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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婉緊緊攥著手，還想再囑咐點什麼，低頭看到門縫裡根本沒有光，心裡一酸，轉身上樓。

    江秋盡住的地方，是一個叫「恩寧花園」的小區裡的商業樓，複式結構，占了15樓和16樓，尤婉偶爾會過來住，她的房間在二層，江秋盡不願意和她相處，即使她過來這裡，「我上二樓，不會再下來」也是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即使這樣，她還是堅持每周過來住一兩次。

    江秋盡靠在門上，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遠了，才慢慢的坐到了地上，他輕輕的按了按臉，疼的吸氣。江秋盡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畫面像按下了暫停鍵，就這樣過了十分鐘，他終於站起來，出了房間。

    客廳留了燈，廚房也開著小射燈，他在冰箱裡拿了冰袋，按在了臉上，飯桌上放著林棲給他的那袋藥，一杯水，以及被食物罩蓋著的飯菜，透過白色的網紗，依稀可以看見裡面沒被動過的精緻食物，江秋盡沒動那杯水，自己重新倒了一杯，吃了一片藥，把藥袋攥在手裡，拿起書包回房間。

    江秋盡洗完澡後，把林棲的白色T恤手洗後晾在臥室的小陽台上，江秋盡回想起今天那個女生說的話，臉色慢慢的冷了下來，她口中的「婊/子媽」指的應該是尤婉，外人一直以為尤婉是他的媽媽，他也從來沒有去解釋過。

    雖然身上的髒東西都洗掉了，江秋盡卻覺得那種混合了顏料和墨水的黏膩感覺仍舊洗不乾淨，他仍舊感覺到冰冷而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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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接觸

    第二天，尤婉沒有去上班，她早早起床做了早餐，成功把江秋盡堵在了家裡。

    江秋盡原本已經穿好校服，背著書包就要出門，結果發現門被反鎖了，書包里的鑰匙也被拿走了。

    聽到聲音的尤婉從廚房裡走出來，穿著休閒襯衫，戴著圍裙的她顯得十分溫婉，她看了一眼江秋盡還有些紅腫著的臉，輕聲道:「儘儘，把書包放下，先吃早餐，我昨天給你請假了，先休息兩天天，這兩天我會在家陪你，這件事情校長會處理的。」

    總是這樣，一副溫柔又無辜的樣子。

    江秋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走去餐廳，尤婉還來不及開心，就見江秋盡在冰箱裡拿了兩個麵包，回了房間。

    她花心思做的皮蛋廋肉粥和包子，他一眼也沒看。

    尤婉抿了抿唇角，把圍裙摘下來，還是去敲了敲江秋盡的房門:「儘儘，你不要生阿姨的氣，阿姨也是為了你好，你昨天晚上沒吃東西，今天不能再餓著了，藥膏也要記得擦，阿姨先上二樓了，你出來吃飯吧。」

    ㄧ

    兩天後，江秋盡去上學時，在宣傳欄上看到了那個女生被開除的公告。

    是了，雖然尤婉在自己面前，表現得溫婉無害的樣子，事實上卻是上市公司的高層，浸淫商海多年，手段鐵血，能在B市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買別墅的女強人，江秋盡心中冷笑，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庇蔭於這種能力之下。

    林棲一進教室就看見江秋盡坐在座位上看書，還沒走近，林棲的嘴角就先翹起來了。

    說不上來為什麼，這兩天沒見到江秋盡，林棲有點莫名的焦躁，滿腦袋都是給江秋盡擦臉時，江秋盡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

    林棲剛坐下，就看到桌面上放著一個乾淨的紙皮袋，林棲打開，不出意外的看見了那天借給江秋盡的白色T恤，莞爾一笑:「你還給我洗乾淨了。」

    江秋盡聞言點了點頭。

    「對了，周二做了小測，試卷我給你收起來了。」林棲在桌肚裡翻了翻，拿出幾張疊好的試卷，遞給了江秋盡。

    江秋盡把書放下，接過試卷，在筆記本上給林棲寫了兩個字:「謝謝。」

    林棲看著那兩個字，心裡像被撓了一下，他看著江秋盡乾淨清秀的臉，輕笑道:「不用謝。」

    經過上次的潑墨水事件後，林棲感覺江秋盡對自己親近了一些，兩人相處的時候氛圍和諧了不少，所以他覺得，該進一步接觸了。

    大課間的時候，教室又只剩下林棲和江秋盡兩人，林棲一臉踟躕的看著江秋盡，偶爾還嘆口氣，就這樣過了幾分鐘，江秋盡偏頭看了他一眼，寫紙條問他:「怎麼了?」

    林棲等的就是這個，他假裝不好意思的問道:「江秋盡，你等會可以扶我去洗手間嗎?我的腳踝又腫了，醫生說了不能劇烈走動。」

    江秋盡搖頭。

    林棲猜到是這個結果，也沒有泄氣，繼續裝無助道:「現在這裡沒有其他人了，你不幫我，我就要憋死在這裡了。」

    江秋盡想了想，搖頭。

    林棲用手托住下巴，皺眉道:「你沒看顏澄明他們最近都沒來找我了嗎?我現在只剩下你一個朋友了，你要是不幫我，那我多可憐啊。」

    林棲還準備往下說時，江秋盡點頭了。

    林棲已經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還準備好了一腹說辭，沒想到江秋盡那麼快被說服了，一時有些驚訝，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林棲不知道的是，「朋友」兩個字，對江秋盡來說，有多大的殺傷力。

    林棲反應過來，站起身，眼睛亮亮的看著江秋盡說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