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頁

    看了診掛上點滴，醫生說問題不大，是肌肉注she不是靜脈注she，藥效本來就打了折扣，而且沒到中毒的計量，發作過去了也就沒事了，就是未來一個星期稍微注意一下，算不上是上癮，但是身體會有點反應，口乾舌燥心慌不安，都是正常的，別再接觸就好。

    蒼睿還是有些擔憂，申子旬向來胃不好，會不會造成什麼排斥反應？醫生讓他把申子旬平時吃的藥拿來，又問了胃有什麼問題，蒼睿一一答了，醫生點頭，沒事，都不影響。蒼睿這才徹底放下心來，連連謝過，醫生著手處理手腕上的外傷，一邊沾了酒精消毒一邊叮囑，掛的是葡萄糖，有微量鎮定劑，對身體無害，先讓人好好休息，飲食也沒什麼忌口，可能醒了之後會食欲不振，而且病人胃不好，還是清淡為主更好。

    送走了醫生蒼睿就在申子旬身邊守著，也不知這是第幾次，這樣的場景好像很熟悉了，申子旬在醫院裡躺著，留他一個人清醒著惴惴不安。還都他媽的是因為同一個人給申子旬造成的傷痛！操，自己怎麼那麼不慡呢！！！蒼睿的眼眶有點紅，翻身上床，避開弔點滴的那隻手，小心翼翼搭著腰把申子旬抱住，明明總是拼盡全力想對這個人好，怎麼卻總是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傷害呢？

    有水漬從眼角滑落，將被單暈濕了不小的一塊，蒼睿牽了申子旬的手來遮了自己的眼睛，這麼優秀的老師，真的，真的不可以丟下他不管啊，沒有了申子旬，他的人生也會失去方向的……

    申子旬並沒有昏迷太長時間，第二天不到中午就醒了，腦袋昏昏沉沉，身子乏得厲害，使不上勁，自己硬撐著坐起來，看了看手上的點滴還有些鬧不清狀況。口渴，床頭柜上正好放了杯水，拿起來喝了才發現是溫的，換了一聲小睿，外面腳步聲急急忙忙由遠及近，房門一開四目相對，申子旬有些激動，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小孩站在門口有點傻，好像快要哭出來了，申子旬一如既往對他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是不是嚇壞了？」

    蒼睿彆扭了，眉毛一橫兇巴巴，把丟人的眼淚憋回去，「這麼明顯的伎倆你也中招！還敢說是比我多十好幾年閱歷的人！」

    申子旬招手示意他過來，蒼睿很聽話坐到床邊，申子旬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瞼下一片青黑，眼底有血絲，而且好像哭過了，眼睛有點腫，申子旬心下瞭然並不揭穿，想要扯過旁邊另一個枕頭，一抬手才覺察出疼，蒼睿幫他拿過枕頭墊在背後靠著，申子旬順勢吻了吻蒼睿臉頰，「昨天到底是什麼情況？」

    蒼睿還心有餘悸，牽了申子旬的手來握住，「你到下課的點不給我簡訊我就隱約覺得不對，我給你辦公室打電話了，胡老師說下午沒見你人，課都沒去上，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我說了你也別生氣，你手機我定位了，在你學校舊教學樓附近找到的，林傑我也找到了，那死小子在網吧打遊戲呢！臥槽！問他怎麼回事他說之前有人給他50塊錢說要借他手機看看，他遊戲打得正在興頭上也沒看清那人長啥樣！真他媽的該死的小兔崽子！」

    申子旬沒忍住笑出聲來，「你那時候也是這德性。」

    蒼睿炸，「那能一樣嗎！你男人我這麼玉樹臨風瀟灑倜儻！怎麼能跟一個小破孩相提並論！哎等等……」蒼睿眯了眯眼莫名覺出些危機感來，「老師你不會是要移情別戀吧？」

    申子旬惱怒，抽回手不想再理他，「胡說八道什麼，齷齪心思！」

    蒼睿耍賴皮蹭過來，「那你幹嘛那麼在乎他。」

    「那是我學生，我是老師……」

    「我也是你學生，你也是我老師。」

    蒼睿好像較真了，申子旬無奈伸手摟了他的脖頸，「還不都是他有幾分像你……」嘟嘟囔囔才說了一句，就被蒼睿笑著堵了唇，一番輕咬摩挲，呼吸交融，兩人都安心不少，申子旬直到這會才有點被綁架的自覺，後怕止不住地翻湧，要是蒼睿再來晚一點……閉了閉眼，不敢再往下想，更加主動地渴求蒼睿，蒼睿卷著他的唇舌慢慢安撫，直到兩人最後都快喘不上氣來，才漸漸停了吻。

    申子旬有點喘，卻突然想到什麼，「他給我注she的到底是什麼？」

    提到這個蒼睿就來氣，把人抱穩，吻著他的脖子搗亂，「嗎啡。」申子旬明顯身子一僵，蒼睿一下一下順著他後背，咬著頸側的皮膚輕輕一吮，「醫生說不是什麼大問題，也不會上癮，別怕，沒事。」

    申子旬的呼吸亂了，思維漸漸被蒼睿侵占，既然蒼睿說沒事，他也懶得去想，他只要相信就好，放鬆下來任由蒼睿撩撥，猶豫再三還是問了，「那……他呢……」

    蒼睿蹭進申子旬頸窩，熱熱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還活著，醫院裡躺著呢。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不會再讓他出來，要麼監獄要麼精神病院。」

    申子旬怔忪了片刻，摟著他的人手勁越來越大，申子旬回神拍了拍蒼睿，「我不怪你，只是覺得有點唏噓，其實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們搬家就是了。」

    「不行！就不讓！」蒼睿任性起來也是沒法講道理的，「對老師你做了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怎麼還能讓他逍遙！」

    申子旬垂眸思忖了片刻，眼底泛起一絲柔軟的笑意，「好，聽你的，但是我覺得還是關精神病院比較好。」

    蒼睿錯愕，申子旬不想再提起和這個人有關的一切，只是笑笑，「有什麼吃的嗎？」

    第7章 舊情人 05

    申子旬有食慾蒼睿開心壞了，連忙出去盛還在灶上煲著的粥，這邊弄了一碗轉身，一回頭申子旬自己下床走出來了，蒼睿看他腳步虛軟那叫一個著急，「你起來做什麼！」

    申子旬嫌棄他小題大做，自己也沒被怎麼樣，嗎啡的藥效過了他連生病都算不上，最多就是縱慾，然後一天沒好好吃東西了餓得頭暈眼花，可看見蒼睿手中冒著熱氣清淡的米粥，申子旬苦了臉色，胃裡無法克制地一陣痙攣。

    小孩瞬間覺察出什麼，腳步頓住，「胃又不舒服了？」

    申子旬不忍辜負蒼睿親手熬的粥，而且，總不能為了個變態以後都不能喝粥吧，搖搖頭表示沒關係，只叫蒼睿去拿點鹹菜過來。

    然后蒼睿就坐在桌邊看申子旬吃東西，申子旬身上有種說不上來吸引人的氣質，是只有語文老師才特有的，文質彬彬，特別有休養的感覺。申子旬不戴眼鏡，透過額前柔軟的劉海可以清晰地看進他眼底，裡面總是淡淡的，好像映不出任何東西，卻經年累月有了自己的身影。

    蒼睿記得他第一次對申子旬產生欲望，那時候是冬天黑的早，他跟高年級的約架，把對方揍了個落花流水，雖然臉上也掛了彩，但是蒼睿渾身都舒暢痛快，翻校門回去拿刻意丟在書桌里的錢包，一抬頭從教室的窗戶望出去，斜對角樓里窗邊站了個人，夜幕深沉，那人的眼睛也陰鬱，濃得像是化不開的墨，深不見底。頭髮被他自己揉得雜亂，襯衫的口子扯開兩顆，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男人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繚繞，舉手投足都是莫名的性感和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