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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8:04:49 作者: 貓大夫
他根本咽不下這口氣。
「老夫人,我們還是就事論事好一些。夏琚自從復學以後,從沒有主動招惹過任何同學,他以前的事曝光以前,和大家相處得都挺不錯,怎麼大家一知道以前的事,態度就完全變了呢?」夏敬行冷冷地說,「是他又做錯什麼事了嗎?沒有吧?當年他既然沒入獄,就是法律給了他重新做人的機會。我相信他也好好做人了,否則他的身邊不會有朋友。可是,為什麼即便如此,還會發生這樣類似的事?自己說了難聽的話招人煩,還怪人動手,這世上沒有這種道理吧?何況,傷寫在臉上,誰下手更重、誰最想打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現在孩子們都大了,說話也好,動手也好,都得有分寸。這是在學校里,換做在外面……您不能指望人人都請私教,人人都上網絡學校吧?」
老太太瞪圓眼睛,哭笑不得道:「這年頭,殺人犯沒進監獄,還有理了?」
說了半天等於白說,夏敬行忍不住道:「那件事已經過去幾年了。我是想提醒您,他們今天打架,無論是誰,只要下手再重一點兒,出個什麼事,誰也別想逃。」他看向教導主任,「夏琚今天動手確實不對,我同意學校的處分。但出語傷人不算傷人嗎?何況後來也動手了。如果要處分,就得一起。」
教導主任面露為難,模稜兩可道:「現在已經是本學期的最後一天了。請大家放心,我們會儘快開會討論做出決定。」
「當然要儘快決定!」老太太摟住蔡崇的肩,「不然還怎麼好好過年?」
教導主任連連稱是。
老師們都對事件當中只有一位相對強勢的家長感到慶幸萬分,他們或多或少地對其他家長投以抱歉、為難和感激的眼神,看得夏敬行的心裡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哪怕認定夏琚沒有過錯,可所有的事情皆因夏琚的存在而起,這又是不爭的事實。僵持的時間太長,令夏敬行感到疲憊,如果學校沒有接收夏琚這名學生,在處理事件時或許不會那麼沒有底氣。存在即錯誤,夏敬行實在不願意承認這個,為此更加心焦。
「讓你別和他呆一塊兒了,你怎麼不聽?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們從辦公室離開沒多久,夏敬行便看見洪玄治的爸爸戳著女兒的腦袋罵。
洪玄治臉上露出委屈和不耐煩,看樣子並不打算把爸爸的訓話聽進耳朵里。
如果只是夏琚惹麻煩,如果只有他們受難,夏敬行倒可以忍耐,但是想到連累其他孩子、家長,甚至學校,他感到渾身不自在。他快步往前走,忍不住回頭低聲訓斥道:「不是說好了在學校里儘量忍耐嗎?為什麼動手打人了?被說幾句又怎麼了?這段時間你沒少被說吧?現在可好,又招人話柄了,非說你死性不改,有暴力傾向不可。」
剛才聽老師們的意思,似乎要對他們做出處分。毛若凡也動手了,如果他受到處分,豈不是會影響他今後的升學?剛才所有的家長和老師都被那位老奶奶壓製得一點辦法也無,想到蔡崇他們說的話,夏琚鬱鬱寡歡。他的心裡總有反反覆覆的後悔,後悔得十分複雜。他既後悔剛才沒忍住動手了,把毛若凡連累其中,佟弗念和洪玄治也得請家長,他們都沒能考最後一科;又後悔自己的拳頭不夠硬,反而被他們打趴在地上。
如今聽見夏敬行的訓話,另一種後悔占據夏琚的心頭,他不甘心地喊道:「他們說你的壞話!」
夏敬行萬萬沒想到夏琚反駁的理由居然是這個,不由得一愣,問:「什麼?」
剛才在老師們的面前,尹東川他們不敢說自己說了些什麼,夏琚他們也不敢說自己聽到了什麼。好不容易有了傾訴的出口,莫大的委屈頓時湧上夏琚的心頭,他紅著眼睛,握緊已經破皮的拳頭,隱隱發抖,道:「那個蔡崇,說我和毛若凡上床。尹東川說我們亂倫,說你和葉懿川、梁成軒搞在一起!他還說……他還說以前是因為陸濟山沒讓我滿意,我才殺他!」
看著夏琚血紅的眼睛,夏敬行呆住。
「我為什麼不能打他?」熱血衝上夏琚的頭頂,他不能自已地吼,「我為什麼不能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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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夏琚吼完以後,夏敬行沒能馬上回應。他怎麼也想不到夏琚聽見的居然是這些,突然間,愧疚感絲絲入扣地鑽進夏敬行的腦海里,纏繞他的神經,令他一時之間組織不出語言。須臾間,他變得無措,心想:如果他能夠過得「乾淨」些,夏琚是否就不會被人那樣說?
「他那樣說?」梁成軒打破沉默,似笑非笑道,「這樣看來,他也不算完全胡說八道嘛!你舅舅本來就喜歡鬼混不是?」
夏琚激動得渾身發抖,卻聽見他這樣開玩笑,憤怒地瞪他。
夏敬行的慚愧被梁成軒如此輕鬆地戳穿,他惱羞成怒,不滿地嘖了一聲,同時不再責怪夏琚動手打人。
夏琚氣呼呼地往前走,想把他們倆甩在身後,可捨不得夏敬行,又刻意只走快一點兒。
「不過,那個尹東川怎麼知道那麼多?」梁成軒懶散的語氣中伴有不滿。
夏敬行不耐煩地解釋:「尹眷文的兒子。」
「誰?」梁成軒驚疑,俄頃瞭然道,「哦!前兩年老頭子頭七還沒過就和前妻離婚那個?呵,那尹東川可真是拎不清了。他的後媽都快生二胎了吧?他死到臨頭,還不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