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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7:41:58 作者: 金丙
    林初笑了笑,與他一道進門。

    警察似乎比昨晚嚴肅,簡單說明幾句後便道:「問他什麼,他都不說,我們查到他是環境集團的員工,你看看你認不認識。」說著,他將一張照片推到林初面前。

    林初聽到對方單位後便有些驚訝,再見到照片,立時怔在當場:「我記得他,我見過他好幾次,他認識劉姐。」

    林初不得不將心頭的震驚壓下,細細道出一個多月前的所見所聞,案件似乎牽扯到了那起遲遲未破的兇殺案,警察們立時興奮。

    林初說道:「我最先是在市醫院門口見到那男人,和劉姐在一起,好像有點兒鬼鬼祟祟,我一開始沒多想,後來有次他們吵架,聽說扯到了外遇方面,我才有點兒留心,可是我也見過那男人和劉姐老公說說笑笑。」

    林初說了一些,突然又道:「對了,他們手裡好像都拿著藥,我見過兩次,兩次都拿著藥。」

    警察一一記錄,又提了幾個其他的問題。林初事無巨細地交代完畢,天色漸黑時才離開了公安局,江晉喊住她:「你之前要是早點兒說,不就什麼事兒都沒了?」

    林初蹙了蹙眉,她先前被江晉追問時曾經想到這點,卻未曾留心,或者說她不得不承認,在禍不及自身時,她並沒有過多在意。

    案件自此交給警方,林初提供不了太多線索。

    她未曾將遇襲的事情告訴別人,只與葉靜提了一下,葉靜立刻趕來看她,見她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

    警方的調查她無從得知,兇殺案的進展卻由桑飛燕爆料出來。

    事發後第五天,桑飛燕下班回來嚷道:「真的有問題,非常嚴重的問題!」

    施婷婷讓她慢慢說,桑飛燕灌了一口水,「買保險的日期是三個月前,警察應該就從那個時間段查起,結果你們猜怎麼著,買保險不是要做體檢交代病史的嗎,死者老家在貴州,三個月前她老公帶她去了一家私人診所看病,居然診斷出了末期肝癌,回到南江後定期配藥,用的病歷卡剛好是那個兇手的,那兇手也有肝癌,這就是赤|裸裸的騙保啊,可事情太曲折,遠遠沒有這麼簡單。「桑飛燕掏出一份南江晚報,索性讓她們自己去看。

    林初一字一句慢慢讀完,震愕難言。

    劉姐夫妻二人老家在貴州,五年前來到南江市打工,劉姐因連生兩個女兒,總遭婆家嫌棄,與老吳的關係也日漸疏遠,直至老吳將她帶去看症。

    劉姐生產後保養不當,一直體弱多病,診斷結果出來後,她也沒有懷疑,老吳出了主意讓她騙保。

    南江市生活艱辛,物價房價均高,再過不久兩個女兒又將念幼兒園,家中經濟吃緊,劉姐覺得自己遲早都會離世,索性把心一橫,聽了老吳的話。

    他們在醫院裡物色到家中貧困,患病許久的中年男子,兇殺案即使被查出,中年男子也不怕死,只要騙保成功,他便能分到四成的巨款留給家人,因此才放手一搏。

    誰知卻被林初撞見他和老吳在一起的情景,中年男子的記性也不差,事後便想起在醫院門口時也曾見過林初,又在上周五聽工友說林初被一位打探案情的記者攔截,他擔心事情會被撞破,林初會將他供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向老吳打聽林初的住處,在她家附近蹲守了兩晚,終於在周日晚上下手。

    桑飛燕繼續道:「我覺得最好看的一段是上面那段,警察在去貴州查找線索之前,居然有人去冒充保險公司的經紀,跟死者老公說他老婆有病,是騙保,還說出了貴州,結果他老公不打自招,直接說他老婆沒有病,是診所誤診,這不是剛剛好嘛,冒充經紀的那個人直接就向警方提供線索了。」

    施婷婷嘆道:「太聰明了吧,什麼人這麼厲害?」

    桑飛燕攤攤手,無人知曉。

    報紙上的敘述都使用了化名,唯有記者署名的地方才用了真名,林初若有所思的看向「江晉」的名字,無比佩服他的這一份獨家報導,至於那冒充保險經紀的人是誰,估計也不難猜測。

    案件終於告一段落,善後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

    她周末沒有回褚錢,窩在出租房裡休息了兩天,在熱得實在難以忍受的時候終於出了門。

    當初租房時合同上寫明水電均攤,各屋沒有獨立電錶,因此安裝空調也是一件麻煩事,桑飛燕的屋子是隔斷間,沒有窗戶不通風,所以早便裝了空調,電費按照一定的比例多交一份。

    林初原本以為她能忍耐,誰知她實在吃不得這種苦,周日下午便一人跑去商場選購空調,趕在商場關門前終於相中了一台價廉物美的空調,存摺上的錢又少了一筆,林初心疼不已。

    第二天周一,七月的第一天在烈日的戾氣洶洶中開始。這天氣溫升至三十八度,林初坐在辦公室里吹冷氣,新一期的內刊發到了手中,林初立刻翻到人物專訪那頁,端端正正坐在鏡頭前的照片赫然紙上。另一頁出乎意外,上頭竟有沈仲詢的照片,兩人的姿勢竟一模一樣,嘴角微勾,雙手疊置大腿,眼神淡淡,上述的內容是關於集團新公司的介紹,沈仲詢將被調派至褚錢。

    那頭沈仲詢正在辦公室整理需帶去褚錢的資料,觸到內刊時他動作一滯,指尖停留在人物專訪那頁,慢慢將字句又重複看了一遍。

    助手敲門提醒時間,沈仲詢立時回神,將內刊往帶去褚錢的資料里一塞,不緊不慢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又來砸我了,砸殘了哦哦哦(╯3╰)MUA~:

    天氣小晴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7-17 10:23:38

    話說,大家看這文的時候別去想拿哥了嘛,沈仲詢和拿哥是完全不一樣的人,沒有可比性噠,只不過都是我筆下的,然後我又可以很厚臉皮的說拿哥太招你們喜歡了(噗……),所以到了這裡,你們總會想起《征奪戰》。

    但這倆文不一樣啊,征奪戰的主線是緝毒,這個坑的主線可以說是很普通的工作+生活,我們畢業,我們離家獨立,在一個自己想紮根的城市裡用心工作,也許不一定想要拼搏,但卻想通過努力讓自己生活得更好,這個過程中有煩人的工作、時好時壞的同事和領導、最愛的朋友,和不知道哪天就會從天而降的另一半。

    所以沈仲詢不是拿哥,沈仲詢事業小有成就,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有時候是聖男(請參考聖母),很多時候也許會讓人覺得矯情,他尊重所有女性,他可能比較古板(不會直接去碰女主的腿),但這一切可能在愛上女主以後發生巨大的變化,都是未知的。在最平常最現實的生活中,我一定會喜歡這種男人,身心健康、無不良嗜好、有學問有教養、沒有驚天動地的秘密,最重要的是英俊多金,過日子的最佳人選,他跟拿哥不一樣。

    包括林初,林初也不是姚岸,林初會在自私和無私之間徘徊,會有自己的陰暗面和光明面,一個很現實的姑娘,但這種現實又並不是只向錢看齊。

    所以寶貝們,快把《征奪戰》從你們的記憶里抹去啊,這是另一個平平淡淡的愛情故事。

    第9章

    高溫天大家精神憊懶,垃圾堆填區臭氣熏天,味道總往辦公樓這裡擴散。

    這兩個月里發生了太多事情,白天緊繃工作,忍受惡臭,夜裡林初總做噩夢,光怪陸離的空間裡有各種千奇百怪的場景,醒來後卻只剩下了一個模糊壓抑的印象,畫面在腦中漆黑一片。

    她決定放鬆一下,合理規劃工作時間,下班後好好休息。

    葉靜最近不知在忙些什麼,總是沒空出來,林初自個兒跑去南湖邊的電影院,擇了一部新上映的文藝片。

    空蕩蕩的影廳里觀眾稀疏,林初坐了一會兒,見不再有人入場,便弓著腰,偷偷摸摸的跑到了第一排的座位,從包里掏出在超市買來的小零食,悉悉索索的吃了起來。

    王明打來電話時影片已放映過半,林初看得投入,沒看號碼便摁了接聽,聽到那頭說了一句「我是王明」,未咬碎的零食突然卡在喉嚨里,咳嗽一聲聲地沖了出來,在靜謐的音樂下盡顯突兀。

    林初壓著嗓子回應,王明頓了頓才道:「前一陣我看到你們單位的新聞,南湖邊演出的事兒,本來想打電話問問你,一直沒抽出時間,最近怎麼樣?」

    林初捂著手機小聲道:「挺好的。」

    王明又問:「是不是在電影院?」

    林初道:「嗯,在看電影呢,不方便打電話。」

    王明醞釀片刻,才道:「你禮拜五回家嗎?我這個周末回去,你要是也回的話,我可以稍你一程。」

    林初笑答:「不用了,我下班比較早,跟你時間對不上,我回去挺方便的,不用麻煩了。」

    王明也不勉強,只說有空出來吃飯,便掛斷了電話。

    林初將手機塞回包中,繼續搗鼓零食,影片裡的男女主角正在深情對視,她突然覺得頭頂有股灼灼的熱氣,正在有規律的一呼一頓。林初立時頭皮發麻,拽緊單肩包,慢慢的仰起脖子,視線上昂。

    下一秒她險些驚呼出聲,一雙眼睛與她牢牢對視,嘴巴將要觸上她的額頭,林初剛一張嘴,立刻便被一隻寬大的手掌捂住,頭頂的唇一張一合:「想叫魂呢,是我!」

    林初舒了口氣,立時癱軟,心臟不停的紊亂跳動。她撇開頭,扯下江晉的手,怒氣沖沖道:「你有病啊!」

    江晉勾了勾唇,雙手抵住沙發椅,兩臂一撐,竟輕輕鬆鬆的跳翻了過來,驚得林初險些喊人,椅子晃動明顯。

    「我當誰鬼鬼祟祟的跑到了前面,又沒有公德心的在這兒講電話,原來是你!」江晉愜意坐下,對林初的怒氣視而不見。

    林初微赧,不由朝後張望,見觀眾並無增多,仍稀稀疏疏的聚坐在後排,她才有了底氣:「總比你好,從後面跳過來!」

    江晉冷哼一聲,指了指巨大的屏幕:「這電影有什麼好看的?你居然還跑到第一排,也不怕閃到眼睛!」

    林初說道:「不好看你怎麼還看?」

    江晉無奈:「工作,寫個影評,給這個數。」他伸了伸手指,並未明說,林初估算數字的單位,應該是兩個零,不由咋舌,心生羨慕。

    兩人不再聊天,專心致志的盯著屏幕,片刻後江晉把手探了過來,摸向林初手上的零食,林初立刻往旁邊躲了躲,卻仍被他得逞,抓走了一大把,林初對他的自來熟不可思議。

    影片結束後林初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江晉緊追幾步,臨邊的幾個放映廳里湧出大|波人流,片刻就不見了林初的身影,江晉頓覺無趣,慢吞吞的走出了電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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