，這雙漂亮的彈鋼琴的手，已經毀了。

    「……北辰、哥哥。」

    莫北辰倏然回過神來，心裡卻有些慌……剛剛他的目光有沒有太直白?他怕自己的眼神再勾起蘭斯難過的事情。

    「咳咳……」莫北辰掩飾地咳嗽了兩聲，「我剛剛是想起了一些我們小時候的事情才晃神的。」

    第12章

    話即出口，莫北辰自己先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再看蘭斯的反應……

    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是在思索什麼的樣子，看在莫北辰眼裡，他就覺得是自己剛剛的話，挑起了蘭斯的不愉快。

    這讓莫北辰也很煩惱，要怎麼不著痕跡地安慰他呢?

    但是安慰人這種事吧，他一向並不是那麼擅長……莫北辰努力回憶，小的時候蘭斯哭鼻子的時候，他是怎麼哄蘭斯的呢?

    好像只是很簡單粗暴地給他抹眼淚?

    莫北辰默默地看向並沒有哭的蘭斯。

    蘭斯張口，卻是說了一句讓莫北辰意外的話，「晃神……是走神的意思嗎?」

    「……對。」莫北辰又默了兩秒，「你剛才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嗎?」

    蘭斯點點頭。

    敢情是他想多了!

    蘭斯說：「我出國以後，華語更差勁了，因為沒有人陪我練。」

    「也沒有啦，你說的很好啊，幾乎都沒有口音的。」莫北辰想了想補充道，「有一點點外國的腔調……不過也是讓人聽著很舒服的腔調。」

    「真的嗎?」蘭斯看向莫北辰，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

    莫北辰看得心痒痒的，超級想上手撥弄一下，怎麼會有男孩子的睫毛那麼長呢?

    蘭斯笑了一下，只不過這笑卻是一縱即逝，也是莫北辰一直看著蘭斯，才沒有錯過。

    昨天聽莫媽和寇茹的談話，說的蘭斯好像心理出現了問題一樣，但是就剛剛和蘭斯的相處和交談來看，莫北辰覺得他完全沒有問題呀，瞧，這不是還會笑嘛。

    莫北辰仿若在那藍色的笑眸里，看到了星辰。

    「篤篤篤」，短促的敲門聲，莫媽打開門，探進頭來，「蘭斯、辰辰，吃飯了。」

    莫北辰回過神來，「哦，好的。」

    莫媽叫了人，就離開了……想了想，又把門為兩人關上了。

    莫北辰看著坐著不動的蘭斯，「我們去吃飯吧。」

    蘭斯看了莫北辰一眼，依舊沒動。

    莫北辰湊過來，問他，「怎麼了?是還沒餓嗎?」

    蘭斯抿了抿唇，「……吃飯的時候，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莫北辰還以為有什麼大事呢，沒想到蘭斯糾結的是這個，「當然可以。」

    蘭斯微微點了點頭，「哦。」

    「走吧，」莫北辰對他說，「今天我媽媽生日，一會兒還切蛋糕呢，我記得你小的時候很喜歡吃甜食的。」

    「嗯。」

    「現在還喜歡嗎?」

    「唔……喜歡的。」

    莫北辰笑了笑，「那我一會兒切個大塊的給你。」

    莫北辰和蘭斯剛出房門就聞到了噴香的味道，今天是莫媽的生日，菜自然很豐盛，寇茹正在誇獎莫爸的廚藝。

    還笑著輕輕碰了碰莫媽的手臂，「你真有福氣，嫁了應庭這麼個好男人。」

    雖然不是第一次被別人這麼說，但是莫媽依然笑得有些自得，尤其是這誇獎的話是從老朋友寇茹口中說出來。

    莫媽高興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稍微謙虛謙虛，便對寇茹道，「哪有，傑弗瑞才叫有本事呢。」

    傑弗瑞是寇茹的丈夫，也就是蘭斯的父親。

    傑弗瑞和寇茹結婚後，有挺長一段時間奔波於國內外的，因為他的事業是在M國，但是寇茹又不太願意跟著他背井離鄉去M國定居。況且當初結婚的時候，是傑弗瑞自己答應過她，可以不用離開華國的。

    後來蘭斯出國學琴，寇茹因為放心不下兒子，傑弗瑞自己又忙，她認為一個事業型的大男人肯定照顧不好孩子，所以這才跟著一起出國的。

    再後來蘭斯出事，在國外治療了一段時間，養好傷後，寇茹發現蘭斯的心理出現了一點問題，於是做主把蘭斯帶回了華國。

    寇茹覺得蘭斯離開出事的地方，可能會好轉一些。

    然而就這一個問題，寇茹和傑弗瑞卻產生了爭議。不過傑弗瑞忙，所以趁著傑弗瑞去上班的時候，寇茹獨自將蘭斯帶回了華國。

    傑弗瑞發現後，還打了好幾個電話，與寇茹在電話里爭論了許久，還是寇茹一句「蘭斯自己願意回來的」，才讓這場跨越一個多月的無疾而終。

    然而寇茹也知道，她和傑弗瑞之間的矛盾並沒有解決，可她現在也沒心情花費精力修復和丈夫之間的問題，只一心撲在兒子身上。

    回國半年多，快一年的時間，他和傑弗瑞並不是沒有再聯繫，不過傑弗瑞也只是在工作不忙之餘，想起蘭斯來，才打個電話，問問他的近況，十天半月能有個電話算不錯了。

    寇茹也照常和傑弗瑞說一些蘭斯的事，只是兩人都沒有提之前他們爭吵的事，好像就這麼翻篇了。

    但其實很明顯的，兩人的感情確實是發生了變化。

    寇茹聽了莫媽的話，也沒有跟她說這些，只能笑笑不說話了。

    正好莫北辰和蘭斯出來了，幾人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

    「蘭斯，怎麼樣，和你辰辰哥哥處的還好嗎?」寇茹關心地問蘭斯，在意料之中沒有得到回覆後，又看向莫北辰，「蘭斯有些內斂，辰辰多擔待了。」

    「哪有，」莫北辰說，「蘭斯性格很好啊，我們相處的很愉快的。」

    說著看向蘭斯，向後轉頭才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躲在他身後的蘭斯。真的就跟小時候一樣，喜歡跟在他後頭，就差伸出手拉住他的衣擺了。

    寇茹招呼蘭斯，「過來吃飯。」

    指的是她旁邊的一個空位。

    蘭斯看了莫北辰一眼。

    莫北辰開口：「寇姨，蘭斯和我坐一起吧。」

    寇茹一怔，看了蘭斯一眼，見他並沒有露出任何不願意的表情，才點點頭。

    蘭斯並沒有不願意，相反還挺高興。反倒是剛剛寇茹招呼他坐在自己旁邊，挺不情願的。

    蘭斯不願意跟她坐在一起，寇茹其實是預料到的，自從出了事之後，蘭斯做什麼都喜歡獨來獨往，不愛跟他們呆在一起，連吃飯都是自己一個人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