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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9:46:03 作者: 女王不在家
    孟硯青:「……」

    陸家祖上早些年在哈爾濱為官,陸緒章母親年輕時候住在哈爾濱,曾經從落魄俄羅斯貴族那裡收購過一些精緻華美的窗簾和台布,當然也包括各樣餐具等,那些物件別說國內,就是如今的蘇聯都很難見到了。

    趕上不好的年月,陸家也不敢用,不過陸緒章母親曾經把私藏著的壓箱底好東西拿出來給孟硯青看,說如今世道這些也沒法用,不過以後是要留給兒媳婦的,就是要給她的。

    沒想到時過境遷,她前婆婆已經不在人世,她反倒回來,還享用了這窗簾。

    她想著陸緒章母親,道:「緒章,無論世事怎麼變,我都是要尊她為母親的。」

    她自己母親早逝,回國時是跟著父親回國的,陸緒章母親對她頗為疼愛,視如己出。

    陸緒章深看了孟硯青一眼,道:「我們先把這窗簾掛上吧。」

    孟硯青低聲道:「嗯。」

    當下孟硯青便和陸緒章一起展開那窗簾,比劃著名掛上,這種歐式窗簾質感厚重,有著精緻的沙皇宮廷風流蘇和褶皺設計,那華美感自不在話下。

    不過風格上來說和客廳不搭,孟硯青便想著掛在臥室的窗戶上,這樣她的臥室就可以修整成歐式風格了。

    陸緒章自然贊同,於是這兩個人跑到臥室裝窗簾,研究著大小高矮,又搬椅子又弄掛鉤的,有商有量。

    葉鳴弦在客廳里正擺弄電熱水壺,聽著他們說話,微蹙眉。

    這陸緒章可真行,從自己已經仙逝的老母親到自己未成年的兒子,都用得很順手。

    這時候水燒好了,他從自己箱子裡掏出來一整套的茶具,擺好了。

    最後還拿出來上等的龍井。

    於是等陸緒章和孟硯青終於擺弄好那窗簾,從臥室出來的時候,葉鳴弦已經擺好了小茶几和一整套的陶瓷茶具等著他們了。

    他笑著伸手:「緒章往日出入不凡之地,什麼好茶沒喝過,這龍井茶倒是讓緒章見笑了。」

    陸緒章笑道:「鳴弦,你有心了,如此寒冬時節,我們圍爐品茶,倒是不失詩情畫意。」

    葉鳴弦優雅抬手:「坐,來,坐下。」

    三個人便分賓主坐下。

    這時候陸亭笈過來了,口中嚷著道:「母親,這檸檬還有方糖放哪兒?」

    陸緒章淡聲道:「大驚小怪的,不知道以為怎麼了,慢慢說。」

    陸亭笈便拿出兩個小玻璃罐:「我就是問問母親,這個應該放哪兒。」

    孟硯青一看,是切成薄片的新鮮檸檬,還有方糖塊,都用玻璃罐密封好了,另外還有一罐同仁堂的蜂蜜。

    她看著那糖塊,眼熟得很,用印刷有世界地圖的紅色紙包裝著,是曾經她用慣的。

    她疑惑,問陸緒章:「怎麼拿這個來?」

    葉鳴弦看著這個,突然覺得事情不妙。

    果然,陸緒章很是輕描淡寫地道:「我記得你喜歡喝母親調製的紅茶,我便準備了原材料,想著給你調製,不過——」

    他淡看一眼葉鳴弦:「鳴弦已經準備好茶了,倒是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葉鳴弦到底是不好說什麼,只好勉強笑道:「既是昔日陸伯母曾經做過的,硯青必然喜歡了。」

    孟硯青確實有些心動。

    她一眼看出,那檸檬是一層檸檬薄片一層砂糖那麼鋪開,從那溢出的檸檬汁水看,應該醃了四五天了。

    這是往日陸母慣用的法子,泡出的檸檬茶才夠味,她喜歡。

    還有那方糖,是舊時她喝過的,如今輕易買不到這種包裝的老方糖了。

    這麼兩樣物事,看似簡單,陸緒章必是早早準備,花了大心思尋來的。

    她看了眼陸緒章,道:「這倒是難得。」

    葉鳴弦見此,他還能說什麼,他只能道:「那我們喝檸檬紅茶吧?」

    孟硯青:「嘗嘗吧。」

    一時問陸緒章:「你肯定帶紅茶了吧?」

    陸緒章笑看著孟硯青:「當然了。」

    於是陸亭笈也坐下來,很乖很乖地坐在孟硯青身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今年才五歲。

    陸緒章挽起袖口,動作優雅地沏茶。

    他將那紅碎茶放在茶漏中,之後搭在茶碗上,那茶碗是帶有錫座的悶蓋碗,也是他帶來的,一套八個,精緻又講究。

    放好後,他沖入沸水——那是葉鳴弦剛剛燒好的,現在被他用了。

    第一杯紅茶沏好,陸亭笈配合得當,已經拿起來,恭敬地放在了孟硯青身邊:「母親,你嘗嘗。」

    孟硯青望向葉鳴弦:「鳴弦,你先嘗嘗?」

    葉鳴弦笑得禮貌:「不用了——」

    陸緒章命道:「亭笈,給你葉伯伯奉茶。」

    陸亭笈便馬上端正地捧起茶來,他雖年少輕狂的性子,不過到底在陸緒章父親身邊受訓,講究起來自是規規矩矩的。

    他端著那茶,恭敬地道:「葉伯伯,我小時候便時常聽祖父母提起你,知道你知識淵博,矯矯不群,自小對你敬仰不已,你是長輩,如果我有什麼失當之處,還希望葉伯伯見諒。」

    葉鳴弦聽聞,笑著接過那茶,道:「亭笈長大了,做什麼都規規矩矩的。」

    陸緒章:「哪有,這孩子平時皮得很,沒個正形,只不過到底是被老人家教導著的,所過在德高望重的老一輩面前,終究收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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