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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9:46:03 作者: 女王不在家
孟硯青:「好像欠了一點。」
陸緒章:「國內這些年就沒見過這種陣勢,初來乍到的,難免不適應,其實你看這一場下來,場上氛圍好多了,懂的不懂的全都安靜了,我估計下一場效果會很好。」
孟硯青贊同:「指揮皇帝就是指揮皇帝,人家的傲氣是有才氣打底的,哪怕大家不懂,也能被他的音樂征服。」
人類是偉大的,用乏味的金屬和呆板的木器製造出精巧的樂器,又用這樂器交織演奏出華麗震撼的音樂,這種交響樂的排場,這種偌大體育場被音樂充盈包圍的效果,足以震撼全場。
陸緒章:「這些現在在國內還是陽春白雪,估計過幾年就好了。」
孟硯青點頭,之後想起兒子,她探頭往下看了看,不過人太多了,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到。
陸緒章知道她的心思:「不用理他了,這麼大了,還要我們惦記著嗎?」
孟硯青聽他那語氣,瞥他一眼,不過倒也懶得教育他了。
他們父子看來關係就這樣,沒指望了。
這麼說話間,下半場開始了。
下半場是勃拉姆斯第一交響曲,或許指揮皇帝的情緒已經完全到位,全體樂團成員也已經被調動起來,樂團把那獨步天下的高超技藝發揮得淋漓盡致,美輪美奐的交響曲裹挾著飽滿激昂的情緒,排山倒海而來。
那是細膩柔軟的,也是濃烈熾熱的,豐滿宏偉到填滿每個人的心。
而最後的阿爾卑斯牧牛調更是攝人心魄,和那清朗如水的弦樂交響輝映,隨著路德維希高高揚起的指揮棒,這場交響樂曲被推向了最高潮。
孟硯青下意識抬起手,握住了陸緒章的。
陸緒章沒說話,反握住她的。
這時候,餘音繚繞中,體育館裡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全體觀眾,那些懂音樂不懂音樂的,全都被震撼到了,很多人都流淚了。
兩個人走出體育館,走出了那片喧囂,在那火紅的海棠樹下,他用很低的聲音問:「在想什麼?」
孟硯青笑道:「活著很好。」
陸緒章沉默了會,才道:「要不要和我說下?」
孟硯青:「嗯?」
陸緒章溫柔地看著她:「想聽你說說那些年的事。」
他知道,她一直有所隱瞞。
也許並不是刻意隱瞞,她只是不願意詳細地描述她曾經的痛苦罷了。
可是從一些細枝末節,他能感覺到。
比如過年時候的煙火,她那麼害怕,他都不敢想像她是怎麼熬過那十年。
孟硯青自然明白陸緒章的意思。
她略抿唇,輕笑了下,望向遠處的天空。
日頭已經西墜,壯美的霞光四溢開來,這座城市仿佛被鋪上了一層艷麗的織錦。
她笑著道:「其實也還好,沒有飢餓,沒有寒冷,沒有聲音,隨風飄蕩,來去無蹤。」
陸緒章微抿著唇,神情略顯蒼白,一雙幽深的眸子就那麼安靜地注視著她。
孟硯青安慰道:「也沒什麼,我並不覺得痛苦,只是有時候,我會想起以前。」
陸緒章聲音壓抑:「你會想起什麼?」
孟硯青:「你說你要學好那首月光奏鳴曲,可惜你一直學不好,我想著,如果我還活著,定是要拿著小鞭子天天抽打你,非讓你學好不可。」
陸緒章聽這話,沉默了很久,才笑了。
他低聲喃喃地道:「是,沒有你,我什麼都學不好。」
第83章 我就不適合你
這次樂團的演奏非常成功。
在後來很多音樂專業人士的回憶中,都不無感慨地提及,說他們在許多年後才意識到,這是他們這輩子聽到過最精彩的演出。
體育館的掌聲長達二十分鐘而不歇,不過此時年邁的路德維希早已立下規矩,不會加演,他只是過去謝幕。
不過顯然,觀眾格外的熱情也並沒有讓路德維希寬慰,他謝幕後,便匆忙趕回去首都飯店了。
按照流程,送花籃的禮儀小姐上台準備給大師鮮花,卻發現人不見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完全不知道流程怎麼走下去。
當晚,孟硯青過去首都飯店時,也順便問了問王招娣她們,她們一個個都激動得要命,說她們明明不懂音樂,但是聽了後,覺得自己的心都在跟著震盪,激動得要命,就好像自己在海水中被激烈沖刷,心會隨著那音樂起伏。
姑娘們七嘴八舌地感慨著,分享她們的感受,孟硯青安靜地聽著。
其實一個人可以一輩子不去欣賞那些美好,這也沒什麼,但是如果恰好有機會,欣賞下,從而留下一個這輩子難以忘懷的回憶,也是很不錯的。
聊了幾句後,彭福祿卻匆忙趕過來了,他央求道:「硯青,我記得你外語很好,能不能臨時救救場,幫襯下?」
孟硯青疑惑:「怎麼了?」
彭福祿這才說起來,原來今晚是演唱會慶功宴,除了柏林樂團的成員外,還有文化部領導以及國內一些知名音樂學家,場面很大。
柏林樂團的成員都不懂中文,他們會一些英文,但是不太好,現在飯店配的翻譯根本不夠,彭福祿對晚上場面不太放心。
「本來他們就是唱戲的,咱管他們幹嘛,可這不是今晚領導都在,也不能太跌份。」
孟硯青聽了,當即答應了,彭福祿自然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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