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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09:47 作者: 風雪添衣
他知道助手在八卦自己,但是沒去看聊天內容,直接把手機放到妹子的面前,說道:「咖啡沒啦,就剩這一杯了。」
「那是我的……您的是手磨……」
「那你磨了自己喝吧。」
江川抬腿往自個兒的辦公室走。
助手趴在桌子上嘆氣,老闆今天竟然只吐槽了一句,畫風太不對了。也不聊天了,磨了一杯咖啡送進去,卻看到老闆的電腦頁面是微博,而且是別人的主頁。
江川正在看文件,電腦放在旁邊,助手掃了一眼那主頁,嘀咕:「sheep?玩遊戲的那個……老闆你接了跟電競有關的項目嗎?」
「你認識sheep?」
「少爺嘛,聽說過,操作和戰術都特別厲害。」
「就你那青銅級別的操作,能看出來別人有多厲害?」
助手咧嘴笑,她現在特希望老闆能多吐槽幾句。老闆越是吐槽,代表心情越好。
江川也就是手賤,登錄微博去搜程淨的帳號,看到程淨在凌晨發了好幾條微博,一句廢話都沒有,全是數據圖。心情鈍鈍的,知道程淨是一夜沒睡。他不知道程淨是失眠,還是電競那一行有比賽結束當天就出數據分析的規矩。翻著評論看了幾眼,卻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會兒見助手了解一點,於是問道:「sheep為什麼要把這些數據貼出來啊,一般不都應該算保密的內容麼。」
「sheep沒正面解釋過,他除了比賽,別的採訪啊什麼的都沒有。不過,他們戰隊的經理好像有一次抱怨過,sheep聽見了,說了一句『學霸拿不拿得到□□,照樣是學霸』,分享點數據沒什麼。」
江川笑了笑,助手繼續說道:「sheep的確是學霸本霸啊,這些數據都是公開的,可是他的比賽真的沒輸幾場。有人挺看不慣的,覺得太高調太裝逼了。但很多資深的電競選手都說,他這些公開的數據,對整個電競行業的發展是有利的。普通人覺得遊戲就是玩玩,選手的比賽獎金遠遠比不上直播平台的簽約價格。一直這麼下去的話,泡沫遲早會破滅。要是能夠建立起大數據池,至少會鼓勵到那些一心想打比賽的人。」
江川對這些內容沒什麼評價,直接把程淨分享的一張數據圖放大了,說道:「你過來看看,能看懂這些數據代表的是什麼嗎?」
「我當然看不懂。」助手心裡發虛,「你看評論。」
她掏出手機登錄微博,點開數據圖下方的評論,說道:「一直有人在分析啦。少爺家的經理不管大數據,少爺跟他妥協了,除了數據圖,不帶一個字的。有人分析出來了,數據圖底色不同,代表的遊戲就不同,差不多都有規律的。」
「那也不對啊。」江川較真了。他不知道顏色和區塊代表的具體內容,但找規律還是會的。程淨以前擅長的就是這個,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程淨的風格。
此刻他將幾張圖在桌面上排開,說道:「四張圖,兩種底色,意思是兩款遊戲對吧。可是一二、四的紅□□域跟三的大小、位置都不同啊。」
他揪著助手說了半天,助手直接被說懵了,一臉委屈:「老闆,我跟您一樣是混金融圈的啊,不是電競圈。」
助手盯著江川看,覺得江川是離婚了心情不好,想發展點別的興趣,心裏面嘀咕嘀咕的,不敢說出來。
江川也不為難她,關了微博頁面說道:「你不忙的時候,幫我把sheep的比賽行程表整理一份,然後交給我。」
「一直嗎?」
「嗯。」
「老闆你是想玩遊戲?」
「不玩。」江川托腮,看著腦內活動全在臉上演繹著的妹子,忽然來了惡趣味:「我愛著他呀。」
助手:「……」
辦公室里沒別人了,江川自嘲地笑了笑。他忽然意識到程淨真的太狠了,覺得出櫃這事沒有必要,但現在誰會相信兩個人曾經的關係呢,他媽的永遠都後知後覺地發現被程淨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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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太大了,除了微博上關注著,江川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和程淨見面的機會。他知道程淨吃飯還是挺挑剔的,在S市的比賽,他都會自己做好了飯讓人送過去。
南西池吐槽:「你倆這算什麼呀。你做了飯送過去也就算了,程淨憑什麼收啊,說分手的可是他。」
「你閉嘴。」江川依舊不喜歡別人說半句程淨不好的話。
那天是南向軍喊江川過來的。店裡下午就打烊了,也沒留人值班,南向軍自個兒在廚房做飯。過去兩年,每次到了這天,南向軍都會這麼做,也沒個解釋。
他們父子倆沒怎麼回Z城,一直住在店裡。開店的錢,一小半是南西池的,剩下全是江川的。開了三年了,加上分店,淨利潤其實不多。江川也沒指望靠這個賺錢,就是給南向軍找點事做。
程淨曾經提到過的社恐,在南向軍的身上表現得特別明顯。他回來之後,除了看見南西池的時候哭了一次,話是很少的,也不提這幾年是怎麼過的。已經銷了戶口的人,再弄回以前的身份證太難了。他也不去弄,反而平時哪兒也不去,就窩在店裡。就這麼過了三年,辦事漸漸恢復了從前的利索,但依舊是沉默寡言的。
反正離公司近,江川沒帶電腦,打算吃完晚飯再回去工作。南向軍在這一天做飯的時候是不需要人幫忙的,江川和南西池就坐在後院聊天。
不讓聊程淨,南西池只好換話題:「你媽媽什麼時候辦婚禮啊?」
「早得很,要等星子高考完吧。」
「時間過得好快啊,星子那豆丁兒都快十七了哎。」南西池揉揉自己的臉,「我的奔三之路沒幾年了。」
然而他一點都沒有奔三的成熟,江川嫌棄地瞥了一眼,卻也沒辦法說出找個人定下來這種話。南向軍雖然回來了,但缺失的東西,是沒辦法一塊兒回來的。
南向軍從廚房端著飯菜出來,江川騰地站起來,伸手接過,不忘踢南西池一腳。南西池慢悠悠地站起來,去廚房拿碗筷。
天氣熱,南向軍把冰櫃裡的啤酒都拿了出來,江川忍不住做了個鬼臉。南向軍平時喝酒很厲害,要不是後廚全歸他管,能一天到晚都是醉生夢死的狀態。
南向軍話少,只顧喝酒。江川忍不住跟南西池嘀咕:「今兒到底什麼日子啊,不是你的生日也不是你爸的生日,更不是你媽的生日。」
江川要開車,沒太敢喝多少,和南西池加起來才喝了大半瓶,剩下的啤酒都是南向軍喝掉的。地上十幾個酒瓶,江川憋不住地要吐槽:「你爸今天也喝太多了吧,我記得去年才喝了八瓶。要不要找時間給他的肝臟做個檢查啊,我心裡怵得慌。」
南向軍仿佛是聽見了,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伸著粗糙的手掌捧住江川的腦袋,醉醺醺的臉上露著笑:「我就喝這一次了,最後一次。」
醉鬼的話只有鬼才信,江川站起來扶住南向軍,說道:「南叔啊,咱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