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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芮瑩也難免悲傷，安撫了她一陣，然後重新洗了把臉，才一起吃飯。

    徐長清餐間話語很少，吃過飯和洪秘書通了視頻，商議公司的事情，這個詭異的家庭組合還有幾天就徹底分開了，雖然畸形，但也真的溫暖過彼此，都有些許的捨不得。

    因為要分別，所以大年有淡淡的憂傷。

    不過也正因為要分別，所以要珍惜還在一起的每一點時光。

    陳淑芳第一次和三個人一起坐了沙發上面，四個人分成兩隊開始打撲克，燈光很暖，外面是風雪交加的晚上，保姆阿姨也都放假讓她們回去了，一玩就是一個多小時，後來渣爹耍賴不給錢，鬧著鬧著就散局了。

    外面雪越下越大了，陳思晨和他媽上樓收拾東西去了，徐長清坐在沙發上面，呆呆望著外面的飄雪，拿著手機給裴紅葉發信息，每年他都能編一套一套的，可今年忽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就剩發呆了。

    芮瑩走過來，靠在了他的肩頭。

    外面偶爾能傳來一個禮花的光亮，在漫天的飛雪當中稍縱即逝。

    渣爹吹了聲口哨：「一年一年過得可真快啊，你都結婚了，老爸都老了啊！」

    她抬起手腕看手錶：「是啊，我長大了，可老爸可不老，我看你拿著手機在這比劃半天了，是要給我媽發信息嗎？」

    徐長清點頭：「可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也拿出手機來，讓他看剛才的聊天記錄，裴紅葉才給她發來的照片，照片是她抱著孫女裴申愛的自拍，背景里能看見沈學良在身後寵溺的笑，還有攬住老婆肩膀的裴向南一角，多麼溫暖的一家人啊！

    渣爹抿唇，別開了眼：「對不起寶貝兒，老爸不能給你那樣的家庭，也不想放你和她們在一起，老爸只是想和你在一起，這麼多年了……」

    話未說完，芮瑩已經打斷了他：「可是老爸，過去不能改變，就讓我們以後的日子裡，都變得幸福起來不就好了嗎？何況我這些年也並未有太多委屈啊，現在只是你，需要解脫而已。」

    徐長清眼眶逐漸濕潤那些心底的話終於說了出來：「我住院的時候就想，哪怕現在有了你沈叔叔，讓我過去我也在所不辭，哪怕是三個人住在一起哪怕……」

    再說不下去了，新年，大家都有笑有淚。

    但是傷心的事情總是會過去，伴隨著新年的到來，總會有美好的一年到來，芮瑩依舊靠著渣爹，看見他終於勾起唇來，拿著手機給親媽發了一條新年快樂，然後不等她回答就放進了口袋裡面。

    父女二人相依偎在一起。

    渣爹很有感觸：「沒想到我這麼快就有了女婿，不過新年不和他一起過，真的沒問題嗎？」

    徐芮瑩揚眉：「他想和我一起過新年那就過來唄，我又沒攔著他。」

    渣爹嘿嘿地笑：「他不能來吧，燕家過年都要回老宅的，你沒去真的可以嗎？」

    她無所謂，就是靠著他的肩頭笑。

    正是笑，手機又響了起來。

    父女的信息鈴聲是一個，手機型號也是一個，二人面面相覷，然後渣爹捂住了口袋，卻是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是你的。」

    他走到窗口，還能看見外面飄著的雪。

    就在這雪花飄舞的風中，徐家大門口似乎有一黑色的轎車停著。

    與此同時，芮瑩劃開屏幕，看見容和的最新信息：「開門。」

    ☆、第57章番外執念（下）

    番外，執念

    簡直是不歡而散，康提把裴申愛從亭子裡抱了出來。

    小傢伙還特彆氣憤的樣子，揮著小拳頭對他叫嚷道：「剛才那兩個人太壞了，舅舅你為什麼不教訓他們！」

    康提笑，重新給她放在了雪橇上面：「舅舅怕你打不過那個小哥哥啊！」

    小申愛哼哼道：「我怎麼打不過他，我學跆拳道了！哼！」

    她護短這個樣子，和她媽是一樣一樣的。

    他抿唇：「好，那以後有人欺負舅舅了，舅舅就告訴你，你能幫我嗎？」

    小姑娘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當然了，誰欺負你你就告訴我！」

    男人哈哈大笑，在她小臉上面親了兩口。

    在冰上世界玩了好一陣，兩個人又進了雪園堆雪人。

    這也是陽明山的一大特色，雪園是專門給大人孩子們獨立堆雪人玩的地方，康提拽著裴申愛，兩個人開始分配任務，他負責雪人的身體，小姑娘負責收集雪人的鼻子和嘴巴。

    這些道具都是旁邊有賣的，工作人員穿著一個灰太狼的道具服，來回走動賣這些東西。

    裴申愛對錢從小就很有概念，自己在筐子裡摸索了半天，拿了喜歡的紅鼻子和紅嘴巴，眼睛是兩個圓圓的道具，她翻了兩分鐘，滿意地拍手，讓康提給她拿掃把和用來做手的枝椏。

    她還不太會算數，就點著東西重複著：「鼻子十塊錢，嘴巴十塊錢，眼睛八塊錢，嗯嗯……你付錢。」

    康提笑，從口袋裡拿出錢夾來付錢，買了雙份。

    滾了雪糰子，做好了雪人的身體，他費了好大力氣做了兩個雪人，然後抱著裴申愛給裝點了鼻子眼睛嘴巴，全都插上了枝椏做手臂，男人怔怔站在雪人的面前，發現它們挨得太近了，兩邊枝椏都搭到了一起。

    就像是在拉手一樣，康提一伸手也拉起了裴申愛的手來：「這兩個雪人做得好不好？」

    小姑娘狠狠點頭，很開心：「好啊好棒！」

    男人蹲下身體來，想起自己小的時候也曾和爸爸媽媽一起堆雪人，長大了也曾和季青檸一起堆雪人，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季青檸和裴向南結婚都好幾年了，他也不再是青春少年了。

    康提伸手摘下自己灰色的圍巾給其中一個體型略大的圍了上去，這樣一看，更顯逼真了。

    裴申愛看見了，也毫不猶豫地摘下了自己圍巾，笨拙的想給雪人圍上可是人實在太小了，扔都扔不上去，還是康提提起她才給雪人圍上了，一灰一紅，交織在一起看著特別扎眼。

    裴申愛特別喜歡：「舅舅為什麼堆兩個雪人啊，咱們給它們起名字吧！」

    為什麼是兩個呢？

    康提想，世間生靈都應該是成雙成對的吧，他目光柔和，看著兩個雪人這就笑出聲了來。

    沒想到陪孩子玩也這麼累，康提一歇下來了，才覺得累。

    不過回頭看見裴申愛開心的小臉，覺得什麼都值得了，他揚著臉，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寶貝兒，你覺得舅舅棒不棒？」

    裴申愛直跺腳：「棒棒棒！舅舅最棒了！」

    他得意地笑：「是康提舅舅棒，還是你大舅舅棒！」

    裴申愛抱著他腿歡呼：「康提舅舅棒！」

    男人低頭：「那你覺得是康提舅舅棒，還是你爸爸棒？」

    小姑娘一雙眼睛就像黑葡萄似地看著他，特別天真：「康提舅舅和大舅舅能比，因為都是舅舅，那康提舅舅和爸爸怎麼比，也不一樣啊！」

    萬萬沒有想到，在一個孩子口中能聽見這樣的話，看似天真，但又一語中的。

    康提愣住了，隨即，心底那個高高的城牆就像是突然有了缺口，很多很多他都想不明白的事情都連在了一起，從前現在，還有以後，忽然間霍然開朗。

    在雪園裡又玩了一會兒，裴申愛到底還是太小了，沒多久就又困又累了。

    本來下山是有車的，但是因為天氣原因，並沒有等到車，要走得遠一點，才能打到車，康提給孩子戴好帽子，這就背在了身上。小傢伙真是累了，趴在他背上一動也不動。

    外面還是很冷的，康提怕她睡著了受冷風一吹感冒，就不斷和她說著話：「寶貝兒，你最愛誰啊！」

    裴申愛毫不猶豫：「媽媽！」

    他笑一步一步走下山去：「那第二愛誰啊？」

    裴申愛也不猶豫：「爸爸！」

    他繼續逗著她：「那小寶貝是愛姥姥多一點呢，還是愛奶奶多一點呢？」

    裴申愛這次猶豫了：「都愛。」

    康提忽然想起徐芮瑩來了：「那姑姑和小姨呢，你愛誰更多點？」

    他現在就是沒話找話逗著她不讓她睡覺，小姑娘可糾結起來了：「姑姑和小姨啊……」

    男人笑，這樣的問題可能對於她來說有點難以選擇，不過沒有多久，她就理清了：「我最愛媽媽，然後是爸爸，然後愛姥姥奶奶姑姑小姨還有舅舅！」

    舅舅就是排在最後面的，小傢伙也挺重了，康提用力給她顛了下背住了：「為什麼你舅舅放在最後啊，你不喜歡他嗎？」

    裴申愛哼哼著：「我舅舅會打針，跟我打針可疼了！」