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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09:47 作者: 風雪添衣
    「爸爸,這不需要同情。」程淨的面上沒什麼表情,「她如果再敢冒犯我一次,我只會讓她丟更大的臉。」

    「你這脾氣到底跟誰學的。」程宇民嘆氣,卻也沒有指責。他一向低調,程淨行事也很少有跋扈的地方。便是今天,程淨也沒有直言自己是誰誰誰的兒子,不過輕描淡寫地搬出更大一級的官,直接逼得那些人不敢糊弄。程淨能有這樣的手段,他還是很讚賞的。

    目光落到樓下不遠處的街道,程宇民看到了縮肩晃悠的江川,旁邊還有幾個人。他看著其中一個眼型狹長的年輕人,抬起手放在窗沿上,問道:「小淨,那是南西池?」

    程淨往樓下掃了一眼:「您倒是打聽得挺詳細的。」

    程宇民就是不聊江川,這彆扭勁兒倒是像個捨不得孩子跟了別人的父親,說道:「什麼時候走?」

    程淨沒有回答,目光看著樓下的江川,忽然說道:「江川現在的成績穩定在年級前七十。」

    程宇民說道:「那又怎樣,努力是應該的。」

    他的目光看向遠處,連綿一片燈火,璀璨得讓人忘記身在何處。想起一些和謝嘉雨在一起的往事,卻無法說出口,半晌說道:「小淨,我會讓她跟你道歉,但能不能不要緊追著不放……她畢竟是程桐的媽媽。」

    程淨看著他。

    程宇民又說道:「這事我不會插手,但好歹是正經工作,她跟電視台的領導賠禮道歉是少不了的。這麼大的人了,不能還比不過一個小孩懂事。」

    程淨笑:「您還要她繼續錄製下去?」

    又垂下目光:「也對,八卦都傳出去了,只能當沒事人才行。」

    程宇民說道:「小淨,給我一個確切的時間吧。你這樣拖著,我心裡沒底,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街上人多了起來,南西池已經帶著江星先去玩了,外面就剩下江川一個人。他有些無聊,站在路邊跺腳,可憐兮兮地縮著腦袋,像個沒有主人認領的流浪狗。

    程淨說道:「六月二十五號。」

    程宇民看他。

    程淨說道:「我也會參加高考,等到二十三號公布成績,我幫江川選完學校和專業,就走。先去香港拜訪一下媽媽的朋友,大概停留一個星期,然後就飛美國,落地先和馮鈺聯繫。」

    他說得這麼篤定,倒讓程宇民無話可說了。他們之間,已經漸漸變成了這樣無話可說的狀態。

    程淨說道:「江川可能會去找我,但我不清楚他什麼時候可以過去。爸爸,如果江川以後的手續上有什麼問題,需要誰的推薦信,可以拜託您幫一把嗎?」

    .

    程宇民的電話催得急,先一步離開茶樓。當時江川就在一樓跟等著程宇民的秘書聊天,順便試喝了服務員的好幾杯茶,喝得目光炯炯有神,能直接半夜裡去逮兔子。

    他似乎不知道大冬天還穿西裝的那位是程宇民的秘書,看著人走過去幫程宇民推門的時候,他差點被卡在嗓子眼裡的茶嗆哭。剛才他喊人家什麼來著……兄弟?

    程宇民看了他一眼,平靜的目光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頷首說了一聲:「江川。」然後走出了茶樓,和秘書一起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

    程宇民的神情沒有盛氣凌人的地方,反而還挺和氣的,但就是透著一種壓迫的氣勢。江川呆了呆,反應過來之後開始瘋狂地咳嗽,又喝了口茶才算順過來了。

    他上樓,程淨正縮在竹椅上喝茶,白皙修長的手指乖巧地握著小小的茶杯,慢慢淺酌著。

    「你爸還挺聽話的。」

    江川走過去,程淨抬起頭:「聽話?」

    「不是不是,聽得進別人的話。」江川伸手貼著程淨的額頭,「我就擔心你倆吵起來,我沒那個膽子拉架怎麼辦。」

    他都不想說程宇民那不動神色的氣場有多強大,唬得他這會兒說話都不利索。

    程淨瞥了一眼他那一身厚得沒有任何美感的外套,淡淡的:「不是說要在岳父面前當個帥逼麼?」

    「忘了哎。」江川摸鼻子,「這天兒冷,你要扛不住我還能借一半給你。」

    「我看看能不能再套一個我。」程淨站起來,伸手將江川外套的拉鏈拉開,然後圈住江川的腰,仰頭吻住男生的唇。

    江川連著外套一起將他裹住,細細打量著程淨的神情,問:「怎麼了,你們說什麼了?」

    程淨:「我會在六月二十五號那天走。」

    江川哦了一聲:「行,我送你。你爸會去麼,我要記得打扮成帥逼,不給你跌份。」

    厚外套的裡頭,江川只穿了一件襯衫,倒是跟這個年紀的一些男生一樣忍著寒風也要瀟灑,雖然審美不行。程淨摟著他,另一隻手伸過去解扣子。自下而上解到胸口,江川覺得不對勁了,一把抓住程淨的手,挑眉:「你要幹嘛?」

    程淨:「看著太帥了,想辦你。」

    江川:「……這兒不合適。」

    江川把衣服拽得緊緊的,程淨的手往上不行,就往下。江川去抓他的手,另一隻手又竄了過來。江川哭笑不得,聲音卻已經啞了:「程淨,你非要這個時候點火麼?」

    程淨的眼尾已經生出了情。欲,踮腳舔舐江川敏感的耳垂。江川嘶了一聲,眼神染上水光,扣著男生的脖子,說道:「程淨,我什麼都沒有準備……」

    程淨微喘著氣:「那就不要準備。」

    江川:「……」

    腦袋裡的線啪嗒崩斷。江川也顧不得拉上拉鏈,直接拽著男生下樓。西塘口這塊兒,不是熟人也能拐彎抹角地認識熟人,兩個人這個模樣明顯不合適去酒店。

    江川拉著程淨往隱秘的地方走,路過一處幽暗的巷子,他忽然想到了什麼,開了手機電筒摸索過去。

    程淨問:「你找什麼?」

    又走了一段路,看到了雪白牆壁上的一行宣傳標語,旁邊有個計生用品自動販賣箱,江川摸出一塊錢投了進去。

    程淨失笑,摩挲著江川的耳朵說道:「說了不要。」

    「不行寶貝兒。」江川把保險套塞進口袋裡,回頭吻了吻男生的臉頰,「我不想弄傷你,但是第一次我什麼都不能保證。」

    程淨的手搭上他的腰,說道:「就在這兒?」

    「不。」

    江川拽住程淨的手。

    他被男生撩撥得也有點迫不及待,並且還是頭一次在外面做這樣的事,大腦興奮得已經快處在一種失控的狀態了。

    他拉著男生又繞到了另一個小巷子裡。這次旁邊是個衛生間,外面的自動販賣箱是小包裝的紙巾。江川把硬幣摁進去,感慨:「帶了幾個硬幣,本來打算晚上許願用的。」

    然後他就拉著程淨飛奔進一個院子裡。

    那院子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宅,平時下午四點就關門,裡頭也沒有值班的。隔著院門就是大街,人聲嘈雜,燈火璀璨,連綿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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